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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落叶归根

好半天我都没反应过来,刘仁俊说的“没有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告诉我靳嘉玥怀孕的人,也是他呀!

刘仁俊重重地叹了口气,十分懊恼地说:“抱歉,姐,我搞忘了!我之前就想告诉你,小玥姐怀孕是个误会,不,也不是误会,是因为腾阿姨一直催,小玥姐迟迟没动静,腾阿姨就想把祥祥、瑞瑞接回去抚养,所以小玥姐和腾靖哥才养了这么一出……唉,总是是一言难尽,反正你知道他们没有孩子就行了。”

像是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强行地塞进了我身体里,我没能消化,又被强行地抽出,连着我的五脏六腑都一并掏出,痛得我连嘶喊的力气都没有。我跌坐在地上,眼前浮现的全是与腾靖在布莱顿再见时的画面,他生气、愤怒、暴躁,我抽他耳光,他推我在地……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一种正常的交流方式?

“姐,你怎么了?说话呀,你别不说话!姐?”

“……让我静一静。”我有气无力地说。

刘仁俊再次沉重叹气,“姐,你学业快结束了吧?如果结束了,能尽早回来就尽早,腾靖哥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的,你们在英国是不是发生了不愉快?”

我望着头顶明亮的吊灯,眼睛酸胀得厉害,仿佛眼珠都要掉出来般难受,“小俊,无论如何,你先帮我拦住腾靖,我回学校把一些东西都交代人办理,马上就回来。”

“行,我能帮你的我肯定帮。”

“先别告诉我妈腾靖要做什么,我怕她接受不了,两家人又闹起来。”

“我知道,你放心,我懂得轻重,会帮你妥善处理的。”

与刘仁俊结束了通话之后,我坐立不安,在酒店房间来回踱步,绞尽脑汁地想应对办法。腾靖的突变令我措手不及,半小时后我仍接受不了他回国是为了拿回孩子抚养权这一事实。无法入睡,我想连夜赶回布莱顿,可时间与交通的局限,使我不得不等到天亮。期间,我联系了酒店,让酒店帮忙联系专车送我回苏大,又给陈露菲打电话,因为我不能等到颁发毕业证的那一天,参加不了结业典礼,剩余的手续只能交给她帮忙处理,实在办不了的,也只能等我处理好和腾靖的事情再回来。

陈露菲是个热心的宁波姑娘,虽然我们一开始的接触并不是自然友善,得知我非婚生子之后,她也过一段时间的冷漠,但是,她终归是善良的,听我说完目前的情况后,她果断地答应了我,放弃接下来的旅程计划,和我一起回学校,接受我的一项项委托。

2011年12月26日,圣诞节第二天,相当于西方的大年初二,伦敦有名的boxingday,天还没亮,我就和陈露菲搭乘酒店联系好的专车回布莱顿。我没有等温子成送我到火车站,把求婚戒指交给了酒店前台,请他们在温子成来找我时还给他,不合尺寸的戒指注定无法捆绑在我手上。与温子成的分离,我几乎是不告而别的。

布莱顿是英国南部的海滨旅游度假胜地,有着“海滨伦敦”的美誉,从伦敦开车到布莱顿,一路向南,风景如画,前前后后行走了大约两小时,我顺利回到苏大。一路上,陈露菲都紧握着我的手,虽然沉默不语,我却感受到了她的鼓励。

温子成也没有给我打来电话或者发来消息,没有他的质问,我莫名地轻松了许多,如果一段感情能够平平静静地结束,何尝不好?我与他的重逢,注定只是这段旅途中的一段风景,我不可能永久停留,他也不会随着我移动,我们不过是肩并肩、相伴着彼此把三年前未走完的路再走一遍,把存留在我们美好青春中的遗憾尽最大可能地弥补完全。

2011年12月31日,我从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出发,飞回北京,没有停歇,买了最近飞昆明的航班,再坐三小时的飞机回到昆明巫家坝机场。当飞机下降,城市熟悉的面貌映入眼底时,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泪水却已在眼眶里打转。

不足一年的时间,我从这里出发,按照我规划的路线,前往英国追逐我的梦想,短短的十多个月,我抓住每一分每一秒学习、充电,为的是能够早日修满学分,重返故乡。一切就好像一个梦,明明我刚入梦,一眨眼,已经到了梦醒的时刻。

