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石子的用途,你已经知道了?”张全良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这些小石子,就是凶手留下的。石子的作用,就是吸引李晓苗到爆炸现场!”
“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好像不挨着啊!”张全良还是听不懂。
“全良,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们去找朱丽敏了解情况的时候,她说了什么?”王光艺突然问道。
“我想想,朱丽敏……哦,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啊,怎么了?”张全良很纳闷。
“当时朱丽敏说,她和李晓苗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动静,对吗?”
“对啊,当时她们两个在睡觉,听到了有人拿东西扔玻璃。李晓苗被吵得睡不着觉,一怒之下,准备去训斥那几个小孩子,所以才来到厨房。厨房发生煤气泄漏,李晓苗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再加上当时又很生气、头脑不清醒,也就没注意煤气的事情。一开灯,电火花引燃了屋里弥漫的煤气,然后煤气罐发生了爆炸。不就是这样吗?”张全良的叙述很到位。
“是啊,你现在知道这些石子的用途了?”王光艺看着张全良。
“啊!我明白了,”张全良感到豁然开朗,“李晓苗和朱丽敏听到的有人拿东西扔窗户,其实就是有人在用石子扔玻璃。而扔玻璃的那个人,就是凶手本人。目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把李晓苗吸引到充满煤气的厨房里。因为是凶手给李晓苗安装的煤气罐,所以他也知道那个时候煤气泄露的差不多了,这时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个人睡着后又被吵醒往往是很愤怒的;凶手只需要把煤气罐换好之后,在李晓苗的楼下等待就可以了。一来是等煤气泄露,二来嘛,就是等待李晓苗她们睡着。这样,就差一个火源了。而火源的问题,愤怒的李晓苗会自己帮助凶手解决。爆炸发生后,凶手不可能将小石子带离现场,因为并不方便!是这样吗?”
“难道不是吗?”王光艺反问。
“嗯,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不过,我们等等技术科的报告吧!”张全良准备休息。
“不必等技术科了!技术科也不过是提供点指纹报告。我有个更快更有效的检测方法,来证明我们没有胡乱猜测!不过,我们要请一个人帮忙!”王光艺神秘地一笑。
“哦?谁啊?”张全良又愣了。
“朱丽敏!”
“嗯!明白!那现在就走吧!”张全良会意,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
越野车又向朱丽敏所在的医院驶去。
朱丽敏的伤已经无大碍了,现在正在病床上休息。看到了王光艺和张全良两个人进来,笑了笑。
“两位警官,又来看我?”朱丽敏打着招呼。
“是啊,刚才我问了一下护士,说你下午就出院了,是吧?”张全良一边关门一边问道。
“是啊,没什么事了,就出去吧!”朱丽敏随意应着。
“现在什么打算?”王光艺搬了一个凳子坐下,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苗姐也死了,工作也没了。我先去一个亲戚家住吧,剩下的,回头再说呗!”朱丽敏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
“嗯,走吧,我们送你回去!”王光艺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啊!”朱丽敏很是高兴。
上了车,张全良一边发动车一边说道:“我们想请你帮我们个忙。”
“哦,什么事啊?怎么帮啊?”朱丽敏很是疑惑。
“我们先去一下李晓苗的家,到了那里,按照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哦!”朱丽敏也不再多问。
李晓苗的家里还保留着爆炸现场的本来模样,凌乱的现场和漆黑的墙面,见证着前不久的一次重大的不幸。朱丽敏走进这间屋子,还久久的回味着,感慨万千。如今,李晓苗的两个员工还是没有回来,李晓苗也死了,只剩下朱丽敏自己不动声响地收拾东西;物是人非的感触,让朱丽敏不由得抹了一下眼泪。王光艺在一旁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
朱丽敏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离开。王光艺叫住了她:“等一下,麻烦你回到发生爆炸那晚你睡的房间里去。”
“哦,好吧!”朱丽敏答应了。转身进了一个房间,坐在床上等着。
“好的,麻烦你听一下这个声音!”王光艺说完,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厨房的玻璃在已经被炸碎,只有一个窗框在那里摇摆,显得孤独而又斑驳。王光艺走进窗口,对楼下的张全良点点头。张全良会意,拿出小石子,向厨房旁边另一扇窗户投掷小石子。玻璃上立刻传来“啪、啪”的声音。
王光艺回到朱丽敏所在的房间,问道:“爆炸那晚,你们睡觉的时候,听到的是不是这个声音?”
