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把黑面二的遗体抬进哀之城,赵乐之止住哭声,对蜗牛人说:“军师,黑将军临死时用手指着他的胸口,也许那就是他想对我们说的话。是不是有信件在他的上衣口袋里?”
蜗牛人走过去,慢慢打开黑面二的上衣,这件衣服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可以看出黑面二经历了怎样惨烈的战斗。蜗牛人翻找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反而看到黑面二的胸口有一处刀疤,伤口用丝线封着。蜗牛人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众人都站在那里掩面哭泣,房间四周扯起白布。蜗牛人突然停下里,对马骉说:“马将军,用刀割开黑将军的胸口。就在伤口那个位置。”
马骉一愣,不解其意。蜗牛人说:“黑团长浑身是伤,鲜血已经将衣服全部染红。可见当时战斗的紧张、激烈,在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有时间用丝线缝制伤口的。这足以看出,这伤口是战斗之前自行缝制的。所以里面一定后东西。黑将军临死时,用手指着自己的前胸。已经就是这个意思。把胸口打开。”
马骉似懂非懂,抽出匕首,弯腰,割开伤口。里面竟然血糊糊一片,没有了心脏。蜗牛人弯下腰,伸手插入黑面二的胸口,摸到了一封信件。信件已经被鲜血染红。蜗牛人掏出信件,展开一看。是死魂灵的笔迹。
信上简短地写着:“恐有内奸泄密,敌早有防备,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被困谎言谷,敌兵力数千人,挚爱兵团、憎恨兵团、殖民团,外加一个营的圣火战士。共三千余人将我们团团围住。黑将军单骑闯营,剖胸藏信,忠诚之心可昭日月。死魂灵手笔。”
蜗牛人看罢,久久沉默不语。从他在囚梦城开始,就认识了这个黑面二。从骄横跋扈、欺男霸女的恶徒,一点点变化,中间经历了多少事,一件件涌上心头。人,总是会变的,变得更坏,或变得更好。正如一粒莲子,或在淤泥中腐烂,或在淤泥中发芽。当人们感慨于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时,他们是否想过,这粒种子在淤泥中经过了怎样的痛苦挣扎。
人们习惯于欣赏改变的结果,而不在意他人在改变中付出的代价。黑面二的一生,像很多人的一生一样。没有注定的恶人,只有没有勇气回头的懦夫。蜗牛人把信传给赵乐之,赵乐之看完,又传给下一个人。蜗牛人对众人说:“首领被困,黑团长用生命送来消息。各位,没有什么犹豫的,请大家化悲痛为力量,马上准备出发。也许,谎言谷就是我们和放纵之国的大决战!”
黑面二走在后面,白无常拿着白色哭丧棒走在前面。只听黑面二说:“这个桥是什么桥?”白无常谢必安回答:“奈何桥!你看对面望乡台附近,那里有连个黑面罗刹,你看认识不?”黑面二定睛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说:“那是我的大哥和三弟啊,他们怎么在这里?”
白无常说:“你们兄弟是冥界之刃转化,不用遁入轮回。他们在这里做了鬼差,当黑面罗刹,看守鬼魂,把守奈何桥。你一会喝过孟婆汤,也要和他们一起做罗刹了。阴曹地府有令,要选出三位黑罗刹,三位白罗刹。
你们兄弟三人就是奈何桥下桥处,看守阴间路的三位黑罗刹。三位白罗刹还没有人选,他们以后要负责奈何桥上桥前黄泉路上的治安。来吧。”
两人来到孟婆身前,孟婆还是照例舀出一碗汤,又弄出几碗面条,让白无常带给朱老爷子。黑面二大声地喊:“大哥!三弟!是我啊,我是黑面二!”
