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骜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一个接着一个换,前一刻她梦见自己还被古艳捆在树林子里,被蚊虫的叮咬的难以忍受,下一刻却又换了一个场景,在一个偌大的酒店房间里,灯被突然打开。她迷茫的看向四周,全身无力的瘫在床上,高高的吊顶,不远处有暖黄的灯光,没拉窗帘,床上有些窗外洒下了来的幽静月光,虫鸣声声。这里?究竟是在哪?
这时听到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某人打开,沈骜吓了一跳,只是迷迷糊糊的双眼还是睁不开,周围的景物十分朦胧,既陌生也熟悉。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可是即便是在陌生的地方,自己在着睡觉,那人怎么就可以这么坦荡荡的走进来呢?惊吓中生出几分恐慌,本能的合眼装睡。被子底下的小手,隐隐的已经握成拳头,心里暗暗的想着,要是那个家伙再敢靠近自己一步,今天晚上一定要将他好好修理一顿。
这时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个地方会这样的熟悉,沈骜用力的嗅了嗅盖在身上的被子,呀,或许、莫非、难道,自己真的还在做梦?并且还是躺在自家的床上做着春秋大梦?
思来想去,她心中略定了定,管它是不是梦,她既然不知道此刻向她走来的这个人是,而她一向又算是很有节气的,自然即便是在梦中,也不能叫这个家伙从她身上讨到半分便宜。
感觉的那个人越走越近,这下已经撩开床边的纱帐了,她微微睁开眼睛,被子底下的拳头蓄势待发正等待为了回护主人的贞洁击飞出去,却在临近那人太阳穴的时候,嗒的一声,软绵绵的落回到了重重叠叠的被子上。
沈骜目瞪口呆的瞧着俯身靠近她的这个人,眨巴眨巴眼睛,愣住了。
进来的这个人,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方才才和自己通过电话的苏洵。
月光下的这个人,漆黑清爽的短发,身上的黑色衬衫简单大方,以及被涵涵姐经常称赞的极致容貌。
停在床前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苏洵大哥他家本人。
苏洵瞧见沈骜睁开的眼,似乎怔了一怔,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一探,探之后却没有挪开,目光盯着她的脸许久,才低声问她:“醒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的地方?”
沈骜谨慎而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苏洵,木呆呆的想了一阵,好一会儿,她面色高深的抬了抬手,意示他再靠她近点。
苏洵领会了她的手势,矮身坐在床沿上,果然俯身靠她更近些了。
这个距离她伸手就能够得着他的衣领,但她的目标却并不在苏洵的衣领上。
之前,她觉得自己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将上半身撑起来做接下去的这个动作,还有些难度,不过现在这样的高度,就好办多了。
苏洵凝目看着沈骜,目光垂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滑过她的肩头,停在她的脸上,沉声问道:“李嬷嬷说你好像身体不舒服,现在你这个样子,看起来的确有些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她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洵问话的这个空当儿,她的两只手已经十分利落的圈住了苏洵的脖子,将他再拉下来一些。接着,红润的双唇准确无误的贴上了苏洵的唇……苏洵被这么一勾、一拉、一扯、一亲,十分难得的,愣了。
沈骜一双手实实在在的搂住了苏洵的脖子,唇瓣紧紧贴住苏洵的嘴唇。
她心中其实是这么想的:前一刻还怀疑着现在自己是在梦境里,下一刻眼前的这个人就在半路上变成了苏洵,所以,可以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一个梦境。而梦这个东西吧,原本就是做来圆一下现实中没有完成的梦想。想到苏洵总是不能陪在自己身边,想抱抱他,亲亲他也不能,说不上是一腔柔情错付,但心里的失落也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的。
今天既然梦见他了,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所谓的虚梦又是变化多端的,指不定下一刻苏洵他又悄然不见了,索性就抓紧时间亲一亲,从前那种失落也给补一补,在这个梦中捞一把,也算是不错的啦。
苏洵的嘴唇果然还是像从前亲起来时的那样冰冰凉凉的,被她这么密实的贴着却没什么动静,好像是在好奇的等待着,看她下一步还要做什么。
苏洵这个表现倒让沈骜觉得很是受用,她心里十分满意的笑了笑,这是她占他便宜嘛,他是该表现的木头一些,最好是被她亲完,脸上还会露出一两分羞恼的红晕,这才像个被咱便宜的样子。
