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龙承章要开拉菲,谁知道黎伟神神秘秘地拿出了3瓶矿泉水,说:“别整那奢侈玩意儿,仨兄弟今天得醉倒,我带了点私货。”说着,拧开了瓶盖,一时间,酒香四溢。
再定睛一看那瓶子里的浆稠液体,色泽澄亮、微黄,龙承章笑了:“好东西,茅台!”再一尝,醇醇酱香,入口甘甜,优雅细腻:“还不是凡品,有些年头了吧?”
“私房货,见笑了。”
“如果说,英国的威士忌是吹着风笛的男子,法国的白兰地是奏着凯歌的英雄,那茅台则是记忆里那个带着古老东方神韵、清秀典雅的女子……”小静浅尝了一口,说道。
黎伟有些惊异,扶了扶眼镜看着小静,说:“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把茅台形容为女子的人!清秀典雅……来,喝一杯。”
小静面带羞涩,颔首举杯,两杯一碰,似乎成了灵魂的碰撞,黎伟心里一颤,仰头就干了,又说:“你随意即可,随意即可。”
梁宇良受不了两人,嚷嚷道:“酸,直把我牙齿都酸掉了!不知道是这酒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肖婷在一旁推了他一下,然后俩人亲昵地喝了口交杯酒。
“还缺点什么吧?”龙承章跟黎伟碰了碰杯。
“花生米!”小静说。
三个男人相视一笑:“懂行啊!”
温蜜按了服务钟,让管家送来了花生米,一碟,88块。
“想当年,那个凌兰语失恋时,可是顺便培养了我和龙承章的酒量。那时候是二锅头配酒鬼牌花生米,多少钱一袋?3块还是4块?”
“别忆苦思甜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是88块一碟的花生米,还有无价的老茅台。”龙承章吃了颗花生,不够脆。也罢,这种地方吃的是钱,不是味道。
几杯下肚,大家的羞怯和警惕悄然逝去,舌头都变得或灵巧或笨拙起来。男女双方的年龄跨度不算大,没有代沟,男的80初,女的90初,姑娘们好奇地听着男人们自吹自擂的故事,从孩时的满脚泥巴,到青春期的情书和古惑仔,再到混入社会的现实和无奈……
“好了,各自回房吧。”三瓶茅台见了底,龙承章看众人也都醉了,小静似醉非醉地红着脸倚在黎伟身上。
“房间怎么安排?”黎伟问。
“我跟温蜜,梁宇良跟肖婷,然后只剩一套房了……”龙承章笑笑。
“这个……不大方便吧?”黎伟看了看身旁的小静,又不舍得把她推开。
小静紧闭着双眼,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就是因为你是正人君子,所以才安排你跟她一套房呀。换这两个死鬼,我们才不答应呢!”肖婷拧了下梁宇良的耳朵,梁宇良傻笑着,他已经醉了。
“就这么安排吧。”龙承章起身,拉着温蜜,对黎伟说,“你跟小静在这儿,我们走了,明天起早点,打高尔夫。”
肖婷也拉着烂醉的梁宇良走了,偌大的泳池边,只剩黎伟和小静两人。
很安静,黎伟一动不动的,害怕惊醒了身旁的美人儿。海风吹来,平静的泳池掀起一片涟漪,小静缩了缩身子,好像有点冷。
黎伟腾出了一只手,拿了条浴巾披在小静身上,又借着月光,偷偷地打量她的脸——喝了酒的缘故,鹅蛋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的小嘴——俏丽、可爱。
黎伟忍不住,在她微微发烫的脸庞上轻啄了一下,只觉得怦然心动……
“醒了啊?”天微微亮了起来,感觉身旁的小静坐直了身子,黎伟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只见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一晚上就这么呆坐着?”小静有些惊诧,昨晚确实醉了,她是故意灌醉自己的,她不想演戏,就想着让黎伟趁酒行凶把自己给办了。
“看你睡着了,不忍心吵醒你。”黎伟腼腆地一笑。
“傻瓜!”小静有点感动,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被动,怎么办?这个男人不同以往碰到的那些急色鬼,现在自己是“处女”之身,不能过于主动,又有任务在身,一时间真的不知所措。
“来!”黎伟起身,善意地向小静伸出了手,把她也拉了起来。朝阳洒在他古铜色的脸上,显得他很阳光:“趁着时间还早,要不要游两圈?”
这一刹那,小静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对方,她红着脸说:“你先游吧,我去换身泳衣。”说着就撒开了手,低头走去了酒窖。
关上门,她一边慢腾腾地换着泳衣,一边思索着,脑子有点乱。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是龙承章:“怎么样了?”
