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之舞的候选开始,紫阳侯来到东暖阁对婳儿说:“丫头,紫萱就不必去了,带上阿兰吧。”一位亭亭玉立的婢女进暖阁给婳儿行礼,只见她十六七岁的年纪,相貌倒也清秀。
“阿兰会武,可以护你的安全,有她陪着你,我也放心。”他端着茶杯轻抿。婳儿不太高兴,突然让一个陌生跟着让她很不习惯,“我习惯紫萱陪在我身边呢。”“人多手杂,一个足矣。”王睿断然拒绝。
婳儿看看紫萱又看看王睿,不太明白他这样做的意思,难道他想把紫萱当成人质么?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怕自己离开他吗?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啊,婳儿没有再说什么应允了下来。
阿兰跟着她去东暖阁收拾了些衣物,婳儿发现阿兰办事情很利索,“小姐,走吧,侯爷还在外面等着。”阿兰面无表情的说道。
婳儿发现跟这个女孩子没有共同语言,她对紫萱说,“我去几日就回,你好好保重。”紫萱跟她依依惜别,拉着婳儿的手,舍不得小姐一个人去那种地方,觉得自己成了她的累赘,感觉被紫阳侯拿来留下她的,看样子那个人真的还不放心自己和小姐。
王睿亲手为婳儿拉开了马车的珠帘,“丫头,有什么尽管吩咐阿兰便是。”婳儿扯出了一丝微笑,“好的,好的,睿你放心吧。”他低头耳语,“等着你的好消息。”婳儿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向他挥挥手,“我们走呢。”
马车向神殿驶去,一路上婳儿和阿兰没有说话,婳儿时不时的看阿兰几眼,阿兰坐在马车里一动也不动,真闷啊,婳儿掀开了一部分珠帘,来来往往的香车向神殿驶去,还真是热闹。
前面那栋气势磅礴的建筑就是神殿吧,高大木楼的颜色看上去极为深,婳儿看上去怎么阴深深的。“小姐,下马车吧,到呢。”阿兰说道,打开车门,婳儿迈出脚步向下走去,一大群莺莺燕燕的声音,环肥燕瘦,脂粉成堆。众女一见婳儿的容貌,很多人立即投来敌对的目光,我招谁惹谁呢啊,婳儿哭笑不得。
几个女子走向前,“哟,这是哪家的千金啊,真是漂亮啊。”说完就要向她脸上捏,婳儿正准备出手去挡,只见那个锦衣女子已经倒地,那女子指着阿兰道,“你不就是个下人吗,得瑟什么。”阿兰拔出软剑冷声道,“紫阳侯有令,对小姐不敬者,杀。”众女看着明晃晃的剑噤声不语,只是默默地看着婳儿,把怨恨埋在心里,早就听说紫阳侯的威名,自己的父兄都要对他忌惮三分,这位女子想必就是紫阳侯的妹妹呢。
神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两位束发的俊逸白衣男子,“诸位请持各家的玉牌随我进来。”阿兰拿着玉牌,“紫阳侯家妹。”两人一见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婳儿刚刚踏进门,“林小姐,请随我来。”带着青铜面具的男子对她说道。婳儿回头看了看那些女子还站在外面,“这么多人,怎么只有我一个进来?”青铜男子道,“有些长相不大雅的女子没有进门的资格,神的侍女容貌怎可马虎。”婳儿白了一眼,敢情这是选美啊,自己还走呢后门。
一会儿门外便被淘汰下来一大批女子,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成为神的侍女是沛国女子的荣耀,留下的女孩子高高兴兴的向神殿的门走去,其余女孩子被懊恼的被送回家。
“林小姐,请沐浴更衣。”青铜面具男子把她引到浴室旁,“在神殿要一天沐浴两次,以表对神的尊敬。”真是麻烦啊,对于懒散过的婳儿来说,自己还真是答应了这么一件好事,明明都是给自己开后门还说什么对神的尊敬,都是哄人的,她摇摇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得照做啊。
古朴的红梨木门木门凹凸不平,仿佛在述说着它的历史悠久,婳儿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太沉重,神殿里面大多为男子,偶尔看到寥寥可数的人也是不苟言笑的,应该是大家都带着个面具根本看不到笑容。