北京时间比英国快8小时,回到昆明,已是2012年,玛雅预言中的世界末日年。刘仁俊准时等候在国内出口,一看到我,神色匆匆地迎过来,接走我的行李箱和背包。我回来的事情除了刘仁俊,谁都不清楚,我甚至不打算急着回家,先找一家酒店住下,等把和腾靖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再看学校那边是否都妥当,实在不行,我还得再回一趟英国。

“31号那天,腾靖哥说要带祥祥、瑞瑞跨年,就把孩子接去他那儿了。”往停车场走的路上,有很多出租车和黑车的车主一个劲儿地问“去哪儿,坐车不”,刘仁俊伸开手臂把他们挡开,专注地跟我讲述腾靖最新的动静,“叔叔、阿姨还不知道腾靖哥有那个意思,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他们回了老家。”

爸妈回老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还在圣诞之前他们就跟我提起过,但我以为他们会把两个孩子留在昆明,“孩子在腾靖那儿,我倒是不担心他能在短短几天把瑞瑞的户口搞定,我查了一下过户口的相关信息,需要我的户口本才行。”

“这确实不用担心,至少这几天元旦,相关部门也在放假,就是你的户口本在了,也没人给办,其实我担心的是……”刘仁俊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没有残忍地揭开真正令人忧心的问题关键。

真正令我担心的是,腾靖带走了孩子之后,阻拦我、我爸妈和孩子见面,进而又闹得鸡犬不宁,给长辈身心带来极大的伤害。

上了车,刘仁俊载着我往家的方向走,“叔叔阿姨这两天不在,要到四五号才回来,你还是先回家住吧?”

我“嗯”了一下,望着窗外的街景出神。

时隔一年,昆明的变化并不是很大,地铁依然在修建当中,城市的交通还是一样拥堵,城中村整治依然在备受争议地进行……但我知道,在这看似不变的背后,有很多东西已经改变了,好比我的心境,好比腾靖,我从英国不知疲倦发疯似地往回赶,为的竟是与腾靖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尽管我知道,如果真的要争起来,我并没有多少胜算。

安置好行李之后,我一杯水都没有喝,就急着外出,去移动营业厅办理新的电话号码,但是刘仁俊把我拦住了。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弄,你看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一定是没有休息吧?去睡一会儿,稍微倒一倒时差。”他这么一说,我才从电视屏幕里看到自己的影子,身影单薄,憔悴得简直像一只幽灵。

我依然坚持己见,“我去办,身份证办个实名制的号码,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刘仁俊一把抢去我刚从包里掏出来的身份证,拿走我的手机,声严厉色地冲我低吼:“你给我好好地休息,我会想办法给你办妥的!你别才一回来就把身体搞垮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丢下这番话,他摔门而去。

我倒进沙发里,觉得头昏脑涨,尤其太阳穴的位置像是被针细细密密地扎刺着,等待中,迷迷糊糊地就进入了昏睡中。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境逼真,时好时坏,因此记忆异常深刻。在梦里,我看到腾靖抱着祥祥和瑞瑞,飞快地往远离我的方向走去,无论我怎么喊怎么追,他都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只是越走越快,不把我甩掉不罢休。为了追上他们,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到了体力耗尽的时刻,我跌坐在路边气喘吁吁,耳边却有孩子玩闹嬉笑的声响。我环顾四周,除了无边无际的高大树木什么都看不到,然后我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目之所及,是一片白雾茫茫的景象,依稀可见三个身影在前方站着,他们似乎在等我,甚至有孩子一遍遍呼喊“妈妈,快过来”、“妈妈,来陪我们一起玩儿”,我迫不及待地冲上前,一跨步却卖进了汪洋大海。

溺水的那一刻,我从噩梦中大汗淋漓地惊醒,耳畔还萦绕着孩子天真的笑声和紧促的追赶脚步声。看到茶几上映着天花板吊灯的轮廓,我逐渐回神,一点点地从噩梦中清醒,拍着胸口深呼吸,原来只是一场梦。

这时,刘仁俊从厨房出来,端着一只碗,那碗里想必是盛了什么滚烫的东西,他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一边不停地往端着碗的手吹起,眉头皱得紧紧的,脚步也更替得很快,他抬眼往前看,见我已经醒来靠坐在沙发里,惊讶地问:“姐,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五个小时都没有呢,你确定你OK了?”