“他……一晚上都没怎样。”
龙承章沉默了一分钟,说:“那你也别怎样了,顺其自然。黎伟是个君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陪好他,但千万别跟他上床。就算上床,你也不能是个处女了。”
小静很聪明,她很快就把自己的角色定位给找了回来——龙承章只把她当成了一件礼物,花钱买来的礼物,爱怎么包装就怎么包装。当初把她包装成处女,是为了讨黎伟欢心;现在发现黎伟是君子了,又怕小静的“处女”身份可能会带来麻烦。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电话挂了,两行泪悄然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三天里,小静跟黎伟除了牵手之外,甚至连亲昵点的动作都没有。他们一起去打高尔夫,一起去潜水,一起去街边小巷吃海鲜大排档,一起去夜店狂欢烂醉,俨然一对情侣,却又没有跨越雷池一步。
每晚黎伟都会让小静睡在卧室,并且很严肃地告诉她要锁好门,然后自己在客厅或者酒窖里睡。
小静孤枕难眠。她感觉得到,黎伟很喜欢她,她也越来越喜欢黎伟了。所以她更不想欺骗黎伟了,她应该还原一个真实的自己。
海南的最后一夜,趁着仨男人围着篝火烧烤喝酒的机会,小静拉着肖婷和温蜜躲在酒窖里开了个小会。
“妈的!那个龙承章就不是个东西。不就有点钱吗?啥了不起的!每天对着我跟对着块木头似的,每晚折腾我一次就分房睡了,不沟通、不说话、不苟言笑,他骨子里就是看不起人。”温蜜开始发牢骚,“幸好,也就每晚一次。”
“梁宇良还好,起码还有点小帅。话也多,人也幽默,还很体贴,跟他在一起挺好的。”肖婷笑了。
“花痴!”温蜜瞪了她一眼,心里倒多少有点羡慕。
“我比较麻烦……”小静皱起了眉头,“黎伟是个君子。”
“伪君子吧?这世道还有不吃腥的猫儿?”
“真君子。我给他制造了机会,他都没碰我。我都醉了,躺在他怀里,他就傻了吧唧地呆坐了一晚上。”
“那是放长线钓大鱼!”
“虽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看龙承章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个厉害角色。在他这种人的眼里,我连小鱼儿都算不上,他没必要去装。”
“不会是打算跟你谈恋爱吧?”
“不知道。”
温蜜很认真地说:“小静,你要牢记,不以结婚为目的地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滚!没句正经的!”小静一脸正色,“龙承章后来交代我,不能和黎伟上床了,起码在破处之前。他这人很精明,典型的生意人,脑子转得贼快。一发现黎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就改变了计划。”
“既然黎伟是君子,那你这处女身不就更显得珍贵了吗?”肖婷说。
“正因为他是君子,龙承章才担心我的处女身会给他带来压力。”小静叹了口气,“我在计划里只是个礼物,一个山寨处女,如果真的登堂入室了,他龙承章以后又怎么去面对黎伟?”
“管他那么多干吗!登堂入室了再说!”温蜜来劲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到头来一场空欢喜的感觉会让人很难受。”小静苦笑,笑得很沧桑,“等哪天我把这处女身破了再说。我不喜欢被欺骗,所以我不想欺骗。”
看时机已经成熟,龙承章跟黎伟说起了拿地的事儿。
“那个地块不行吧,偏了点,拍卖价也不低,起拍80万一亩。”黎伟直言不讳。
“全市最便宜的地块了,嘿嘿。我这儿的资金也就只能玩这块地。”龙承章自嘲一笑,“80亩,6000多万,我这还得东拼西凑呢。”
“既然你有兴趣,那问题不大。这块地,据我所知,倒是没有什么大房开有兴趣。那些小虾小蟹不难打发。我就是担心兄弟你拿下来后,风险太大。”
“风险肯定是存在的……”龙承章递了根烟,“所以有两点可能还要你出面操作一下。”
“你说。”
“一是容积率,现在是2.5,太低了点,我想提高。”
“容积率小问题,花钱就能办事。”
“二是……咱是兄弟,也不跟你遮遮掩掩的了,我这边可能资金不足,地块的预付款,一半我是肯定拿不出来的。”
“这个……”黎伟皱起了眉头。
“有难度?”
“嗯……现在不比过去,空手套白狼的把戏早就被很多条条框框限制住了。”
“哦。”龙承章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黎伟低头思索了半天,才说:“我尽力而为。”
“就等你这句话!”龙承章有些激动了,“这可不只是我的事儿。地块拿到后,你有干股,多少股份你直说。”
黎伟摆摆手说:“别,我心领了!纪检委的同志不是好惹的。”
此次海南之旅,很愉快。各人各取所需,女孩子们玩也玩了,吃也吃了,还拿到了不菲的报酬。龙承章和黎伟迅速拉近了距离,梁宇良是个配角,蹭吃、蹭玩、蹭女人。
梁宇良直接飞广州,不跟大伙同行。肖婷打心眼里就喜欢他,临行时拉着他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但梁宇良很快就抽离了角色,离开海南,他和肖婷就应该成了陌路人,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那种。
肖婷知道梁宇良已婚,也没打算跟他怎样发展,不过是多一个朋友,能聊的朋友,或者说性伴侣。她不介意跟他上床,免费的也不介意。性只是性,不是爱情,不是故事的开始,也未必一定成为故事的结局,它只是性。
黎伟和小静成了好朋友,互留了联系方式。回到了江海市,他们分手时,小静能从黎伟的眼神里读出不舍。在这个巴掌大的城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小静预感到,跟这个男人的故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