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朋友在久库玩会儿,吃完夜宵就回去。你别等我了亲爱的,先睡吧!”佘婷喝了酒,玩得很尽兴。
“还夜宵?你是想天亮再回来还是直接开房不回来了?”凌兰语气不打一处来。
“干吗呢,干吗呢?”那边的嘈杂声渐渐变小,听得出佘婷走出了夜场,“我跟些朋友在外边聚聚,你犯得着这么管制吗?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你还真希望我找个帅哥开房不回去了,是吗?凌兰语,你敢这么说,我就真这么做,让你好看!”
“别别别!”凌兰语马上就软了下来,“早点回来吧,我等你……”
“就这样吧!”佘婷没说多余的话,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天天都三更半夜的不回家!这他妈还像个家吗?”凌兰语作势就要把手机砸了,在用力甩开手的瞬间,又把投射目标从地面转到了床上,手机在席梦思上砸了下去,又弹了起来。看着手机完好无损,他无奈地耸耸肩,“凌兰语,你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梁宇良回到家就直接钻进厕所里吐了起来,起码吐了10分钟才吐干净。他站起来眯着眼睛就摸上了床,等许诺拿热毛巾给他擦脸时,他不停地扭着身子,呢喃着“头疼”。
“喝喝喝!喝死你!”许诺一边埋怨着,一边帮他盖好了被子。
洗完澡,换上了精心挑选的睡衣,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沐浴过后的皮肤透着雾气,显得很水嫩,紫色的丝质内衣透着若隐若现的柔情,薄纱蕾丝花边、深V开领使自己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许诺脸上微微有点潮红,满意地点了点头:“杀死你的温柔!”
许诺爬上床依在梁宇良的身边,靠着他的背脊,搂紧了他,紧得一丝空隙都没有,紧得似乎永远都不想放开手。
许久,许诺轻轻地推了推梁宇良:“老公……”
没反应,许诺又重重地推了几下,他也只是梦呓般地“嗯”了一声。许诺恨恨地叹了口气:“死鬼!”然后蹬了像死猪一样的梁宇良几脚,背过身把被子蒙上了脸。
三个男人,各有各的故事……
还没天亮,梁宇良就醒了,一阵阵的头痛。
身边依着的许诺睡得正香,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着,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
晨勃?看着爱人,梁宇良渐渐有了生理反应。好久没那个了,他摸索着把手伸进了许诺的睡衣……
片刻后,梁宇良满足地瘫睡在许诺的身边,一边搂着她,一边轻轻地理着她的长发。“对不起老婆,太久没那个了,我……比较快。”
“没事,挺好的。”许诺勉强一笑。其实她并不喜欢晨爱,梁宇良隔夜宿醉的烟酒味差点没让她窒息。加上他久未沾腥,粗暴猴急,不但撕烂了她的高价睡衣,还在她没有进入状态的情况下就强行进入了,干燥使二人都感觉到了刺痛。等许诺刚刚来了点状态,他又成了霜打的茄子。
梁宇良把头埋进许诺的长发里,喃喃地说:“委屈你了,老婆。”
许诺眼眶突然湿润了,拉过爱人的手,紧紧地握住,久久不肯放开。
龙承章一夜没合眼,看到天微微亮了起来,他起身走到阳台,点了根烟,看着朝阳晨露,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身后突然有人环住了他的腰际,回头一看,正是何雨晴……
吵架的导火线是何雨晴那不争气的肚子。3个月前,何雨晴因为感冒喝了一大锅板蓝根,后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胎儿自然是保不住了。这事对于龙家长子龙承章来说,可是大大的遗憾。
龙家虽然不算名门望族,但也算是大富之家,之前两人相爱,门不当户不对的就受到了龙家的极力阻挠。龙承章顶住了层层压力跟何雨晴结婚,只差没跟父亲脱离关系。何雨晴原本以为进了门就能逐渐跟龙家搞好点关系,谁知道龙家对她就从来没改观过,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还是看不起她那毫无背景的单亲家庭。罢了,麻雀变凤凰未必是大团圆结局,打掉了门牙也得和血吞掉。
但这次的流产让龙家撕破了原本的客套,龙家奶奶明里暗里都在埋怨,龙承章的父亲也多有怨言,加上龙承章的后妈嘴里阴阳怪气的絮叨,让何雨晴深受委屈。委屈就委屈吧,怪也只能怪自己不注意。更过分的是,何雨晴流产还不到2个月,身子还没恢复好,龙家老奶奶就问她来没来例假……不是何雨晴多心,是她太了解龙老奶奶的心思了,她老人家是太想抱曾孙子了,想疯了,这句问话是暗示何雨晴该做再造宝宝的准备了!
