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娜从KCB大厦逃走没多久，她便接到了楠楠的电话，“喂，怎么了？”
那头楠楠的声音有些急切，“刚才有一个靳宸白的男人来公寓，把小公主带走了。”
“靳宸白已经到T市了？”
“我不知道，他说他叫靳宸白。”楠楠说。
完了完了，姜敏娜想，这下真的玩脱了，靳宸白如果见到她，那还不得剥了她的皮。
没听清那头楠楠还说了些什么，姜敏娜回过神来，对楠楠道：“我得离开T市了，要是让靳宸白找到我，我真的会死的很惨。”
话落，姜敏娜便急急挂断了电话，打了个出租车便直奔机场，什么都管不了了，她得赶紧逃。
公寓里，听着手机那头传来挂断音的楠楠眉头微皱，试着重新拨了过去，结果那头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什么的。
懊恼的抓了抓头，楠楠扔下手机，说，“怎么办，姜敏娜手机关机了，是不是顾泽衍那边出事了，要不要过去看看？”
唐绾眸色一深，正要说些什么，楠楠的手机却重新响了起来，连忙抓起手机，楠楠按下接通键，“喂，敏娜……”
“我要找唐绾。”那头传来尖尖的，像是被软件处理过的小丑声音。
“你是谁，找唐绾有什么事？”楠楠狐疑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唐绾说，你把手机给唐绾就好了。”
通过软件处理过的小丑声音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楠楠心底有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你到底是谁，不说清楚我就把电话挂了！”楠楠急了，口气有些发冲。
“你问问唐绾，如果她想知道她的父亲是被谁逼死的，是谁摧毁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那你就把电话给她，如果她不想知道，那么你就可以把这通在电话挂了，当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头小丑的声音道。
楠楠的一颗心整个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出去。
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楠楠转头望向唐绾，道：“唐绾……”
“怎么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楠楠压抑道：“等会儿，我开一下扩音……”
颤颤巍巍的开了扩音，楠楠把手机放在客厅的玻璃桌上，对着手机那头道：“我不管你是谁，捏造谎言是要遭受法律的制裁的，还有，你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头小丑似乎知道楠楠开了扩音，继而直接切入主题，“我是唯一了解唐绾父亲自杀真相的人，打这通电话是不想看着唐绾再被自己的仇人蒙在鼓里，当年顾泽衍的父亲想要夺取盛达集团旗下海之珠的地产开发权，然后派顾泽衍和顾泽深公平竞争，谁能拿下海之珠地产开发权，就能成为公司的副总。”
那头小丑的声音尖利极了，听起来有些刺耳，“之后顾泽衍让人诬陷唐绾的父亲唐坷，说是唐坷挪用公司的投资款项，并找证人做了伪证，指认唐坷的确挪用了公司的投资款项，之后，唐坷之前负责的一个开发项目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
“这些都不是巧合，这些都是顾泽衍耍的阴谋，他想让公司陷入内斗，然后趁乱之际把海之珠的开发权拿下来。”小丑的声音说，“如他所愿，他得逞了，他亲手毁了一个家庭，这样一个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人，实则双手沾染着鲜血，恶心至极！”
“够了！”唐绾不知道是自己把这些话给听完的，她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像是充血一样的难受。
听到唐绾的声音，那头静默了一下，随即那个小丑声音再次响起，“唐绾，难道你不觉得恶心么，和让你家破人亡的仇人在一起，你的父亲地下有知，他死都不会瞑目。”
“住口！”唐绾声音隐隐颤抖，她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除非你能拿出足够的证据来，否则我不会相你。”
“信不信你自己亲自去问问顾泽衍就知道了。”
那头声音落下，嘟嘟嘟的挂断音传来，在这寂静的客厅里头听了让人发慌。
这电话来的太突然，好比直接在一个健康的人身上插了一把刀子，让人丝毫没有准备。
她明明已经忘记了父亲的死，接受了父亲的离世，可就在这天，有人竟然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被人逼死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顾泽衍。
她都已经要准备答应嫁给他了啊。
她是在作梦，还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一阵眩晕感莫名的袭上脑袋，唐绾愈栽倒在地，幸好楠楠及时扶住了她。
“唐绾，你怎么了，别吓我！”楠楠叫道。
