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儿就径直的穿过那道古朴的木门,巨大的石台上,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举着明亮的火把,头上的月光明亮而又淡然,银白色的光映在婳儿一身洁白的裙裳上面,好像月下仙子女子,不食人间烟火。
神殿台子下面的人熙熙攘攘,御林军更是把这里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台下众人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她,刚刚心里还忐忑的她,这会儿反倒不紧张,其余女子也着白纱戴着面纱缓缓出来,她们捧着彩色的瓷釉,把里面盛着的圣水洒向众人。
远处若隐若现的音乐声响起,悦耳的如同仙乐,绕梁三日。婳儿打开手,向上扬,舒展着柔软的手臂,轻轻的转着圈,舞步优美轻盈,如同舞动着的仙女。
台下的王睿目不转睛的看着婳儿,目光变得柔和,在暗处的其余俩人也仔仔细细的看着婳儿,她恐怕不会想到今晚他们居然都到场,看着她灵动优美的舞蹈,他们唯一相同的感慨是婳儿长大了。
一曲舞曲完毕,献给神的舞曲,台下众人只见圣女徐徐向后面的石坎走去,她抽出活动的石坎,拿出一卷黄色经卷,那是祭祀大人所看到的神的旨意。
婳儿缓缓打开经卷,上面的内容让她大吃一惊,她静了静,字字玑珠,“帝星即陨,英主即位。”台下一片哗然,过一会儿又安静无声,睿,你的目的达到了,在神殿祭祀的时候宣读,让大家没有异议,站的太远,她看不清楚王睿的表情,只感觉他的眼神依然冰冷淡漠,只是小皇帝刘轩现在估计是话都说不出来罢。
藏在暗处的两个人更是各怀心事的看待这件事情。众人瞧着圣女轻移莲步向神殿里面走去,捧着彩釉的女子也依次离去,戴着青铜面具的男子逐渐熄灭灯火。
下了台的婳儿趁着黑暗,向外处走去,让我缓口气,她对自己说道,趁着阿兰还没有追上来。神殿顿时寂静下来,婳儿躲在某个角落,阴暗的灯火摇曳,她扶在柱子上。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夜太过安静,还是被她听到,“谁?”不像阿兰的脚步声,倒像是一个小孩子的脚步声,她定睛一看,“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来人突然央求她道,“婳儿姐姐,求求你帮我一件事情。”他递给她一把匕首,婳儿连连退后,“干嘛。”“婳儿姐姐,我不是伤害你。”他往自己的身上比划着,“你是让我……”
“我没有自杀的勇气,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只求婳儿姐姐结束我的生命,太痛苦了,天天吃那些慢性毒药。”刘轩的脸色又加剧了苍白,疼痛让他瑟瑟发抖,他断断续续的说,“婳儿姐姐,快,快,他们就要来了,给我一刀吧,让我结束。”
婳儿颤抖着举着匕首,她又听见了远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咬牙,眼睛一闭,狠心的向刘轩胸口刺去,只感觉温润鲜红的血溅到了她的手上,白色裙裳。看着汩汩鲜血喷涌而出,婳儿慌乱的丢掉呢刀,刘轩哈哈笑起来,“谢谢,谢谢。婳儿姐姐,给了我一个痛快点的,点的死法,我,我就是不做皇帝了,你,王睿也不放过我。”
看着刘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面带着诡异的微笑,婳儿还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远处的脚步声渐进。
三五个人一下子围上来,“小姐。”阿兰唤着她,看着她手上沾满了鲜血,神情木然,地上躺着沛帝刘轩,匕首落在其旁。阿兰大骇,顿时明白了一二,她冷静的伸出手叹了叹刘轩的鼻息,摇摇头,狠厉的语气吩咐道:“你们把他的尸首处理了,记住要不留痕迹,不可透露半分,否则杀无赦。”
她又走过去扶起婳儿,“小姐,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比较好。”婳儿任由她拉扯着走向马车,她们连夜赶回了侯府。
王睿早已接到密报,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婳儿这是太胆大了些,打乱了他的计划。议事厅里,几位心腹们齐聚一堂,商议要事。
一心腹说:“侯爷,沛帝已死,请侯爷快速登基,以稳定大局。”紫阳侯慢悠悠的品着茶不语。
杨罔说:“侯爷对外宣称沛帝病重,私下我们做好准备,不是正好顺应了神殿那天的神谕吗?”
紫阳侯沉默片刻说:“就按照杨罔的提议,三天后再宣布沛帝体弱薨逝,准备发丧。”
婳儿一回府没有见到王睿的面,阿兰说:“小姐,您还是在东暖阁休憩吧,侯爷这几天有要事要忙。”紫萱看到回房的小姐,满身的血污惊得她一不开眼,“好身给你们家小姐沐浴更衣,她好像是受惊呢,成了这副样子。”
婳儿一动不动,目光呆滞,紫萱伺候她沐浴更衣,“才几天不见,小姐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她哀叹着。
夜晚,柔软的床铺上,婳儿呓语不断,紫萱在一旁候着拉着她的小手,“血,血,好多血,娘,婳儿洗不干净。”阿兰看了婳儿,还真是大小姐,一点波折都受不起,她看向婳儿眼神有些鄙视。“你好好守着你的小姐,我先出去,记住你们不能踏出东暖阁一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阿兰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半响,紫萱抱着婳儿小小身体,“紫萱姐姐。”婳儿微微开口,“小姐,你。”婳儿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紫萱你放心,我们会出去的。”紫萱大惊,难道小姐没有事情吗,或者只能说小姐的演技太好。
婳儿半坐起来,“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的,有些事情等我们出去以后再说,现在不太方便,你只需告诉阿兰,说我病得很重,要找大夫,还有紫萱姐姐去联系阿香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