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高层非常注意顾炎瑾的行为，之后呢？”
郑嘉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不知道半个小时的时间能不能跟康维解释清楚。
“之后的事情非常好处理。”郑嘉的手一直扶着桌子打圈圈，“然后……让顾炎瑾的市场总监下定决心收购媒体。表现出一副用资本控制言论的样子。这样顾炎瑾的公司彻底引起注意。”
康维知道了郑嘉的目的，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爽快。
“然后呢？你还想要做什么？”
郑嘉看了看康维。
“今年很重要啊，明年也很重要。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魔都的高层要向最高层调动了。你的那些人脉，可以起作用了。”
康维一下子联想到今年的选举，之后皱了皱眉头。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但是这样做……会成功吗？”
“我相信权力是第一，我相信高层肯定愿意这样做。最坏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但是凡是算计都会付出代价，现在我就不知道康总裁你是怎么想得了。”
康维沉默了，这一沉默，足足沉默了十分钟。郑嘉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点点溜走，她以为2017年这件事情是解决不了了。
但是出乎郑嘉的意料，康维打破了僵局。
“我知道了，就这样做吧。”他从来和黑道上的人没有交集，同时康维也对白道上的人操纵非常有信心，他觉得这一招郑嘉的借刀杀人着实爽快，而且也没有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
高明，的确高明。康维确定这一招极好。
“谢谢你。”这个时候侍应生拿着酒瓶走到郑嘉的面前，为郑嘉斟酒，也同时有人为顾炎瑾斟酒。两个人一齐举杯，眼眸中有不可思议的契合。
“为什么突然间对我有了信心？”郑嘉问。
康维看着自己的酒杯沉默不语，“因为我突然间对自己有了信心而已，我觉得你很好，你可以。”
郑嘉恬淡地一笑，这一笑让康维格外着迷。
“我喜欢这种又做花瓶，又做实务的感觉。”
“你……”康维摇头叹了叹气，“不知道是我的祸，还是我的福。”
郑嘉只是恬淡地一笑，然后说：“我确定，几率都是一样的。”
康维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那还真是莫大的绝望。
“郑嘉，我现在算是把公司董事的位置交给你了，你虽然一直都是暗中筹谋，但是你知道你自己的权力有多大吧。”
郑嘉点了点头。
“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把你们公司逼入绝境的人，难道不就是我吗？”
康维笑了，但是他的笑容带着一些苦涩。
“我不知道我的妹妹，以后该怎么嫁出去，如果我们先对顾炎瑾下手了，那么就等于……我终究是为了权力，辜负了我的家人。”
“这件事情又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呢？”郑嘉好言相劝，“本身就是顾炎瑾辜负了你的妹妹，康希怎么能怪你。当然我们有对付顾炎瑾的能力之后，顾炎瑾对我们低头也是有可能的。就不知道到时候，康希到底喜欢一副皮囊，还是顾炎瑾真正的这个人了。”
“如果喜欢皮囊，又能怎样？”
“喜欢皮囊，万事大吉。顾炎瑾若是对我们低头，康希说什么顾炎瑾都会做。”
“可是我知道我的好妹妹向来是不喜欢顾炎瑾的这副皮囊的，或者说她喜欢的不仅仅是顾炎瑾的样貌。”
郑嘉低着头，头发散乱在面前，像是在做一个很痛苦的决定。
“人都是会改变的，况且就算是今天我们不对顾炎瑾下手，康希在他的心里有一点点的地位吗？考虑到这些事情，我就深刻的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康维“嗯”了一声，像是对郑嘉的默许，郑嘉也放宽了自己的心思，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这样搞垮顾炎瑾的公司，然后明年的今日庆功？”
康维的笑容带着苦涩，自从郑嘉十月份进入他的公司，如今真是物是人非。
“怎么算着，康希都应该回来了。我不能再按着她了。如今顾炎瑾的变心，我也有责任，你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我这就给你的秘书发短信，让人包机把她接回来了。联系一下当地的大使馆，问问最近的情况。”
“其实对待康希，我知道自己疼爱她，可是又不会去爱她。我想让她忘记顾炎瑾，找到自己的生活，但是康希现在都二十八岁了。我害怕……这样下去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的。”
郑嘉肯定了康维的看法，但是她从一个女孩子的角度理解这个问题。
“其实这件事情，你这个做哥哥的何必挂怀。强硬的凑到一起不如如今这样好。你觉得呢？”
康维还是浅笑，自己终究辜负了妹妹。
突然间郑嘉的手机铃声响起，时针指示是十一点到了。
“亲爱的，十一点到了，我喜欢十二时辰计时法。所以已经到2017年了。”
“我们算是在年前完成了任务吧。”
郑嘉点了点头，笑颜如花。她看着自己酒杯中的酒是那么丰盈，之后坦然地笑了笑。
“好了，我们应该做什么？”康维有些暗示地问着郑嘉。
郑嘉毫不掩饰地说，“你和我不如相互交缠，一起到明年如何？”
康维表示对郑嘉这样新奇而变态的说法折服，两个人一齐上了楼。酒味浓重，直到烟花比放出来的时候，才解决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
窗外烟花弥漫，郑嘉和康维穿好衣服一齐看着烟花，两个人虽然说都在看烟花，却有一些貌合神离。
“你怎么发呆了？”康维问郑嘉，郑嘉“嗯……”了一声，然后说，“我不是发呆，我是思考人生，我觉得自己一天天的老去，但是却对这个世界无能为力。”
“真好，你快变成一个哲学家了。”康维看着烟花，“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雨后复斜阳 关山阵阵苍 当年鏖战急 弹洞前村壁 装点此关山 今朝更好看。”
“还说我，你都要成文学家了。”
两个人相互假意恭维，倒是一份不错的情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