我揉着眉心,疲惫地直言道:“做了噩梦。”

刘仁俊把一碗热腾腾的藕粉加麦片放在我面前,不断地冲被烫的手指吹气,“醒来就先吃点儿吧,我也不知道弄什么,看你家里有这两样,就拌在一起试试。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估计在英国大多数时间也是吃西餐海鲜,这会儿回来了,别急着换饮食,吃点儿这种温和的流食给肠胃一个缓冲的机会。”

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藕粉加麦片,虽然不知道这两样东西拌在一起会是什么味道,但刘仁俊的如此用心,我着实感动,几乎是感激涕零地对他说了句“谢谢”。

他害羞地挥了挥手,“别客气,我还不知道好不好吃呢。而且,我原本是想着煮藕粉就可以,结果发现这东西特别难煮,黏糊在一起,一团一团的,我加了水,发现被稀释了,又加了一包藕粉,又黏糊起来,实在没办法,看到了麦片,就加进去了。你快吃吧,我觉得就算不好吃,也难吃不到哪儿去。”说完,他伸出手,作请我快吃的手势,一遍遍不停地催促。

我抿唇微笑,不敢出声,热泪已盈系在我的眼眶边,稍不留神便会滑落而出,但我知道,我不能哭,不管是感动还是难过,决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出息;我有比哭还重要的事情可以做,那就是努力活得更好、活得更精彩。

“怎么样?好吃吗?”才尝了一小口,藕粉麦片太烫,我都没尝出味道来,刘仁俊就迫不及待地问,眼巴巴地看着我,等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我呼了口气,笑着用力地点头,“很好吃。”

“真的?”

“恩,甜甜的,暖暖的,很不错。”

“是吗?你可别骗我,不好吃可以直接说,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做不好是有理由的,不必顾及我的感受。”刘仁俊嘴上说着不必顾及他,眼神却流露出急需肯定的渴望,我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到。

又尝了一口,这次是细细地品味,虽然口感有些奇怪,但味道还不错,麦片的奶香味和藕粉特有的甜混搭在一起,是一种特比的滋味,总之,我挺喜欢。

“确实很不错,我很喜欢,以后也会尝试着做,给祥祥和瑞瑞也尝一尝小俊叔叔的混搭杰作!”

无意识地提及了两个孩子,原本因这碗关心的美食而轻松起来的气氛,霎时又低沉下去。我端着碗,胃口全无,可碍于刘仁俊辛辛苦苦一番,小勺小勺地往嘴里送,时间变得缓慢而沉重,静悄悄的客厅里,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在“滴答”、“滴答”作响。

“吃不掉就不吃了,我看出来了,不是我做的不好吃,是你没有心情。”

刘仁俊替我解了围,我真是满心感激,放下了碗,却又觉得全副身心由内到外都空荡荡的,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三年前被大火烧了所有家当,一无所有。

三年前,我一无所有时,搭救我的是腾靖;三年后,让我觉得一无所有的,是腾靖。在我生命中,翻云覆雨的人似乎总是他。

“小俊,明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腾靖那儿,我想和他当面好好聊一聊。”

刘仁俊紧抿着唇,若有所思地说:“腾靖哥好像是在他爸妈那儿,这个恐怕不太好去吧?”

“他不在自己家吗?”我惊讶极了,元旦放假,他应该在和妻子共筑的爱巢一起度过才对呀,平时他们都那么忙,不好好把握难得共处的时间?

刘仁俊情难自禁地叹了口气,气息声太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反应不太对,捂了捂鼻子,隐晦地说了一句,“腾靖哥和小玥姐的婚姻,其实没有外界说起来的那么美好。”

从他的这句话中,我感觉到了什么,好奇心的趋势下,追问道:“腾靖和靳嘉玥……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应该有吧,不然也不会被催生到编造谎话来忽悠长辈……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道听途书的,再说了,那些指指点点、背后嚼舌根的人,根本也不了解事情的原委,究竟怎么样,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刘仁俊自嘲地笑了笑,不无感慨地说,“就好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以为你是一个爱慕虚荣,为了金钱才和腾靖哥在一起的女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如果不是和你进一步地接触了,根本就不会知道。水中望月,雾里看花,不知情的人没有评判权。”

这番话说得极对,我忍不住连连点头,细想过去,就好像戏剧般难测,可其实每一个结果都是由先前的选择决定的。就好像Apple的创始人Stevejobs在斯坦福大学的毕业典礼上讲述的第一个“connectingthedots”的故事,回顾过往的时候,才能发现过去的片段是能与所处的当下,甚至是未来串联起来的,所以,我们必须要相信某些东西,比如你的勇气、目的、生命、因缘……我和腾靖的今天,都是由我们昨天的选择决定的,快乐也好,辛苦也罢,怪不得任何人。

