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拉着警笛在城市的街道上左挤右挤,连着闯红灯带着逆行,终于到达了李晓苗所在的小区。门卫看到警车自然是不敢阻拦。车还没有停稳,王光艺就已经下车了,直接冲上了李晓苗所在的楼层。
但是,王光艺和张全良心里有些忌惮;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李晓苗是下一个死者,那么她的死因就是——火!
火是极具艺术性的东西,它既是人类社会文明之源、让我们的祖先告别了食用生肉的时代,也是灾难之首、将一切努力和文明付之一炬的罪魁祸首。更主要的,每个人都知道火的危险性;尽管五行之说中认为生生相克,但是毫无疑问,火在无形当中拥有其余四种元素不具备的存活能力和毁灭能力!
王光艺和张全良快速前进、但是在靠近李晓苗家门的时候依旧是小心翼翼的。两人在门口观察了一分钟,听了听门里的声音,并仔细瞧了瞧周围设施,确定没有炸弹或者其他易燃物品,这才敲了敲门。
但是,门内的反应,顿时让王光艺和张全良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王光艺随后用拳头砸门,大喊:“开门!我是警察!”
“是王警官吗?”门内传来一个胆怯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王光艺和张全良轻松了不少。这个声音就是李晓苗,没错的!还好,她还在!
“对,我就是王光艺。李女士,请您开一下门!”王光艺的声音充满了坚定,让李晓苗顿时踏实不少。
门开了,李晓苗很是激动:“你们总算来了!赶紧进来吧!”说完,做出邀请的姿势。
“我们敲门你刚才为什么不答应?吓了我们一大跳!”张全良脸上露出不悦。
“我不知道敲门的是什么人!万一是要杀我的人呢,”李晓苗辩解着,“好了,两位警官,先请进吧!”李晓苗再次邀请道。
“哦,先等一下,李女士,”王光艺没有进屋,反倒是把李晓苗拉了出来,然后对张全良使了个眼色,“进去看看!”
张全良点点头,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先检查了一下每个房间的电路,然后又去厨房着重检查了一番。
李晓苗很是不解,问道:“王队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凶手就在我的房间吗?”说完,自己打了一个冷颤。
“那倒没有!我们先检查一下你的房间到底是不是安全的,这是为你好!”王光艺也不多说,毕竟,这个时候不必再去吓唬一个已经是心惊胆战的女子。
“哦,那,这样最好!仔细查查吧,我的所有房间,你们都可以进去的!”李晓苗很是配合。
张全良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大客厅,冲王光艺点点头,表示安全、一切正常。王光艺这才放心,示意李晓苗进屋讲话。
“我去给你们倒杯水!”说完,李晓苗准备离开。
“不用了,我去吧。王队还想问你话呢!你告诉我烧水壶在哪里!”张全良用极其艺术性的方法及时制止了李晓苗。
“哦,也好。烧水壶在厨房呢!张警官,您自己去拿吧,茶叶和茶具放在一起了。有大红袍和铁观音,想喝什么您自己泡吧!”李晓苗倒是也没有继续客气。
“嗯,好的。”说完,张全良便扎进了厨房,准备烧水。
说是烧水,当然还有别的任务。那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赶紧试一试这些家用电器是不是正常,并且保证不让李晓苗知道。因为,实在不必引起这位女士的恐慌。
张全良的应变能力王光艺是知道的,他对自己的搭档也很放心,因此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追踪线索。
“李女士,你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你说你收到了恐吓信?”王光艺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嗯,是的!就在今天下午,我刚刚回到家,发现地上有一个纸质的东西,是从门缝里面塞进来的。我很好奇,反正不应该是贺卡啊,我就捡起来看了看。一看,吓了我一大跳是有人想要杀我。我很害怕,就直接给你们打电话了!”现在的李晓苗平静了很多,声音也柔和了不少,全然没有了上次将两位警官“扫地出门”的气势。不过,从话语中,还是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焦急和恐惧。
“哦,你能不能让我看看那封恐吓信?”王光艺说着,已经戴上了白手套,准备好“接招”了。
“嗯,好的。其实,我收到的并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张卡片!我放在包里了,我现在给你找找,让你看看,反正我觉得挺吓人的。”说完,李晓苗开始在身边的挎包里面翻找,准备让王光艺过目。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当王光艺听到“卡片”二字,表情瞬间僵住了。是的,他在怀疑,是不是第四张死亡卡片已经出现了!
当然,李晓苗并没有注意到王光艺脸上表情的变化,依旧很是淡然地翻着自己的挎包,耐心的找寻着。
“嗯,就是这个!你看看王队长!”李晓苗从包里抽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王光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东西。百元钞票大小,红色的主基调,李晓苗的名字清晰入目。大大的叉号透露着诡异,“五行之四”四个字也工工整整的印在上面。这不是死亡卡片,还是什么?
