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拜会郑院长,这个周六闲得发霉,算算日子该回娘家蹭饭了。
穆怀仁盛情款待,给备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司空绝陪同老丈人喝了几杯,翁婿俩最后落个醉醺醺的酒鬼样,被人扶着上楼休息了。
穆天然冲完了澡,也吹干了头发,冲床上醉鬼直咧嘴。
哼哼,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为毛还喝那么多?也不知收敛点儿。
活该!
忽而她眼珠一转,调皮的笑了。
拿过吹风机,冲着男人俊脸嗡嗡嗡就开吹,吹过额头吹过眼睛,最后死对着两个鼻子孔一顿狂吹乱吼,玩得不亦说乎。
“嗯……”醉鬼皱着英眉哼唧两声,抬眼皮子瞄上一眼,“别……别闹……让我睡会儿……”
穆天然摇晃着男人的高大身躯,不满的抱怨:“起来啦,去洗脸,脏死啦。”
男人翻了个身,挺尸ing。
女人嘟了嘟嘴,气呼呼举着吹风机又是“嗡嗡嗡”一通吱哇乱吠。
醉鬼动了动,翻回身子长臂一挥将扰人清梦的这位锁在怀抱,闭眼,开睡:“乖,不闹了。”
终于,世界清净了,闹腾的这位肯消停了。
穆天然不怀好意的吐了吐舌头,乖乖赖在男人胸膛,小心肝挠啊挠的,痒啊痒的,问:“绝,郑院长怎么叫你司先生?还有那些孩子们,他们怎么都叫你司叔叔?”
“你说他们……啊恩……我小时候姓司……名空……就叫司空……”醉鬼嘟嘟囔囔的说。
哦,原来是这样,可……
“那你为什么要改名,呃,改姓呢?”
“他们……不要我……不肯要我……他们不肯要我……”
他们?谁?
穆天然蹙了蹙秀眉,猛的脑海灵光一闪,顿悟了。他们,自然是指他的父母。
既然爹不疼娘也不爱,何必死皮赖脸的扒着不放?
从此以后他改姓司空,单名绝。
绝,绝情弃爱的绝,绝情决义的绝。
穆天然仔仔细细端详着这张俊脸,蓦地,鼻子一酸,眼睛红了,湿了。
“绝,这辈子我会一直陪着你……”她附落他耳边,轻轻许下诺言。
静谧的夜,仰头看着窗外新月如钩,心情豁然开朗。
“臭臭臭!你去洗澡,赶紧去洗澡……臭死啦!臭死啦……快去……”
隔天一大早,楼上香闺传出穆天然的嗷嗷大叫,真真可谓“惨绝人寰”。
某女捏着鼻子,一蹬脚丫子把某男踹下床,扯下枕巾胡飞乱舞,以期驱逐满屋子的臭气熏天。
臭?
某男的脸瞬间绿了,坐地上独自郁闷。
她竟敢嫌他臭!他老婆竟敢嫌弃他!但是……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觉醒来发现软玉温香抱了满怀,温情缱绻、缠缠绵绵的将心爱女人吻醒了,可女人张嘴第一句话竟然是:“臭臭臭!”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司空绝一蹬蹄子蹦起老高,扑向女人一把捞肩头,扛走:“老婆,反正你都被我熏臭了,干脆你也洗洗,咱们一起洗,省水,你说好不好?”
“不好!不要!”穆天然吓得小脸煞白煞白,四只蹄子乱蹬乱踹,死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
嘤嘤嘤,会出人命滴!嘤嘤嘤……
“老公,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老公,老公,我错了……”
司空绝挑逗般拍了拍她的****,果断拖走:“现在知道错,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自作孽,不可活。这是穆天然经此一事得到的最深刻教训,一生刻骨,终不敢忘。
早饭她都没好意思下楼。还好司空某人脸皮够厚,下楼掏了几样小菜,这张饿瘪瘪的可怜肚皮才算有了慰藉。
临走拜别的时候,穆怀仁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不知怎么滴,穆天然总觉得她老爸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洋溢着红果果的邪恶……
坑爹!哦不,是坑闺女。
一路郁闷就闷到了家,婆家。
正所谓从娘家出来赶回婆家,得,挺好!
说实话,穆天然不太愿意回婆家,不是怕,而是……
羞。
想到回婆家之后即将面临的“悲惨”境遇,她一个头两个大,顿觉脑仁疼。
这不,又来了:
“然然,还没有消息吗?”顾映雪直勾勾盯着儿媳妇儿的平坦小腹,发愁。
“妈,这种事是要靠机缘的,强求不得。”穆天然只能如是说着安慰。
“哎……”顾映雪直叹气,苦大愁深的,“回头我给你求副中药养养身子。”
千万别介!穆天然欲反驳,但看在婆婆大人为她着急上火的份上,最终心一软,这话没敢说出口。
婆媳俩磨磨叽叽,天南海北聊了一大堆,不知不觉暮色降临,晚饭点到了。
穆天然好不容易从婆婆手心“死里逃生”,出来就见自家男人背着自己,跟那个“猥琐”至极的唐老四神神秘秘的,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她支耳朵听了一会儿,神马“有没有改善”、“大哥喜不喜欢”、“满不满意”、“感觉怎么样”之类之类的。
穆天然脑洞大开恶补一番,果断顿悟了:特么我说怎么我们家纯情无邪的老公一夕之间学会那么多花花肠子,原来都是给这个猥琐男带坏的!