“那你能帮我把他约出来吗?当是欺骗也好,忽悠也罢,不一定要他带着孩子出来,只要能和他单独地见一面,有机会把问题敞开说就行。”

刘仁俊思忖片刻,答应先试一试再说。

静坐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忙把行李箱打开,从层层衣服包裹中翻出一只陶泥做的砚台,“在那边尝试着做的,送给你。”

刘仁俊一脸鄙夷地走上前,接过我DIY的砚台,眼底写满了嫌弃,“这个是什么?烟灰缸?可是我都戒烟了。”

我无奈地翻白眼,已经不想继续翻找包裹在衣服里的墨锭,简直想夺过砚台一下子拍死他得了,“砚台,懂吗?刘仁俊,你就是一个大写的文盲,看来我得给你把文房四宝配齐了!”

他咧了咧嘴,嫌弃的意味不减只增,“文盲又怎样?我女朋友不嫌弃我就行。”

“嘚瑟!尽管嘚瑟!”把墨锭塞给他,我坐回沙发端起还存有温度的藕粉拌麦片继续喝,“小俊,我回来会麻烦你很多,你一定要处理好你和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别因为我和她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会发生什么不开心?”刘仁俊冷哼,大大咧咧地挥手,端详着我送他的礼物坐回沙发,“我女朋友是个很大度的女孩子,她对我百分百信任,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在爱情里,别说是女生,连男生都不可能大度,尤其在对待同性这个问题上。我可是提醒你了,你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一定要把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处理好,知道吗?”

“知道,知道!不满一年,你怎么变得这么唠叨,之前提醒我不打算结婚就别跟人家上床也一样,啰嗦。”

我举起勺子,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臭小子!不满一年,翅膀硬了,好话都听不进去!

他斜了我一眼,看我终究没发作,拍拍屁股走人,“明天等我电话就行了,给你做了好吃的,碗筷自己收拾吧。”

怀着感恩的心情吃完了刘仁俊辛苦的大作,我又把屋子里收拾了一番,冲了澡,躺回久违的大床,似乎还能嗅到两个孩子的味道。一想到孩子,自责就像钱塘江高涨的潮水,汹涌地把我包围,不到溺毙不退怯。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脑仁儿一阵闷疼,像是要发烧的前奏,忙不迭找来克感敏先吞了一片。关键时刻,我承担不起病倒。

睡之前,我用微信给陈露菲报平安,关闭了一天的微信甫打开,除了陈露菲的询问,多余的消息就没有了。如此甚好,在英国的一切,就算是彻底完结了。

翌日,我睡到了日晒三竿,手机铃声大作个不停,终于把我喊醒了,睡眼惺忪地摸着接听了,就听到刘仁俊抱歉的声音。

“姐,腾靖哥约不到了,他说他在曲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勉力地睁开眼,撑着脑袋坐起来,“他去曲靖做什么?”

“滕家的发家产业在那边,这会儿趁着放假去看一看,当是收假回来开工前的检查吧。”

时间会有这么不凑巧吗?我用力地揉着额头,越揉越疼,“要不你把他电话给我吧,我主动跟他联系。”

“这样好吗?”

“我要是不跟他联系,只怕他会在那边待很长时间,万一我爸妈回来了,孩子还没送回来,又是一场大战。”

“恩……那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可是你之前没有保存吗?”挂电话前,刘仁俊顺带问了一句。

我按着酸胀的眼角,心中腾起片片苦涩,“想着这辈子都没有必要再联系,就删了。”

听到彼端的刘仁俊倒吸一口凉气,调侃着感叹,“女人狠下心来真可怕!姐,要是我们哪天一句不和闹翻了,你可别把我号码删了,我还不想和你绝交。”

“不会,不会再冲动做事了。”

刘仁俊看似玩笑的一句话,在我心中激起了一层经久不消的涟漪,反思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冲动又过分。我拍了拍脑袋,暗下决心,以后千万不可再犯同一个错误。

很快,刘仁俊就从微信上给我发来了腾靖的电话,我马不停蹄地给他打过去,连续三个都是无法接通,这样的景象又让我苦涩不已,难道这辈子都注定了拨打不通腾靖的电话吗?