不过王光艺毕竟是个老警探,不会暴露出自己的恐慌。他很是淡定地拿过卡片,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没错,这就是死亡卡片!第四张死亡卡片已经出现了!
李晓苗的脸色变了变,看得出她依旧有些恐惧,指着对王光艺说道:“王队长,是不是很吓人啊?你看看这里,还写着我的名字呢,在我的名字上一个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号。是不是很像是阎王爷的生死簿一样啊?”
王光艺听了李晓苗的话,没有说话。是的,这个凶手,就像是掌握着阎罗王生死薄的判官一样;或者,他本身就是阎罗王。
“还有这里,”李晓苗看王光艺没有说话,接着给他解释,“这里还有一句话,天谴道、不可活!什么意思啊?好像是我犯了什么罪一样,还要上天惩罚我!”
“嗯!确实有这个意味!话说到这里了,我也问一句。李女士,您是不是做过什么很严重的错事呢?”王光艺很和善地问道。
“喂喂喂!警官,麻烦你搞清楚事实,好不好!现在我是受害者,我是被恐吓者,明白吗?谁没做过错事啊?你们没有做过吗?”李晓苗好像是瞬间变了一个人,表现出自己强烈的不满。
“哦,李女士,您先别激动。我问您这个问题不是故意给您挑刺儿,而是我怀疑你之前可能得罪过什么人,现在这是一次报复行为。当然了,如果处理不当,不排除仇杀现象的发生!”尽管王光艺很是耐心的讲解着,但是一字一句都敲打着李晓苗的内心,让她感到震惊和不知所措。
“哦,那,我该怎么办?”李晓苗有些慌了。
“李女士,这个您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做警察的,会尽力保护您的安全;只是,您需要提供给我们所需要的证据。比如,您和什么人有过节,我们才能确立追查的方向。这个,您能理解吗?至于您的个人隐私,我们不感兴趣,也不愿知道!”王光艺的声音,铿锵有力。
“哦,好吧!李瑞生的前妻,算不算呢?”
“嗯,我知道您的意思。你们之间的矛盾,就是源自李先生吧!”王光艺猜测道。
“是的,因为我,他们两个离婚了!他的太太去了美国。本来我和瑞生想结婚的,结果瑞生还没有给我披上婚纱,就去了!现在,又轮到我了!对了,你说瑞生的死,会不会也和他的前妻有关系啊?”李晓苗突然想到了李瑞生,心理阵阵的难过。或许,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对待感情,都是认真的吧。
“这个,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我们会尽快进行调查。那么,还有什么?”王光艺总觉得李瑞生前妻的嫌疑很小。
“别的,让我想想……对了,张警官呢?怎么还没出来?我去看看!”李晓苗感觉张全良一直没有进来,就去看个究竟。
王光艺没有拦住,也跟着进了厨房。张全良这会儿正在厨房里东找西翻,检查一切有可能引起火灾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背后站着的两个人。但是李晓苗很是不解,开口问道:“张警官,您在找什么?”
张全良被背后突然想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哦,我喜欢喝甜点的,尤其是在夏天的时候,糖茶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我没发现你家的糖放在哪里了!”
“那不是在桌子上放着的吗?”
“哦,原来在这里啊!呵呵,没看到!”张全良很是不好意思的笑笑。趁着李晓苗不注意,冲王光艺点点头——一切正常!
王光艺会意,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李晓苗本能的紧张了起来。
王光艺朝张全良使了个眼色,张全良赶紧靠近防盗门,低声问道:“谁啊?”
“煤气公司的!”门外传来一个很是豪爽的声音,还夹杂着很粗的喘气声。
“哦,对,我打电话要的煤气,家里的煤气用光了!”说完,李晓苗向门口走去。
张全良打开了门,很警惕地打量着这个煤气公司的工作人员。
身材矮小但是很结实,一看就知道经常从事体力劳动。黝黑的皮肤上渗着汗滴,已经将身上的煤气公司制服弄湿了,手上的白手套已经成了黑色,脸上还挂着憨憨的表情,典型的一副城市农民工的淳朴模样。
这个送气工并没有感觉到大家都在盯着他,他还冲张全良笑笑,说了声“你好啊,大哥”,准备往里进。
“等下,兄弟!”身后的王光艺开口了。
“哦?怎么了,大哥?”送气工很是不解。
“没什么,我能不能先看看你的气罐?现在的煤气公司很是抠门,有些气罐已经老化了还在用,是有安全隐患的!”王光艺找了个理由搪塞。
“哦,呵呵!没关系。检查一下也好,应该的!”送气工很是友好的让开了,做出“请”的姿势。
王光艺回敬一个微笑,靠近了那个煤气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