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保安室的时候,王光艺正与前来和老郭换班的年轻保安小崔聊天,了解一下小区的情况。看到老郭和张全良回来,手里还拿着东西,王光艺乐了乐:“呵,收获不小啊!对,这个煤气罐,就是昨天下午我检查过的那个!”王光艺指一指地上的煤气罐。
老郭把煤气罐放到王光艺面前,把保安帽摘下来扇了几下,然后说道:“是啊,找到个煤气罐和工作制服,还有个帽子。不过没找到那孙子,估计是跑了!”
“是的,他昨晚就离开了这个小区!”王光艺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同时又开始调录像。
“啊?警官,你是怎么知道的?”老郭有些不相信。同样,张全良也想不明白。
王光艺又把录像放回到送气工刚刚进小区的场景,并在距离镜头较近的地方暂停,问道:“全良,你过来仔细看看他的穿着!”
张全良和老郭都凑过来看,张全良还说着:“中等身材,身高一米七以上,皮肤有点黑。身穿煤气公司的制服,头上戴着帽子,看不清发型;不过下巴上有颗痣。穿着一双黑布鞋。就这些吧!”
“嗯,很好!你记住这些特点,然后我再给你看一个画面!”说完,王光艺又开始快进。
录像播放到爆炸发生之后的场面时,王光艺切换成普通模式,并说:“从这里开始仔细看,你能不能找到凶手?”
“这里?”老郭插了一句嘴,脸上带着怀疑。
只见录像上一片噪杂,有抱头往外跑的,但也有赶来看热闹的,还有在门口打电话的、议论纷纷的。张全良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回想着嫌疑人进入小区时的特征。突然,张全良指着一个身穿白色跨栏背心的人说:“就是他!”
老郭赶紧凑上去看,但是看不明白:“不像啊!也没穿一样的衣服;这个是个背影,也看不清下巴那里的痣!你怎么知道就是他啊?”
“因为,脚上的那双黑布鞋。我看了很久,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穿这样的布鞋了!这样的鞋就是农村人自己纳的千层底!”张全良兴奋地说。
“不错。这个送气工,就是他!他就是趁乱混出小区的。因为现场很乱,再加上很多外来的人过来看热闹,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生面孔。保安也不会管这个。你说,是吗?”王光艺把脸转向老郭。
“这个,是我的失职!”老郭低下了头。
“可惜啊,这个小区的摄像头只有一个,还是向外监控的。嫌疑人离开的时候虽然没戴帽子,但是只能看到一个背影,还是看不清脸。真是太可惜了!”张全良感到了惋惜。
“能够确定的是,嫌疑人经常干体力活,你看看他还是挺健壮的,皮肤黝黑,”王光艺指着屏幕上的嫌疑人说,“另外,从背影上来看,这个人头发不长,留个平头。目前知道的,就这些吧!”
“嗯,我和这位张警官就找到了这孙子穿的衣服和戴的帽子,就是没有找到他的鞋。看来警官您的分析是对的,就是要从鞋入手。反正他进来的时候和出去的时候穿的是一双鞋!”老郭现在也明白了一点。
“嗯,谢谢你,老郭。耽误你下班了!这段录像,我们要拷贝回去。因为这是目前嫌疑人的唯一一个画面!”王光艺友好的伸出右手。
“哦,不必客气,呵呵。这都是应该的。我帮你们把这个录像导出来。”老郭也握了握王光艺的手,开始导录像。
一切工作完毕之后,王光艺和张全良跳上警车,准备回局里仔细清理一下头绪。他们发现,路上的行人很多;一看表,快到午饭时间了。一上午,又这么快的过去了。
两个人在外面随便买了两碗冷面,就回了办公室。张全良饿坏了,一推开门,就赶紧找饭盒。但是看到一个面孔之后,就立刻老实了下来;然后回头看看王光艺。王光艺的脸上也显示出无奈。
严局长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等着他们呢。张全良轻轻地把手里提着的冷面放在桌子上,站在一边,等待着挨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我现在只问你们一个问题,”严局长开门见山,压得王光艺和张全良喘不过气来,“死亡卡片的案子到底怎么样了?”