等待再次给腾靖打电话的期间,我开始在网上找合适的工作。2012年,金融行业早已迈入了新风向,尤其是类似银行业的存贷款这一板块,一个叫做P2P的新定义正以疯狂的姿态向全国扩散。

在英国不满一年,我就把注意力放在学业上,忘了关注国内发展,如此巨变令我应接不暇。就整个P2P行业来讲,发展前景确实很大,它自身的优点弥补了传统借贷模式的诸多不足,并且,似乎是为了挖角银行业人才,P2P公司的总体薪酬比银行高很多。

我想过去P2P公司任职,但自身仅做过存款业务的经历局限了我的选择,除非我愿意再捡起从前的老本行,在P2P公司做一个“融资端”的“财富顾问”,否则我还是得回银行去。

不知不觉,到了午餐时间,我在楼下厨房做吃的,油烟机“嗡嗡”噪声很大,我没有听到房间里的手机响,直到吃过饭回房才发现,腾靖给我回过电话。

看到有他的未接来电,我激动得连心跳都加快了好几拍,他还能给我回电话,就说明不是刻意躲避着我,不是吗?忙不迭地回拨过去,这次一拨就通,我按捺住急切的心情,正要开口,却听到彼端的他冷漠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愣了几秒,我这才反应过来号码是新的,难怪他会给我回电话了,调整好起伏太大的心情,我轻咳了一声,道:“是我,裴妡。”

那边的他显然也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出声。

我抿了抿唇,暗暗地咽下停留在喉咙处的空气,“我回来了,可以见一面,好好地谈谈吗?”

“还有什么好谈的?”他冷声问道,像一把冰刀,毫不留情地扎进一颗热切的心脏中央。

“我想和你谈一谈,关于我们之间的一些问题。”

“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好谈的,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情,先挂了。”

“腾靖!”我焦急地喊,双手一起握住手机,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即使你对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但是孩子呢?祥祥和瑞瑞在你那儿,就让我看一眼,可以吗?”

“可以,我回去之后,会让你和他们见面的。”说着,他又要挂断电话。

“别急着挂电话,好吗,腾靖?”我尽量把姿态放低,只为了能争取到和他见面的机会,“等你回来之后,让我见一见孩子,也让我和你见一面,让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再说一遍,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就这样,挂了。”

前前后后说不到十句话,腾靖无情地挂断了我的电话,不管我再打过去多少遍,都是拒接的结局。他这是要彻底划清界限、决绝断了往来的节奏,我靠在椅子里,脑袋“滋滋”像有电流窜动般疼。

自己挖的坑,就得自己填。这句话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在我爸妈回来之前,腾靖都没有再接听我的电话,刘仁俊来看望我的时候,我曾借用他的手机打过去,通了,可一听是我就毫不犹豫地挂断,连带着刘仁俊都被训斥了一顿。

看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刘仁俊开启了自嗨模式,努力地点燃气氛,“再来一两天就能见到祥祥和瑞瑞那两个小家伙,想想都觉得开心!姐,你呢?开心吧?”

我咧开嘴冲他一笑,“哦”了一声当做回应。

“笑得真难看,你还是哭吧!”刘仁俊在我脑门儿弹指一下,正儿八经地对我说,“其实你不必担心,腾靖哥虽然这样,但至少他没有阻拦你和孩子见面,这才是重点,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总觉得这样的局面很难接受,或者说,很不习惯,我苦涩地摇了摇头,“小俊,你说我走到今天这地步,其实都应该怪我自己,对吧?”

“为什么这么说?”

“这几天我都在反思,要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这也是腾靖始终不肯接我电话的原因。还记得圣诞那天,我向你们介绍的男朋友吗?”

刘仁俊点了点头,神情却是迷茫的。

“他是我的初恋,从大一到大四毕业,他要去荷兰留学,我们就分手了。这次去英国,他从朋友圈里知道了我在英国就跟我联系,接触了一段时间后……”

“你们在去荷兰旅游的时候再次确定了关系。”刘仁俊接走了我的话,一脸坦然明白地看着我,“其实我觉得挺好的,真的,姐,你能够开始新的生活,从过往走出来。”

我看着刘仁俊鲜有的认真模样,心中滋味难述,连他都觉得我开启新恋情是对的吗?“可是我只想着自己,没有顾及到祥祥和瑞瑞,彻彻底底忘了他们的感受。”

刘仁俊低眉沉思,道:“如果说他们懂事了,你没顾及他们确实是你不对,现在他们还小,你顾及他们,跟他们解释,可是他们能听得懂吗?”