作死!
“咳咳——你们在说什么?”她叉腰瞪眼,问。
“呃……大嫂。”东方彻讪讪的打招呼,笑得骚包无限,“这么巧,哈哈,呵呵。”
呵呵你妹!
穆天然挥手招喝:“司空绝,你给我过来。”
叫司空绝的乖乖应招,灰溜溜夹着尾巴走到老婆大人身边,讨好的唤了声:“然然。”
“一个月之内,你不准上我的床。”扔下这么一句,她扭头走人。
“嗖嗖嗖”几道眼刀直逼东方彻,某男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老四,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东方彻感觉自己挺委屈的,心说他为了亲爱滴的大哥大嫂尽心尽力,到头来落个两边不讨好,他招谁惹谁了?他容易嘛他?
呜呜呜……好委屈……
“大哥,四哥,开饭了。”淘淘小妮子吆喝一声,掀开了“其乐融融”的晚餐盛宴。
要论穆天然这辈子最讨厌的食物,非中药莫属,首当其冲,没有之一。
新的一周伊始,家庭煮夫不知打哪儿变出一碗汤药,温柔无害的端给老婆大人,诱哄说:“来,然然,这是妈特意为你求的中药,据说能补身子养元气,快喝了。”
不要!
穆天然对着那碗中药直瘪嘴,水眸直盯盯瞅着她老公,期期艾艾求放过:“老公,可不可以不喝?好苦的说。”你忍心么?
得到的回答是老公大人将药碗往前推了推,不容置喙:“乖,听话。”
你欺负我!呜呜呜……
当老婆的低头装乌龟,不鸟这男人。
当老公的紧拧着两条英挺剑眉,对着药碗发愁。
夫妻俩正僵持不下呢,穆天然偷偷抬眼瞅了瞅,见他正好将视线转到这里,她吓得小脸一白,嚎嚎乱叫:“我不喝!我不喝!死都不喝!”
“胡闹!什么死不死的!”司空绝训斥道,脸色微微沉了沉。
“反正我不喝。”她委屈的撅撅小嘴,态度决绝。
“然然,听话,凉了就不好喝了。”
“难道热的好喝?”她反驳。
也不好喝。
司空绝揉了揉发疼的眉眼,发现自己对娇妻的胡搅蛮缠丝毫招架不住,束手无策。
总不能为了一碗中药捏她鼻子硬逼她喝吧?至于么?
虽然他也希望她养好身体尽快怀上宝宝的说。哎!宝宝,什么时候来呢……
愁……
司空绝黯然神伤。
家里头的气氛有点儿微妙,不太妙。
这时门铃响了,穆天然如临大赦,屁颠屁颠跑去开门,开门看到访客却是大吃一惊:“妈?你怎么来了?”如果记忆没有混乱的话,此时此刻正是一大清早的,她婆婆为嘛专挑这个时间点登门造访?
难道千里迢迢赶来蹭饭的?打死都不信!
有猫腻。
果然,就见顾映雪提了一箱子“牛奶”往地上一放,笑眼眯眯着说:“然然啊,这是妈特意为你求的中药,光排队就排了五个小时,你可得乖乖喝了,每天三次,每次一袋,不能中断,否则前功尽弃,知道吗?”
吓!原来她婆婆是特意过来查班滴。
穆天然欲哭无泪,但是面对婆婆大人的好心好意,只能“高高兴兴”收下,脆生生保证道:“妈,您放心,我会按时喝的。”
顾映雪非常满意,突然视线转到餐桌那块,脸上的笑容愈发深邃了:“然然就是乖,看来妈咪白担心了。”
不,您没有白担心,我正抗议着呢您就来了。穆天然心里说话,不过这句打死她都不敢吱一声。
司空绝看罢多时,心想有门,当即趁火打劫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毕恭毕敬送到老婆嘴边,说:“然然,该喝药了。”
你才喝药!你们全家都喝药!穆天然咒他,挺尸,不动。
见此,顾映雪脸上的笑容淡了一层,关心的问:“然然不喜欢喝中药?”
对,不喜欢,相当不喜欢。但……
“怎么可能?我就是怕烫,等一会凉点儿再喝。”穆天然笑得端庄优雅,斯文得体。
“这药就得趁热喝,凉了药效就散了。”顾映雪不赞同的摇摇头,亲自接过药碗拿小勺喂儿媳妇儿,“来,张嘴,啊——”
“啊——”苦!
“乖,再张嘴,啊——”
“啊——”还是苦,比上一勺还苦!
最后的结果就是,受气包小媳妇儿喝了一肚子苦水,打个饱嗝都是苦的。
婆婆大人笑得开怀舒畅,老公大人笑得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