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主见他这般行止,有些不满,便催促道:“大人,请问您要问吴玉姑娘什么问题”?
萧翔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他定定神,问道:“吴玉姑娘,请问你,以前有没有用过别的名字”?
吴玉答道:“大人,我一直用的就是这个名字,没有更改过”。
“哦,吴玉姑娘,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社主插话道:“大人,这个小人知道。吴玉姑娘无亲无故,自小便被我收为螟蛉,她叫我师傅,视我若亲父”。
吴玉在一旁点点头。
萧翔又问:“吴玉姑娘,你,可会作画”?
吴玉摇摇头。
“那么,写诗呢?你会写诗吗?”
吴玉摇摇头。
“弹琴、歌舞,你都会吗”?
“大人,这些问题,黄大人都问过了,吴玉都不会。她只会演戏”。
“那么,吴玉,你认识我吗?我叫萧翔。你认识吗?还有韵儿、欧阳风、公良赞,你都认识吗”?
吴玉摇摇头。
社主见萧翔问这些毫无来由的话,以为他是好色轻薄之徒,想借机亲近吴玉,就阻止他道:“大人,问题都问完了吗?吴玉姑娘可以走了吗”?
萧翔问社主道:“这位吴玉姑娘是否成家”?
社主见问,更确信萧翔想贪图吴玉之色,因而正色答道:“大人,适才我向您讲过,吴玉姑娘从来不与外界男子有来往。她只是在社团演戏。”
萧翔道:“社主,你出个价,我要买下她”!
社主惊愕了,脸上现出冷冰、不满之色。
“吴玉是我们剧社的台柱子,卖掉她,我们剧社就散了!再说,我一向把吴玉视同亲生。我绝不会为了钱,把她卖掉的。大人请回吧”!
萧翔又道:“我买她要善待她,不会伤害她的。社主,我一定要买她,您可以解散剧社,我给您足够的钱,让你们足以颐养天年。价钱,你随便出”。
那个老妇人也恼了,道:“我们再穷,也不会卖女儿的”。
萧翔恼了:“如果我想要,你们是留不住的。不卖,也许会人财两空。卖不卖”?
社主道:“您是黄大人手下,就可以倚势欺人,强买人家儿女不成?我再说一遍,你出多少钱,我们都不卖女儿,请您离开吧”!
社主说完就来拉萧翔,萧翔一甩袖子,社主站立不住,“蹬蹬噔”退后几步,倒坐在地上。
萧翔也没料到会摔倒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他张张口,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吴玉已经慌忙跑过去,扶起社主,唤着:“师傅,师傅,您没事吧”?
吴玉转过头,气愤地看着萧翔,犹豫了一下,突然斥责道:“你仗势欺人,还摔倒我师傅,难道就不怕王法吗?真是岂有此理”!
吴玉像一只愤怒的小鸟,毫无惧色地向鹰隼讨还着公道。
萧翔呆住了,他突然恍若梦境,一种甜蜜的滋味儿涌上心头。吴玉这神态,这举止,甚至这语言,都跟真洛如出一辙!
萧翔更坚定了买她之心。哪怕她不是真洛,她也可以作为萧翔的精神寄托。
于是,萧翔一拱手,道:“社主,对不起,我不是有心推您的。我刚才提到的事,还望您三思”!
社主道:“我们不卖女儿,请您离开,不要纠缠了”!
萧翔又看看吴玉,她怨恨地看着自己。那怨恨的眼睛,萧翔太熟悉了。真洛之前经常用那种眼神,仇视着自己。
萧翔对着吴玉,嘲弄地笑了。他又对社主夫妻一拱手,道:“我明天再来,告辞”!
萧翔说完,又回头看了看吴玉,就离开了。
萧翔心中像装了一只兔子,欢蹦乱跳的,跳得他心潮荡漾。
萧翔回到客栈,众人都围过来,询问情况。
萧翔道:“你们见过世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曹方道:“有些孪生兄弟姐妹,是很相像的。不过真洛姑娘应该不属于这种情况”。
萧翔沉吟片刻,道:“这也太奇怪了,长得一模一样,神态也相同。只是,她却不认识我。她看我的眼神很坦然、很单纯,没有隐瞒什么。我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韵儿道:“是这样,她眼睛很清澈、很单纯地看我,我问她是否认识我,她摇摇头,说从没见过我”。
欧阳风道:“王爷,您询问她什么了吗”?
萧翔道:“问了。一点儿收获都没有。她的回答,推翻了我的猜测”。
欧阳风又问:“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萧翔道:“我想买下吴玉,社主不肯。那个吴玉,也在一旁斥责我仗势欺人。”萧翔说到这里,想起吴玉那颇似真洛的神情,笑了起来。
曹方道:“王爷,今夜,派人把那个吴玉抢走吗”?
萧翔笑道:“不急。我再看看情况。欧阳,明天你去把“兰花社”邀请到‘隐枫山庄’,我想先欣赏几出戏再说”。
这夜,萧翔躺在床上,眼前不停地浮现吴玉的美丽的容颜和倩丽的身影。
吴玉那如玉般的脸庞,清澈的眼睛,楚楚动人的行止,都跟真洛一般无二。
只是巧合吗?她是不是真洛呢?
萧翔想想今天问她的话,否决了。一定是自己思念真洛太深,急于填补内心的空虚,才把她看作真洛了。云飞说得对,真洛锦心绣口,才貌俱佳;吴玉却是俗世名伶,庸脂俗粉。这两个人有天壤之别,分明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萧翔自嘲地笑笑,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萧翔知道,这个无稽的念头,是他如同蚂蚁在水中寻找救命稻草的急切心理造成的。
“别傻了,萧翔”!他暗暗告诫自己,“别异想天开了!她怎么可能是真洛呢?她只是长得像真洛而已”。
萧翔甩甩头,似乎想把这纷乱的思绪理清楚。然而这种情绪,却如乱麻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萧翔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中想起真洛陪在他身边,悉心照顾他的桩桩往事,眼睛湿润了。他在心中道:“真洛,你到底在哪里呢?快回来吧!我的心,都被你一点点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