“这个,还在调查中……不过已经有眉目了……”张全良话语里没有半点底气。
“是吗?我怎么听着你们这次说的和上次我问你们的时候说的一模一样啊!已经有眉目了?那什么时候眉目能更加明显一点啊?”严局长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严局,很快就会破案的!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王光艺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很快?上次你们就说很快,现在又是很快!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能有多快?昨晚市里领导又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们一个充分的理由,解释一下为什么案件还没有告破!我能怎么说?”严局长现在火气很大,吓得两个人不再敢说话。
“听说昨天晚上,有一起煤气爆炸事件,还死了一个人,有这回事儿吧?”严局长接着问。
“是,有这回事儿,在紫霞小区!”王光艺小心地回答着。
“嗯,这些是消防大队的朋友告诉我的。听说昨晚你们两个也去了现场。我感觉这不是一次意外吧,不然你们两个跟着捣什么乱啊?”严局长的眼睛像鹰眼一样犀利。
“哦,是这样的严局。是我先接到的当地派出所民警的电话,然后我通知王队的。”张全良抢先说道。
“行了,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然,你们拿煤气罐干什么?在办公室做饭吗?”严局长指着张全良身后的煤气罐问道。
张全良不敢再说话,挠挠头笑了。看来,严局长不简单啊;不愧是刑警出身。
“严局,我来说吧!昨晚的案件是个谋杀案!”王光艺如实的回答。
“哦?你说说吧!”严局长点上一支烟,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
“其实,这个凶手,还是那个用死亡卡片的凶手!”说完这些,王光艺又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说。
“嗯,你的意思是,这个玩死亡卡片的凶手不但没有抓到,现在又死了一个人,是这样吗?”严局长的每一句话,都让王光艺和张全良感到很是压抑。
“目前是这样的,严局!”王光艺无奈地回答。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严局长也很头疼。
“最起码,现在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一起意外,而不是谋杀。消防队的兄弟也没有怀疑什么,而死亡卡片在爆炸案发生之前就被我们拿走了,所以暂时市里的领导还不会怀疑这起案件和那个凶手有关系。这样的话,至少暂时性不会引起恐慌吧。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抓紧破案!”王光艺说出自己的打算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个事情,瞒是瞒不了多长时间的,市里的领导早晚会知道。我这边暂时先拦下来,希望你们能抓紧破案,不要再让我失望了!”严局长很是无奈。
“是,一定完成任务!”张全良保证着。
“好吧,你们赶紧忙吧。我不耽搁你们了!”严局长说完,起身离开。
严局长走后,王光艺和张全良长舒了一口气。起码现在,换来了“暂时的和平”。
张全良点上一支烟,又给了王光艺一支,神秘地说道:“王队,有个事儿刚才在那里没给你说!”
“哦?什么事情啊?”王光艺知道,张全良有了重大发现。
张全良把档案袋放到王光艺桌子上,指了指说道:“这个是在李晓苗楼下发现的,你看看!”说完,自己打开塑料袋,拿出筷子,开始吃冷面。
“小石子?”王光艺看了一眼,有些诧异。
“是啊!保安说了,他们小区有扫大院的,所以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另外,只有李晓苗的楼下有,别的几栋楼下都没有。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张全良抹了一下嘴上的酱,说道。
“可是,这些小石子是用来干什么的?”王光艺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也没想明白。
“管他是干什么的!只要是凶手用过的,一定都有指纹。先把煤气罐、工作服还有这些小石子,送到技术科提取点指纹,做做分析。只要是这些东西上面留下的指纹能吻合,肯定就是凶手留下的!既然凶手碰过这些东西,那就一定有用!”张全良边吃边说。
王光艺点点头,打电话给技术科的小刘,请他来帮忙。
小刘把东西拿走之后,王光艺也开始吃饭。他也饿坏了,打开装冷面的塑料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张全良已经把那份冷面彻彻底底地“解决”掉,正在吸烟想事情。手里拿着一个石子,反过来复过去的看着,琢磨着石子的用途。
“喂,想明白了没有啊?”王光艺咬断面条,看着张全良手里拿着石子发呆,就问道。
“用这么小的石子杀人,可有点难度!”张全良还挺会联想。
“不会吧,你看电影看多了?再弄出来个飞石打将,就像水浒里面的没羽箭张清一样?哈哈!”王光艺也被张全良逗乐了。
“说不定更厉害呢!能和咱们武警的狙击手较量一下,杀人于无形!哈哈,王队,接招!”说完,张全良把手里的小石子朝王光艺丢了过去。
王光艺正在吃饭,没想到张全良的“暗器”冷不丁的向自己袭来,只能用手顺势一挡;石子被王光艺的右手打飞了出去,碰在玻璃上,发出“当”的一声。王光艺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惹得张全良哈哈大笑。
王光艺听到石子和玻璃发生碰撞的声音后,猛地站起来。张全良以为王光艺要展开“血腥报复”,赶紧“隐蔽”,躲在了桌子下面。
过了半分钟,还没见动静,张全良慢慢地把头探出来;刚想表示投降,但是他发现王光艺的脸色不对。这时候的他,正在盯着玻璃看。
“王队,怎么了?不会是我们不小心把玻璃打碎了吧?”张全良也不再打闹了,向王光艺走过来。
“玻璃没事!而是我想明白了一件事!”王光艺盯着玻璃一旁的小石子说道。
“哦?什么事啊?”张全良也认真起来。
“这些石子的用途!”王光艺的话简短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