两位黑罗刹走过来,上上下下看看黑面二,其中黑老大说:“别吵吵了!我不认识你,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奈何桥的那一侧叫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就是阴间路。阴间路上我们说了算,你再不老实,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白无常说:“大罗刹啊,那可舍不得。他也要加入你们的队伍,成为三个黑罗刹的最后一名。”
黑面三笑着说:“啊,那就应该欢迎了。好,你小子快喝孟婆汤,别废话。”黑面二眼角带泪问孟婆婆:“婆婆,我能不喝么。喝了它,我们兄弟可就永不相认了。”
孟婆婆说:“本来你们都不用喝的,但他们俩犯了法,下去救你。所以作为惩罚,你们都要喝。”
黑面二这才知道,闯敌营时那两个罗刹竟然是自己的兄弟。也罢,能和兄弟们永远在一起已经很好了。想罢,黑面二一仰脖子。喝下孟婆汤。
因为事情紧急,当日蜗牛人就命令防御集团军紧急集合,第二天就马上开拔。
次日一大早,马骉带领午马骑兵团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袁飞独立团。穿山甲带着穿山团。蜗牛人、赵乐之、莫问天、恋战飞雄、千足怪人、步跃天等跟在后面。独眼和三只手听说死魂灵有难,都放下手头工作,为了防止敌人认出他们,不利于以后的情报工作,他们俩带上面具,独眼带着一个白虎面具,三只手带着一个老鼠的面具。
两人骑着马,也跟在队伍中。后勤团的玄武大师和乌鸦押送着粮草走在队伍最后面。队伍用急行军的速度前进,蜗牛人骑在马上,脑子中不停地思考着,他的脑子像是在编制着一个大筛子,他要把所有将领都过滤一遍,他要找出内奸,泄露情报的人。
因为这个人不找出来,他们军队的每个动向敌人都会了如指掌,这对他来说,简直无法接受。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每一个人,他害怕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像是站在云端,随时可能会重重地摔下来。他骑着马紧赶几步,赶上独眼和三只手。这两个人在他心中还是可信的。因为他们和死魂灵都是结义弟兄,一个头磕在地上。只有铁拳那个畜生利用了他们。
蜗牛人低声对独眼说:“二弟,我给你们情报部安排一个重要而又紧急的任务。”独眼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他把耳朵侧过来,蜗牛人继续说:“派人暗中监视每一个将领的一举一动。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上茅厕,事无巨细,你全部都要掌握。帮我找出内奸。你们要行动隐蔽,不要打草惊蛇。这种内奸如果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也可以利用。”
独眼听后,说道:“大哥,做了情报部的领导后,我也研究间谍的使用。我知道间谍的运用有五种方法,依次为乡间,内间,反间,死间和生间。”蜗牛人一听,倒很高兴,毕竟说明二弟除了读人心,也下苦功夫学习了。蜗牛人问:“没有强奸么?呵呵,好,你说说看。”
独眼继续说:“乡间就是利用敌国的百姓做我们的间谍。内间是发展敌方的官吏为我们所用,可以用金钱美女等实现。
反间是利用敌方间谍为我所用。死间是制造假情报,并通过潜入敌营的我方间谍传给敌间,使敌军受骗,一旦真情败露,我方间谍不免被处死。生间是侦察后能活着回来报告敌情的人。依我看,所有运用间谍的方式要融会贯通,交叉使用。
搞情报工作的人必须睿智聪明,对情报人员要严要求,重赏赐。而我和三弟,要辨别这些情报,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防止别敌人利用。我说的对么?”
蜗牛人竖起大拇指说:“二弟,做工作就要像你这样。边干边学,你说的很好。我就是想使用反间计。你这么一说我更放心了。你把这个任务当成头等大事来办。”独眼点点头。蜗牛人故意放满速度,和独眼他们又分开了。
独眼把这件事和三只手说了,两兄弟进行了谨慎的研究,迅速安排下去。蜗牛人心想,什么时候都需要几个能靠得住的人啊。路上无话,这一天带路的百姓过来汇报,对蜗牛人和赵乐之说:“军师,师爷。前面就是谎言谷了,我们从这到那里只需要一天路程。我们还前进么?”
蜗牛人一摆手,示意队伍停下。他看看赵乐之,赵乐之说:“敌人正在包围谎言谷,我们的到来敌人不一定能知道,所谓兵贵用奇,我想我们应该在附近找地方隐蔽安营。然后派出情报人员去打探消息,了解敌情,再做打算。”蜗牛人点头同意,心中想:“这个赵乐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他若都有问题,我们就等着吃大败仗吧,这个人知道的太多了。”
附近正好有一大片树林,队伍在树林中安营扎寨,后勤团把粮草运来,士兵们埋锅造饭。赵乐之找到莫问天,对他来说,莫问天是他最相信的人。赵乐之对莫问天说:“问天啊,现在军中有奸细,我谁都不相信。你秘密安排恋战飞雄,晚间飞出去,打探消息,查看敌人兵力部署。另外让步跃天带人暗中监视整个大营,如果有内奸,他们就会想办法和敌人接触,你们给我盯住了。”
莫问天说:“赵大哥,那我们可就有点抢了情报部的工作了,独眼他们会不会有意见。”赵乐之说:“不用管他们,连他们一起监视。首领还在敌人的包围圈里,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救出首领,日后真出了事情,我来负责。”莫问天说声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