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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伤离别

日子在无形中延续,一转眼,萧晨诺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也给她带来了最辉煌的一项荣誉:萧晨诺成为晨城为数不多的“市三好”,萧晨阳虽然已经初三了,却还和她一个学校,他们的学校不仅有初中部,还有高中部,如果不出意外,他可以一直和晨诺读到他上大学。王银和萧之远都在台下看着她领奖,她很骄傲,听着校长那些感慨时,她几乎都已经落泪了,她做到了:昨天学校是我的骄傲,今天我是学校的骄傲!她知道自己被羡慕着,也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妒忌着,可是,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妈妈离开她已经将近四年了,这四年,她都不曾回来看过她一次,她都已经想象不出妈妈的样子了,可是她还是坚持着不肯叫王银妈妈,因为她要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忘了自己的妈妈,不管她如何不好,晨诺都相信她对自己的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如果现在,妈妈也能在台下看着她拿奖该多好,她一定不会惊讶她的女儿为何会如此耀眼,因为这一直都是她所期待的。

庆典结束,晨诺还和往常一样,跟着萧晨阳回家,不过刚走到校门就被人叫住了。

“小诺。”这个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声音的主人用纱巾遮住了大部分脸,当晨诺终于认出她是谁,眼泪早就已经流成了汹涌的河流。

“妈妈!”晨诺扑了过去,像个委屈的孩子,放声痛哭,她曾经准备了好多话要说,可此刻只能放肆地哭泣。

“对不起,妈妈一直没有回来看你。但是你要相信妈妈,我一直是爱你的,我虽然没有来看你,但是我每天都在想你,妈妈爱你!看见你现在长得又漂亮又优秀,妈妈真的很为你骄傲。”妈妈也跟着她哭了,四年不见了,自己的女儿都已经长得快要认不出来了,而自己却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她内心有惭愧,却无法回头。

“妈妈,你这几年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晨诺一直紧紧拥抱着妈妈,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来,问自己想问了好久的问题。

“对不起,小诺,妈妈遇到些麻烦,不能经常来看你,对不起!这次,我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专程来跟你告别的,这次妈妈是真的要走了,我要和你方叔叔一起迁到国外去,以后也许都不回来了。把这个给你爸爸,他就可以和他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你要好好学习,要乖,要听爸爸的话,相信我,妈妈是爱你的!”在晨诺还来不及拒绝之际,她以及将一份离婚协议塞进了她的书包。

“方叔叔,又是那个方叔叔!你要去哪里?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说走就走?我是你女儿啊!”晨诺的思恋都化作悲伤的控诉,她等了那么久,等来的却是一场更加痛苦的诀别。

“对不起,小诺,妈妈不得不走,但是你相信妈妈,只要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从一开始,她就在说对不起,她用对不起拒绝了晨诺所有的请求,也用对不起,捣碎了晨诺四年的梦。

“我不相信!你走吧,去过你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晨诺的眼泪再次决堤,她一直怪妈妈不曾与她告别,可是,当妈妈真的站在她面前与她告别,她却宁愿不要这样的诀别,太沉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想赶紧逃离。

“小诺!妈妈爱你!”晨诺已经跑远,隐约的还听见妈妈在她身后呼喊,可惜却再也找不到妈妈的温暖了。

“妈妈,我也爱你!”晨诺也在心里不停的呐喊,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不顾一切拖住妈妈,再也不会放她走。十二岁的萧晨诺,已经知道了该怎样放手。

萧晨阳眼睁睁看着晨诺伤心欲绝,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在她们母女的遇见与分离中,他始终都不适合参与。直到看见晨诺跑远,才飞快地追上去。

“小诺,你等等我!”

“小诺,你别哭好吗?我们都很爱你。”十六岁的萧晨阳,已经是一个漂亮而温柔的少年,几尽他所有的温情,只为了让她不再哭泣。

“爱我?你们凭什么来爱我啊?不管在哪里。我都只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随便几句话就可以打发的人!”她哭得更厉害了,她所思恋的,她所希望的,全都没了,她甚至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哪里。

“你是我的妹妹啊!你忘记了吗?我是你的哥哥!哥哥爱自己的妹妹那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他一如往常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十六岁少年所拥有的肩膀,虽然还不是很宽阔,却也足够让她感到温暖。

晨诺依偎在晨阳怀里,渐渐平静下来。这个怀抱伴随她四年了,四年里的每一次伤心快乐,都会在这里流下印记,他的味道比以前更好闻了,让她不自觉有些恍惚。

“哥哥会爱我多久?”晨诺忽然问晨阳,她一直在想妈妈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却是第一次担心哥哥什么时候会离开。哥哥从来都不是妹妹可以专属的,那又是什么人才可以永远的专属?

“你想要多久都可以。”晨阳说得很坚定,也说得很轻巧,完全不知道有时候这样的话,也算是一种承诺。

“真的吗?哥哥就永远不会再爱别人了吗?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个人?就连嫂子,也不会有?”晨诺的话里明显带有很强的占有欲,也不知道是晨阳没听出来,还是他根本就只是想哄哄她,他对于她的每一个问题都给予了最肯定的回答。

“是的!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再不会有别人了。”

“那我可不可以不当你的妹妹?我要当你的新娘!”晨诺坚定的说着,晨阳被她的话惊得僵了半响,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小诺,别胡思乱想好吗?我是你的哥哥,妹妹是不能做哥哥的新娘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搂得更紧,希望以此给予她一点安慰。

“你不是我的哥哥,我也不要做你妹妹的,死都不要!”晨诺说得很坚定,一双哭红的眼睛更加让人心痛,晨阳只感觉自己的怀里突然袭来一阵凉意,才发现晨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握,远远的跑到前面,只留下一个倔犟的背影。

这一次,萧晨阳并没有马上追上去,他突然发现,他的小妹妹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再不能随他怎么去宠溺了。看着她伤心,就让他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却又不得不站在原地,任由她悲伤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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