朱丽敏立刻专心地听,听了几声之后,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声音!不过,当时的声响比这个大,好像什么东西以很快的速度冲向玻璃!”
“哦,好的!谢谢你,走吧,我们送你回你亲戚那里!”说完,王光艺下楼了。
朱丽敏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这里,恋恋不舍。她知道,以后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王光艺下来之后,发现楼下的张全良还在继续往上丢石子,有几个小区的居民围过来,问他这是在干什么。张全良找个理由随便搪塞了一下。这时,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在王光艺的脑海里。
“怎么样啊,王队?是不是事情像我们所想的一样啊?”张全良看到王光艺下来之后,赶紧追问。
“嗯,是的,那晚就是凶手在用石子砸玻璃,来吸引李晓苗的注意。但是,有一个问题啊,你看看你刚才扔石子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看到。但是爆炸那晚,我们问了几个爆炸现场的目击证人,他们并没有发现李晓苗的楼下有什么人啊。另外,如果凶手像你这样离得那么近扔石子,爆炸后的玻璃碎片一定会伤到他!但是从监控录像上来看并没有发现那个送气工有什么伤,这是怎么回事呢?”王光艺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张全良一开始听了前面的话,还是很兴奋的;但是听了王光艺的疑惑之后,他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是啊,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朱丽敏已经下楼了,王光艺和张全良也知道,现在要离开了。回头看了一眼这栋楼,默默上车了。
朱丽敏的亲戚在这座城市的城郊住,距离市中心比较远。这一带, 用市中心人们的话来说,叫“准农村”或者是“泛农村”的地方。王光艺和张全良把朱丽敏送过去之后,在这里闲逛了一会儿;全当是散散心了。
这里的环境很好,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能让人完完全全地静下心来。夏季虽然炎热,但是绿色的生命也处处彰显着绚烂。还有一些小孩子在跑着玩耍,纵然他们没有什么高科技娱乐设备,但是精神却是极度自由的。或许,这是很多人都不会理解的吧!
“全良,你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吧?”坐在副驾驶室的王光艺看着窗外的美景,点上一支烟,问张全良。
“是啊,我是农村长大的!”张全良缓缓的开着车,也欣赏着风景。
“嗯,我也是农村长大的。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水性很不错;夏天来了,天天泡在河里,有时候还在河里吃饭。那时候顽皮,端着碗就往河里跳。还有一次在河里吃着饭,看到了一条鱼。当时想也没想,直接撂下碗筷就去抓鱼。后来还真逮到了一条大鲤鱼,但是碗却找不到了。回到家还挨了一顿批!呵呵,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幸福啊!”王光艺的脸上还挂着幸福的笑,好像看到了童年的自己一样。
“哦,我的水性不能和你比,我是典型的旱鸭子。到了河里除了会喝水,别的什么都不会,”张全良说到这里,也摸出一支烟点上,接着说,“但是那个时候我是我们村里有名的神射手。”
“神射手?你什么东西打得准啊,”王光艺来了兴趣,“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警校里的射击成绩不错,名次还挺靠前,不会是小时候练出来的吧?”
“呵呵,当时我玩的,当然不是枪了!小的时候哪有什么玩具枪啊?不像现在的孩子,玩的都是仿真枪。我那时候玩的弹弓!”张全良也笑着说。
“嗯,对,我小时候也玩那个东西。都是自己做!”王光艺也会想起了这个“神器”。
“嗯,对啊!我小时候都用那个东西打鸟,打得还挺准。我们邻居家小孩养的小鸟,都是我打下来的,呵呵。不过,基本上是麻雀,都养不活!”张全良的语气里带着可惜之情。
“哦,是吗?我小时候很少玩,倒是没打过小鸟!我打不准!”王光艺不好意思地说着。
“其实吧,这个弹弓的玩法,是有讲究的。首先不是说你能打多准,”张全良像个老师一样讲解着,“而是选择什么样的石子!太重了,石子飞不远;太轻了,方向就偏了。另外,选择圆形的石子,而不是扁形的。这个空气动力学,王队你是知道的……”
张全良说到这里看了王光艺一眼,之后就立刻住口了。因为他发现王光艺面色不对,好像是在琢磨什么事情,但是显然不是在琢磨怎么玩弹弓。于是,就问了一句:“王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