把手伸进了木桶的池水里,清澈的水没有撒任何花,温热还比较合适,“小姐。”阿兰走进来,捧着一件白色的衣裙,“请沐浴后穿上这件裙裳,褪下钗环。”规矩还真多啊,不过婳儿也不好拒绝,“就放在那个架子上搁着吧,阿兰,你先退下吧。”“阿兰就在门口候着,小姐有什么事情就吩咐我就是。”阿兰说完走了出去关紧门,她这是怕自己逃跑还是照顾自己的安全,真是“无微不至”啊,婳儿有些不满,她抚了抚白色裙裳,质地还不错,上好的缎子,柔软而又弹性,就是不知道穿上好看不。
本着让外面的人多等一会儿的心态,婳儿迟迟泡在温暖的浴桶里不起身,外面居然没有半点声响,真无趣,算呢,她也是太听主人的话而已,婳儿起身擦了擦身子,穿上白色的裙裳,披散着墨黑散发着自然香味的长发,袖子比较宽敞,下身的裙摆很长。
她一把推开门,阿兰仿佛也呆了,如此风华绝代的女子,不佩戴钗环不途胭脂也如此的耀眼,让人难以挪开眼睛,确实和侯爷是一对绝配,就是她的大小姐的脾气。
“小姐,神殿祭司让你去他那里一趟。”又被人唤来唤去的,她哼哼,穿过长长的巷道,木材铺的地板被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地方还真是静谧的紧。
一间不大的殿堂里面,坐着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他们跪在垫子上,一左一右,那个祭司呢,婳儿心里正纳闷,她这才发现前面淡黄色的帷幔里面貌似有一个人影,装神弄鬼的,这是干嘛啊,“林小姐。”面具男子示意她跪在前面的垫子上,婳儿不大情愿的弯下腰跪在垫子上,阿兰则站在了门外。
“林小姐,这是祭司大人给您的书。”面具男子起身递给她一本薄薄的书,“这是祭司的舞蹈,林小姐作为神的圣女所要舞的。”婳儿随意翻翻,还好动作也不是太难。
半响,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林小姐,送你一句话,结束即是开始。”这是什么意思,结束即是开始,“祭司大人,小女愚笨,不懂其意,可否解惑。”祭司大人轻笑,“人不停的轮回转世就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开始,周而复始,不必执着于一件或者某件事情,希望越大失望往往也就越大。”
希望失望,这个祭司大人再说什么啊,他清楚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祭司大人,恕愚女直言,有些事情执着不执著而是看它值不值得,值得是事情倾尽全力也要去做。”祭司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轻笑。
他的一席话说得婳儿云里雾里的,“大人,愚女先行退下,练习献给神的舞蹈。”清冷的声音传来,“林小姐,那就拜托你。”婳儿弯腰行了一个礼向屋外走去,真倒霉,老是遇到些这么奇怪的人,阿兰很奇怪,大殿里面的人都很奇怪啊,还带着个面具,是见不得人么。
翻了翻书本,婳儿翩翩起舞,练习起来,白色的衣裙,宽敞的袖子更有利于她舒展着手臂,阿兰则在一边守着,欣赏着婳儿的舞姿,真是便宜阿兰呢。
不知不觉婳儿练到晚上,阿兰说用晚膳,她才感觉到饿了,咽了咽口水,香喷喷的菜香袭来,怎么都是素菜,婳儿饿了还是慢吞吞的动了动筷子,阿兰听侯爷说过小姐不喜素食,又看她迟迟不动筷,“小姐,这几天就将就一下,神殿里面都是食素。婳儿一抖,难怪一个个看上去都那么瘦,原来是营养不良啊。
还是先把肚子填饱,这几天都是体力活啊,婳儿赶紧扒拉了几口饭,就和着菜勉强的吃下,饿了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
对于舞蹈婳儿本来就有着天赋,也许是遗传娘的,她想,几天下来倒也甚是熟练,“阿兰,其他的女子呢?”“不是进来了一群吗,怎么一个都没有看到。”
“她们在其他的殿堂里住着,直到祭祀当天才能见面。”阿兰波澜不惊的说,婳儿就这么吃了几天素菜,“锻炼”了几天身体,郁闷呢好几天。
被告知明天就是祭祀仪式,婳儿高兴起来,终于要拜托这种日子呢,这地方沉重的清心寡欲的让她受不了。
当天夜晚,明月当空,婳儿身着白色的裙裳,戴着白色的面纱,她照着铜镜看了半天,这就是圣女么,貌似还将就。
她随着青铜男子穿过一道道幽暗的巷子,直到前面一片灯火辉煌,“林小姐,舞曲完毕要打开神谕,在台子后面的石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