“可是……”

“别再‘可是’了,姐,你已经回来了,你和你的初恋已经成为过去式和过去完成时,没必要纠结的,真的。”

说得也是啊。我苦涩地笑了笑,是我太在意他人对我这段经历的评价,其实已然没有了纠结的必要。

2012年1月5日,是父母从老家回昆明来的日子,也是腾靖把孩子送回来的日子。头天晚上,我主动和父母联系,告知他们我已回昆的事实,虽然免不了被责怪一顿,但更多的还是欣喜。

腾靖带着孩子到来时,我正好在厨房做饭,陈琳在2011年底已经辞职了,我爸妈都闲赋在家,两个孩子他们带已足矣,不需要再多开一个阿姨的费用,于是我爸就跟腾靖提议,不必再雇佣陈琳,给她介绍了另外的人家。

一听到祥祥和瑞瑞的声音,我忙放下正在切菜的活儿。我离开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才刚刚会走路,再见时已能飞快地奔跑,听到母亲说“妈妈回来了”,他们欢呼着往厨房冲,正巧与往外走的我撞了个正着。

“妈妈!妈妈!”祥祥和瑞瑞一人抱着我一条腿,喊得着急忙慌。

我一一应着,一个一个把他们抱起来亲了亲,两人都胖嘟嘟的,可越是这样,我越会联想腾靖说的长水痘在医院隔离的画面。

“想妈妈了?”我蹲下身,把两个小家伙拥在怀里,忍着流泪的冲动问。

“超级想!”祥祥这么说。

瑞瑞不服气,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最想!我是最想妈妈的!”

“我更想!我!”祥祥拍着小胸脯,信誓旦旦,“妈妈,妈妈,我才是最想你的!”

“我是最想的!明明是我先说的!”

“我是哥哥,我的就要多!”

看着两个孩子为了争谁更想念我而争得面红耳赤,幸福感爆棚,我忍不住又亲了亲他们的小脸蛋,一手牵一个带去客厅,给他们削水果吃。

我爸妈坐在一旁,看着我和两个孩子亲热的画面,笑得热泪盈眶,一再地低头抹泪。

祥祥接过我分给他的苹果块,一边嚼一边问:“妈妈,你回来了还要走吗?”

“不走了,妈妈回来了就会一直陪着你们,哪儿都不去了。”

瑞瑞扒着我的腿,张牙舞爪地说:“那妈妈,你跟我们去孔雀山庄玩儿,好不好啊?”

“孔雀山庄是哪儿呀?”

“就是养着好多好多孔雀的地方!爸爸每次都会带我们去,每次去小孔雀都会长大了一些,但是不管长多大,他们都会跟在孔雀妈妈尾巴后面走过来走过去的,然后我们就学着小孔雀的样子,跟在爸爸屁股后面走来走去。”

瑞瑞一说完,祥祥就扯着大嗓门喊:“我们要跟在妈妈屁股后面走!小孔雀就是跟在妈妈后来走的!”

“对呀,对呀!我们要跟着妈妈走。”

“是我跟在妈妈后面,你要跟在我后面!”

“为什么?”

“因为我是哥哥,我在妈妈后面,你这个弟弟要在我后面!”

“可是我们明明可以一个人站一边呀!”

……

听着他们再次开始的争执,我再也忍不住强压在眼底的泪,仰起头,努力地把泪水往回憋,再次见到孩子,不管是什么情绪,我都不能掉眼泪。

这时,送祥祥和瑞瑞回来的丁旭走上前,倾身放下一沓A4纸,我循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孩子抚养权归属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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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倾国的美貌,如水的纯清,爱着自己喜欢的人,却因为一次偶然,遇上了他,一个霸道而又狂邪的男人,开始了她的苦情人生他,她的挚爱,她不顾一切的与他私奔,却没想到,在他们两人拜堂成亲,她把自己的初夜给了他的第二天,他竟将她卖给了她所要逃离的那个人,竟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他他,狂傲邪肆的王爷,本要为她放弃江山,放弃一切,她却与别的男人私奔,他决不会如她所愿,她,只能在他的身边,就算是毁了她,也决不会放开她他,一个如春风般的男子,是她第一个去勾引去利用的男人,几经背叛与折磨,他的心,渐渐迷茫。他,一个沉迷她的身体的君主,让她成为自己的性奴,却为此亡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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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如狱,修真本是逆天而行,尘缘已尽,何须执着?万事万变,最终没什么不变的是世界,始终不变的,那是本心。执着是必然过程,而非必然结果,若是连本心都变了,还修个屁的真,逆个屁的天?哈哈哈哈,妙论,妙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