“你们龙家的都是疯子!把我当成什么了?生娃工具?有没有给过我一点点起码的尊重和关心?我知道,你们龙家一直瞧不起我,以为我攀龙附凤,爬上枝头变凤凰了!我流产,你奶奶半句不过问我的身子,只关心我的大姨妈,你后妈阴阳怪气地说没事没事,起码证明还能生……还有你爸,从来就没拿正眼看过我。你看他对你弟媳那态度,说好听点是慈眉善目,说难听点是巴结奉承!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因为她爸是银行行长吗?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吗?银行行长能给他施舍多少个银两……”何雨晴越说越激动,歇斯底里。
没等她把话说完,龙承章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龙承章是个大孝子,从小被农村的奶奶带大,那时候家里穷,穷得他7岁前都没怎么穿过鞋,经常踩得满脚牛屎,奶奶省吃俭用地把孙子拉扯大了,所以两人感情极为深厚。而父亲常年在城里务工,一步一个脚印地做到今天的家业,也实为不易。龙承章作为长子,在外要担起父亲的工作,在内常受后妈的挤对,既要继承家业,也要早日添丁,总之那是压力重重。他不是不知道何雨晴也有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也不是没有体谅她的难处,但是,何雨晴流产后,整天大吵大闹,间歇性地发脾气,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龙承章对于家的定义很简单,家就是个避风港,回家只想求得片刻宁静。何雨晴把表面看起来很好的平静打破了也就罢了,但她把自己最最尊重的奶奶和父亲辱骂了,那可是龙承章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两人至今冷战了一个星期。
龙承章抚过何雨晴的双手,说:“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奶奶是个老封建了,你嘴上应付一下,调养好身子以后,我们再要宝宝,没事的。”
“对不起……”何雨晴有点无奈地自嘲道,“都怪你老婆不争气。”
凌兰语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
他愤怒了,打开手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机,忙换上电池,拨通了佘婷的电话。对方刚一接通,他就冲着话筒吼了起来:“像话吗你?一个妇道人家,一整夜不回家!”
“一整夜不回家?呵呵,凌兰语,我倒要问问你,我是为什么整夜有家不能回?”佘婷的声音也很愤怒。
凌兰语糊涂了:“什么意思?难道说还是我把你赶出家门的?你是什么态度?”
“我不回家?昨晚挂了你电话,我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谁知道气喘吁吁地跑回家,门反锁了!敲了半小时门,你没反应,给你打电话,你关机!凌兰语,你这个小气鬼,还玩关机锁门这一招!我在网吧里蹲到了现在,顶着俩黑眼圈闻了一晚上臭脚、臭汗味,你还要恶人先告状!你还是个东西吗你?”
“啊?”凌兰语忙起身走到门锁那试了试,确实反锁了,忙说:“婷婷,我昨晚喝多了,回家习惯性地锁了门,然后手机没电了,我睡得又死……”
佘婷直接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她也不接。
凌兰语急匆匆地出了门,开着他的破捷达满大街地找网吧。
家附近的网吧不多,找到第二家,凌兰语就看到了佘婷。通宵时间已经过了,网吧里没什么人,她正挂着耳机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剧。
“老婆,冷了吧,快回家去,被窝都帮你暖好了。”凌兰语讨好地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佘婷身上。
佘婷把外套扯开,用力地扔到了一边,继续旁若无人地看韩剧,把凌兰语当成了空气。
“老婆大人……”凌兰语差点没给她跪下,半蹲着对佘婷媚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咱是有家不能回啊!”佘婷脱掉耳机,对凌兰语笑笑,“麻烦你收拾收拾家里属于我的东西,就扔在楼下行了,看完这集我就过去取!”
凌兰语看看四下没什么人,就开始自抽耳光:“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
佘婷看网吧里开始有人探头探脑地看笑话了,也就坐不住了,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你烦不烦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
凌兰语嘿嘿一笑,说道:“那是那是,老婆大人要对我进行深刻的批评教育,那也得回家关上门来办嘛!”
“哼!”佘婷撅起了小嘴,把包包使劲往凌兰语身上一砸,“帮我埋单!”走到一半,又回头恶狠狠地对他说:“罚你这个月没有零花钱,还有,这个月的衣服你洗,碗你洗,馒头你洗,馒头的屎屎尿尿也是你洗!”
“宇良这孩子,打小就不喜欢吃水果,许诺你得逼着他吃!”晚饭后,梁宇良的母亲把削好的苹果不容推脱地塞进梁宇良嘴里,话锋一转,“小两口这么长期两地分居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看到婆婆道出了自己的心声,许诺忙附和说:“就是就是,况且现在他在广州的工作也有了些调整,我看他是混到头了。”
“什么话呢?”梁宇良皱起了眉头,咬了口苹果,有点酸。
“你外公的部下,袁伯伯,你也见过的。听说现在在做房地产,就在开发区,好像还挺大的,要不你去他那试试看?”
“外公都走了一年了,况且就算他还健在,也没几个人会买他的账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现实得很,不比你们那一代,多少还有点情谊讲!”梁宇良忍不住给老妈上起课来。
外公是老革命,原军分区政委,少将。这个“原”字一直要追溯到1981年,那一年,梁宇良刚出生,外公刚离休。依稀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外公带着外孙们经常去部队,很多肩上很多杠的干部鞍前马后地接待。外公很节俭,无论接待的人怎么要求,他都是坚持要吃部队的饭堂,还在饭局上严肃地批评时下的社会风气和官僚主义……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梁宇良是高干子弟。很无奈,外公一身正气,子女也都是部队转业出来在机关混个平头百姓。孙子辈就别说了,半点光都沾不上,从读书到工作,没有半点特权,纯靠自己打拼。去年外公走了,接着没多久,外婆也随他去了。俩老革命省吃俭用一辈子的遗产仅仅是20多万存款,和破巷子里的破房子,那还是离休时政府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