伊婧儿不说话,只是看着迦兮,高深莫测的眼神似乎在询问迦兮,你们之间真的不会为了彼此献出生命吗?
面对伊婧儿肯定的眼神,迦兮脑海里浮现出尉迟君涵为自己差点几次丧命的镜头,心如针扎般的揪痛。
“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尉迟君涵。”伊婧儿无情的看着迦兮,冷冷的说到。
迦兮的心剧烈的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吧。”
伊婧儿放开手心的兰花,嘘了一口气,她知道,她赢了。
“尉迟家族里的刀锋暗涌是你所不能体会的,你可曾见过古代没能登基为帝的太子活下来?君涵就是尉迟家的太子,浲伯走的太突然,一切都没能为君涵铺好路,尉迟集团现在就像一个即将发生暴动的王朝。”
“如果君涵这次不能顺利执掌尉迟集团,他几个堂兄弟和外戚便会致他于死地,你见过的尉迟锦天就是其中一个。”
“你可能会想,不做总裁未必就会死,可在尉迟家,君涵不做总裁,只有死路,因为别人不想再出一个现代‘勾践’。”
“至于外面多少想杀君涵的人,更是数不胜数,狄家你是亲身经历的,难道你还想拖累他吗?”
“迦兮,你欠了尉迟家两条人命,难道你还想看着他们家从此在世上消失吗?我爹地手中的权利能让君涵安然上位,他希望自己的政治权利更安稳,而我希望自己的丈夫是最强的人。”
迦兮突然明白了伊婧儿的所有意图,“所以,对你们来讲谁成为尉迟集团的总裁都不重要,只要你们有心帮谁,谁就能坐上总裁位置。”
伊婧儿点点头,“如果是君涵成为总裁更好,我挺喜欢他。一箭双雕的感觉不错。”
迦兮咬着自己的下唇,眼中的痛苦泄露了她所有的心事。
“你想想吧,答复我,最迟,明天此时。”
初晚时分,清冷的月华撒进房间,将窗口迦兮的身影拉的细长,像一只妙曼的细颈双耳花瓶,凉薄的银光将她的身姿镀上一层幽冷的神秘朦胧光芒,几缕发丝飘飞在空中,淡漠了一室的悲凉。
刚刚离开的紫尘,他的嗓音犹言在耳,‘只是小问题,不需担心’。
可她能看得出紫尘眼中的疲倦和忧心,果不其然,尉迟君涵真的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伊婧儿没有骗她。
鬼使神差一般,等到迦兮抬起头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尉迟君涵的房门外,微微的惊讶,她怎么不知不觉走到他这了?
举起的手,放下,再举起,犹豫再三,依旧是放下,如此的反复几次,终究没能鼓足勇气敲开他的门。
也许他早已经休息了。白色棉裙下白皙笔直的腿转个方向,轻轻的离开……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房内响起,“莫非要我亲自抱你进来吗?”
迦兮的脚步一停,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低眸略微的思考一下,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整面玻璃墙的落地窗被尉迟君涵拉开,银色的月光将房间照亮,似清晰似模糊的房间摆设到处流露着静谧的华美。
宽长的柔软沙发上,尉迟君涵将手打开,仰靠在上面,只在下身围着一块浴巾,完美如刀削的侧脸让迦兮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两个人,一个静静的站着,一个静静的坐着,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谁也没打扰这份难得的安宁,或许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打破彼此间的那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迦兮轻轻的靠近尉迟君涵,他的眼眸沉沉的闭合,如初生的婴儿一般,呼吸均匀。
迦兮弯着腰凑近尉迟君涵,慢慢的抬起手,拨开他额头微微凌乱的发丝,她长长的发丝从肩头滑落,轻轻扫着他的胸膛。
凤眸的柔光往下,原本女子的矜持被他胸口的纱布驱走,尖尖的指尖缓缓的游走在那些白纱上,晶莹的泪水冷不防的掉到他的身上,再看到他平放的腿,亦是白纱缠绕。
“这些伤……原本都是属于我的。如果……你没有遇见我,多好。”
心伤不能自已的迦兮没有注意到尉迟君涵已经睁开鹤瞳,在月光中带着汹涌澎湃的复杂情愫看着自己。待她说完,突然将迦兮纳进自己厚实的怀中,侧坐在自己腿上。
霸道的宣告,“没有如果,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
“放开我,不要这样,你的伤。”
迦兮焦急的推拒,却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不敢用力。
“不要……”
迦兮感觉自己身体一个倾倒下沉,便被尉迟君涵压下,动弹不得,气息喷洒在自己身上。
“尉迟君涵,放开我,不要……”突然一个残酷的声音在她的脑海响起,别以为那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你们坚若磐石的关系都能当成不存在。迦兮愈发的紧张了,手掌撑在尉迟君涵的肩膀,推离自己,“你不能,你是我……”哥哥啊。
“唔……唔唔……”
尉迟君涵在迦兮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恼怒的变成忿恨,重重的吻下去,不给她任何机会言语。
迦兮痛苦的发出闷声,眉心的川字蹙紧,眼角的泪水滂沱而下,尉迟君涵,我们……是不可以的……
迦兮迷蒙着无力的双眼,任尉迟君涵将她捞进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眼,可不可以,就任性一次,就这样听着他的心跳一直到天亮,一晚就好……
“女人,记住,你永远别想着离开我,你欠我的,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尉迟君涵猛的收紧自己的臂弯,勒的迦兮痛楚的皱起眉头,却不喊痛。
“尉迟君涵,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迦兮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也许是昏暗的光线,寂静的深夜,让她少了白天的矜持和胆小。
尉迟君涵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窗外随风偶动的树叶,鹤瞳深不见底。
“尉迟君涵,你能卜算别人的命运,那你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迦兮等了许久,久到以为尉迟君涵不会理会她,疲倦席卷她的神经,缓缓的闭上眼睛。
尉迟君涵看着怀中沉睡的迦兮,莫可奈何的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浴巾将迦兮裹好,随手勾起自己的大衣披上,将她抱回房间。
凝视她的容颜,薄睿的唇锋微微勾起,“很久以前,尉迟家族……”
“很久以前,尉迟家族里第一个有占卜灵力的人憧憬着自己能预测未来,苦心修炼自己的法术,最终他成功了。”尉迟君涵温柔的为迦兮拉了拉被褥,鹤瞳如墨,声音如水,“可是,他却只能看着自己的命运走向无法收拾的结局,苍白而无奈的接受上天所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