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这次交手一定会有一个人倒下去,永远也不会再站起来,但是我绝对不是那个倒下的人。
看着断非的方向,手中提取出了灵力,一阵夹带着悲伤的风散落在我的脚边。
……
也许永远就这样战斗下去,也许永远就这样挥舞着剑在不断地结束着别人的生命,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生活才会结束,但是现在我必须那么做。
与断非的交手中我发现他比断易更加厉害,他让我惊愕的不只有深厚的灵力,还有每一次与他交手都会发现他的灵力相比上次又深了许多。
他的眼神里似乎只有弥漫的大雪,我看不到有任何的感情与情绪的变化。
断非手中的三刃剑还是在与天祭剑不断地相击着,迸溅出零星的花火飞到空气里。
以我现在的灵力怎么可能和断非继续打下去,身后的烟符等人还在与裂枭战斗,本以为歇息片刻便可以继续作战,没想到却被断非所拦。
现在只能召唤出戈也了,后退到距离断非很远的地方,举剑向天空里,喝一声:召唤之术——戈也!
风轻轻吹过,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
没有惊变。
没有疾风。
没有幻术气场的出现。
什么也没有,天空里一片漆黑,只有皎洁的月光从天空里散落下来映到我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戈也没有出现,再看断非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离我不远的上空里,他看到他在笑,笑得如此诡异。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戈也为什么不会出现。
我抬头看着断非,什么也没有说。而断非却在这个时候挥手飞下一把三刃剑深深地刺进我脚边的地上,我听到他对我说:
“看到了吗,我就是这样杀死那只风妖的,一件穿喉。”
我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手中提取出剩余的所有的灵力召唤出冲天的烈焰,化作一条巨大的火龙冲向断非。
身体里一阵疼痛,我泪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身体里的那第四种力量引发的疼痛也在继续着,这样下去到了那条火龙所赋予的灵力完全用尽消散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灵力再对抗断非了。
仍然在疼痛。
仍然在撕裂。
最后火龙消失的时候,断非慢慢地走到了我的身旁,而我已经单膝跪倒地上,火红色的长发从脖颈后垂下来,铺满了一地,如同绽放一地鲜艳的火焰花。
断非低头看着我说:
“见狐,我们之间持续了数百年的交手终于要有个结果了,这也是我替我哥来结束你的生命。”
我没有抬起头,急促地呼吸着:
“你也知道我与断易之间的事情吗?”
“是,他说你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地想起,在那个夜色里与我与断易只是静静地看了一夜雪景,他说要在所有冰族幻术师的面前杀死我。
可是现在断非却死了,被我杀死在神界的千血塔。
身体里的疼痛依然在继续,我勉强着站起身来,断非额前的发梢挡住了他的眼睛,但是我依然能够看到他的眼睛里有隐约的泪痕。
“可是——我不会就这样被你杀死。”
断非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手中提取了巨大的灵力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个时候我看见了断非手中召唤出来的灵力化作一把银色锋利的剑,散发出的剑气已经让我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眼神冷冷地看着我,我的手握成了紧紧地拳头,在空气里发出骨骼交错的清脆的声响。
断非手中的剑突然地下落,夹带着巨大的剑气与涌起的风,我已经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只看到一把散发着巨大光芒的剑在我眼中变成了间接的画面渐次向我袭来。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听到震耳的相击声,眼前发出巨大的光亮,甚至我闭着眼也被刺得发痛不得不用手臂来遮挡。睁开眼睛透过五指的缝隙,我看到有一个巨大的保护结界一样的屏障出现在我的周围,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所召唤出来的保护结界,是另一种区别于冰族与火族任何一种灵力的力量。我突然地醒悟——
那是身体里第四种力量已经发挥出来了。
断非手中的三刃剑已经被那屏障震得粉碎,变成了看不见的冰的粉末。
断非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屏障惊愕,被震到了远远的地方,一滴一滴的银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来——连我都为这突然出现的屏障而感到惊异,这是一种如此强大的力量!
随着屏障逐渐的消散,我身体里的力量也开始急剧恢复,心不断剧烈的跳动,那种神秘的力量似乎要把身体撕裂开来,双手突然地用力,一道银色的光出现在我的手中,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喊声,把手中莫名出现的光团发射出去袭向向断非。
天地间无边的黑暗在瞬间被我发出的光,整个世界都仿佛被照亮,在这巨大的光亮之中,我看到了无数张被照得苍白而错愕的面孔。
在击中断非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似乎有人冲到了他的前面。
巨大的爆鸣声响彻天地,经久不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芒逐渐退去,我看到断非全身是血的单膝跪在那里,他的前面躺着已经死掉的三名幻术师——烟符三人。
断非的右臂被伤得很严重,甚至可以看到暴露在空气里的骨骼,不断有银色的血液顺着受伤的整条手臂流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溅灭一朵又一朵的火焰花。
他竟然没有死掉,应该是那拥有着巨大力量的风障和烟符三个人用命救了他——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做任何攻击,即使我这时候可以轻易地杀死断非。想以最好的方式结束这战争,不用再有人牺牲。
我飞身到断非不远的前面,对他说:
“断非,此时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结束吧。”
断非冷笑,眼神里依然是不屑,依然是傲气。
我闭上眼睛,静静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经过了刚才我发出的那阵光亮,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战斗,就这样看着我和断非。
我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就此杀死断非还是要怎么样,但是心里却有阵阵的心痛。
身后感到有幻术气场,随即黎阳与神雀便出现在我的身后,黎阳在身后对我说:
“三皇子,杀死他。”
我没有动手,耳边呼啸起巨大的风,心中也浪潮涌起,我知道,这时候我杀死了断非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冰火两族的恩怨便再也无法解开,我不想看到有任何的子民死于战乱——无论是冰火任何一族。
好像过了很久,在断非的身边又出现了许多冰族的幻术师,他们银色的长发与瞳仁纯洁得像是冰族飞落的雪花。,他们升到了半空里然后离去,断非的手臂还在淌着血,不断地滴落到地上。
他从始至终都是笑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只听到他最后在高高的半空里对我说:
“不杀死我你一定会后悔,会为此付出代价。”
在一瞬之间所有的冰族幻术师都消失在烈焰城外的战场上,我转身看到黎阳与神雀脸上的失望,我笑了,对他们说:
“不要想太多了,也许冰火两族的恩怨可以就此化解。”
说完我走过去对他们微笑,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我看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拥有着撕裂阳光的完美微笑——寒尽。
可是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却一阵的疼痛,撕裂心肺的疼痛——不是那第四种力量引发的疼痛,而是知道父亲的死讯之前的那种。
可是,为什么看到寒尽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疼痛呢。
黎阳与寒尽走过来扶住我,问我是不是因为刚才施展了那一招极厉害的幻术之后身体不舒服,我微笑着告诉他们那不是我施展的所谓的厉害幻术,而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力量在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