唐绾瘫倒在地上，缓了很久才终于睁开眼睛，她看向楠楠，“你告诉我，我在作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楠楠是打从心眼里后悔接刚才的那通电话，她脸色刷白劝慰道：“打电话的那个人说不定是顾泽衍的死对头，编造谎言就想让你和顾泽衍分开，不然为什么用软件处理自己的声音，这件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能妄下定论，伯父的事情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了，如果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当年就应该被揭发出来，何必等到现在……”
楠楠的一席话点醒了唐绾，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站起来，道：“你说的对，我要去问问顾泽衍这是不是真的……”
说完，唐绾便推开了楠楠，跑出了公寓。
楠楠手忙脚乱的去追，却还是迟了一步。
……
另一头，顾泽衍的办公室里。
抬手拂开盛书娴，顾泽衍道：“穿上你的衣服，离开这里，不要挑战我最后的耐心。”
盛书娴的后背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撞的她骨头都有点发麻。
不过她并未因为顾泽衍的话而后退，她的后背贴着冰凉的墙面，双腿慢慢分开，分开到身下秘处全部敞开的程度，她道：“泽衍，这是我作为女人最后的尊严了，求你，要了我，我会扮演好一个地下情人的角色，不会和任何人说……”
“别跟我提尊严，如果你真的有尊严，就应该穿上衣服离开这里。”顾泽衍的声音寒冷极了，他的耐心已快到极限。
“不，我不走，这副身体在六年前我就应该给你，虽然现在迟了，但我它是你的，只要你想要，哪怕你把它拆了都成。”
“盛书娴，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在这里恶心我。”
盛书娴没有再说话，她反而用各种姿势在顾泽衍的面前摆弄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身体，办公室里的空气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升温。
有时候，最可悲的不是曾经的人不喜欢你了，而是曾经的喜欢你的人开始恶心你。
这句话用来形容盛书娴再不为过。
顾泽衍的眼底蔓延着从未有过的冰冷，那种冰冷像是结了千尺厚的冰岩下面的海水，辗转之间，寒意冻骨。
目光一转，顾泽衍看到沙发上的毯子，继而走过去拿起毯子扔到了盛书娴的身上，道：“出去！”
盛书娴并未有所动作，她跟魔怔了似的掀掉身上的毯子，更加费尽心机的摆弄身体。
顾泽衍感觉这办公室的空气都染了一种叫做恶心的味道，他本可以把她扔出去，然而现在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想碰到她。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顾泽衍不再开口，他抬脚便向着办公室的门边走去。
知道顾泽衍要走，盛书娴一下子便扑到了顾泽衍的身上。
她的双手紧紧环着顾泽衍的腰，可怜道：“不要走，不要走，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顾泽衍忽然想到姜敏娜在逃离办公室之前，他跟姜敏娜说要唐绾过来见他，如果唐绾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毫无疑问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类似唐幂婷的那种事，他绝对不会再让发生第二次！
顾泽衍二话不说的便抓住了盛书娴的手腕，把盛书娴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朝旁边折去。
这一折，则预示着这十八年的情份一同折断，此后她和他之间，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可纵使他恶心她，她在世界里确实真真实实的存活了十八年，对一个认识了十八的人下此重手，就算顾泽衍冷血淡漠，也不可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垂在腰侧的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在把盛书娴手臂折断时的那一瞬间狠狠颤了一下。
攥紧拳头，止住那颤抖的手，顾泽衍继而抓住盛书娴的手腕，将盛书娴用力的甩了出去。
这次是真的下了力，哪怕之前他要淹她，给她灌药，但他心底明白她会没事，总之，没有一次，比这次来的狠。
有很多时候顾泽衍都认为盛书娴没救了，可两人从未闹到今天这般境地，今日，他和她终于站在了对立的两面，彼此像是仇人。
也终于，他明白自己对唐绾，怕不止是喜欢，不止想要占有，他怕是爱上了唐绾，已爱到了除非他死，否则不可能不爱的境地。
后悔么？
不的。
如果说盛书娴曾一度让他的世界变成灰色，那么唐绾就是照进他灰色世界的那一抹明亮的光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