贴的足够久之后,她笨拙的伸出舌尖来舔了舔他的上唇,感觉苏洵好像颤了一下。这个反应又很合她的心意,满足的滋味像是看到一树藤萝悄然爬上树顶,又像是听到一滴风露无声无息的滑落叶间。
她舔了两下将他放开,觉得便宜既然已经占到这个程度了,算是差不多了。况且还要怎么进一步的来,她觉得自己尽管是在梦里,就这么亮堂堂的进行下去,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苏洵的眼中含了几分深幽,脸上的表情却颇为沉静,看来自己梦中的这个苏洵,也继承了现实中他泰山崩于前后左右都能掉头就走的本事。
苏洵没有害羞,这让沈骜感到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什么,他的脸皮一向的确算厚的。
沈骜抱着苏洵脖子的手有腾出来摸了摸他的脸,这才终于心满意足,脑袋才刚刚要挨会到枕头里去,中途却被一股力量稳住。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苏洵沉静的面容已然迫近,明亮的双眸由于窗外的点点星辰,映出她反应迟钝的呆样。
隔着鼻尖几乎挨上的距离,苏洵看了她片刻,然后极其泰然的低下头,微热的唇舌自她的唇瓣轻柔扫过。
沈骜呆愣中听到脑子里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近在眼前的黑眸细致地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到她微颤的睫毛,不紧不慢的加深了唇舌的力道,强迫她张开嘴唇,极轻松的就找到了她的舌头,引导她笨拙的回应。过程中苏洵一直睁开眼睛看着她,照顾她的反应。
实际上沈骜除了睁大眼睛任苏洵为所欲为,此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她的脑子现在已经被这个吻搅成一锅小米粥了。这锅小米粥晕晕乎乎的想着:跟刚才自己主动的半场蜻蜓点水相比,苏洵他这个,实在是,亲的太彻底了,苏洵他果然是一个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家伙,即便是在梦中,也是这般给力。做人能做到他这样睚眦必报,真的是一种境界。
沈骜屏息太久,喘不上气,想伸手推开苏洵,手却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也是,现在的她脑子里盛的是一锅滚滚的小米糊粥,自然想不出其他的解围方法。
苏洵却在这时放开了她,嘴唇仍贴在她的唇边,从容并且淡定的说道:“屏住呼吸做什么?我这么久没回来,你难道连接吻也不会了?这种时候该如何吸气,呼气,也需要我教你吗?”嗓音却含了几分沉哑。
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骜心里便有这么一个信念,在谁的面前都可以丢脸,但在自己爱的人面前,无论做什么事情,都绝对不能,绝对不能没面子。
而现在苏洵的这句话却委实伤了她的自尊心,她酝酿出气势狡辩道:“我最近在研究好吗?研究这种闭气式的接吻方法,据说这样屏住呼吸接吻,能更加投入,并且清晰的记住和自己接吻的人,你不要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就胡乱的点评我!”
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到底怎么样才会更加投入,她才一个19岁的小姑娘,自然不会懂得。今天她也才头一回懂得,原来不用舌头亲的话,不叫接吻。她从前一直以为,亲吻这个事嘛不过是嘴唇贴嘴唇罢了,舌头这个东西她自己是没有主动用过啦。有多少情,就贴多少时间,譬如她刚才贴着苏洵贴了那么久,已当得上是情深似海四个字了。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道理可以研究啊,呵呵,还真是一门学问呢。
不过,作为一个在校学生,说起一些什么关于学问呀,研究啊,这之类的话,她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讲给苏洵听,用这种借口来蒙蒙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瞧着眼前的苏洵没什么反应,她有模有样的补充道:“刚才,你是不是呼吸了?”她神色肃穆接着道:“这样你肯定没有用心在和我接吻,这样要是和自己喜欢的人接吻可是大忌,太不认真了你知道吗?女孩子可都不会喜欢不认真的男人。”
苏洵听了她这么一番话,果然脸上有了一些思索的神色。
她在心中淡定地钦佩这自己这个瞎话编的高,忒高,实在是高,壮乎哀哉,沈骜!
可是有一桩十分要紧的事,这个壮乎哀哉的沈骜给不小心忘了,苏洵有的时候,是一个好奇心十分旺盛的男人。
I"m afraid the eyes of life, even the search is already impossible, just miss you, tired to sleep easier.
【我害怕睁着眼睛生活,连寻找也已经不可能了,干脆就怀念着你,累到睡着会更轻松一些。____沈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