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只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言语,风轻吹起窗纱,萧潇移步走至窗前,抬眸看向窗外,东方亦辰,失而复得有多开心,得而复失便有多痛苦,我一直以为时间或许可以淡化些许仇恨,可是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仇恨是一颗种子,岁月的浇灌只会让它成长,东方亦辰,你可知道,就连此刻的开心我都不想给你。
【南王府】
南宫灵身穿一袭水蓝色的长裙静坐在木椅上,她将整个人都缩在椅面上,裙摆垂落在地,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南宫灵抬眸看向窗外,园内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悠长的秋风将他们手中的风筝高高吹起,南宫灵看着那越飘越远的风筝,眸中慢慢变得混沌。
“郡主,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将会是本王的王妃,平王府的女主人。”
又忆起那晚东方亦辰坐在她的床边对她说的话,他的眸中似装下了整片星空,让人移不开眼球,他的声音是那般温柔,像是破冰而出的春水。
思及此,南宫灵轻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从受伤后她便再也没有去看过铜镜,即使不看,她也能从别人眸中看出自己现在的脸有多么恐怖,相比别人那略带恐惧的眼神,她更怕别人用同情的目光看她。
“灵儿表妹,你在做什么?”
慕容雪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南宫灵闻言斜勾起嘴角,轻抬手戴好面纱,转眸看向慕容雪,将放在椅面上的脚慢慢放下,起身移步走到慕容雪面前,“表姐来了。”
“亦辰哥……”慕容雪亲昵的唤出东方亦辰的名字,转而觉得有些不妥,又连忙改口道,“明日便是中秋节了,平王殿下可曾对表妹许诺过什么?”
“沧海桑田,不离不弃。”南宫灵闻言浅笑,一字一顿的启口道,转而走近衣橱,从中拿出一极致奢华的木盒,将其递给慕容雪,“这便是我准备好的嫁衣,表姐帮我穿上吧。”
“我?”慕容雪不敢相信的抬手指了指自己,这小丫头片子现在是在指使她吗?
“嗯。”南宫灵轻点了点头,转而朝屏风后走去,慕容雪忙抬步跟上,只见南宫灵手臂微张,浅笑着抬眸看她,“麻烦表姐了。”
慕容雪只好放下手中的木盒,抬手将南宫灵身上的衣衫尽数退下,本细嫩光滑的皮肤现在却疤痕遍布,入目之处只觉惊心,慕容雪此刻才觉得有些歉疚,但当看见一旁的嫁衣后,眸中歉疚很快散去,谁让你要嫁给亦辰哥哥,抢走我的心上人,这些是你该得的,只是没想到你会这般命大,中了花魅之毒居然还能苟延残喘。
“表姐在想什么?”南宫灵见慕容雪许久没有动作,疑惑的启口问道。
“哦,没有。”慕容雪听见声音后忙回过神来,她抬手将木盒中的嫁衣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只是觉得这嫁衣太好看了。”
南宫灵闻言淡笑不语,冰凉的触感,从肩膀一直传了下来,慕容雪将嫁衣一层一层的为南宫灵穿好,繁琐的系法让她满头大汗,她轻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转而直起身来,惊羡的抬眸看向南宫灵身上的嫁衣。
那红似泣血一般,慕容雪在触摸到面料的时候便知道这是最好的云锦,便连她也没有机会摸到的云锦,虽是云锦,但触感却如丝绸般冰滑,所以这喜服虽然层层叠叠但也不会让人觉得烦热,如火的嫁衣上,用金线绣有一只凤凰,针法鲜活,那凤凰似欲展翅而非,衣领处有用金紫色绣线勾勒出紫藤萝的图案,藤蔓一直延伸至腰部,其上有一根红绫将她的腰肢紧紧束起,拖地的裙摆上,光影流动之处却发现其上绣有一朵朵牡丹花,盛开与闭合交汇间,似能看见光行走的脚印。
南宫灵手臂微张,静坐在铜镜前,抬手将头上的珠钗拿了下来,一头墨发泻在身后,她轻闭眸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启口道,“表姐,帮我梳一个你擅长的发式吧。”
“这,我……”慕容雪紧盯住铜镜中的南宫灵,似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刁难之意,可是并没有,她眉头轻皱,这南王府的侍女这么多,南宫灵怎么偏偏让她去服侍,真是奇怪。
南宫灵抬手打开一旁的胭脂水粉,她将水粉在脸上扑了一层又一层,却依旧不能完全遮盖脸上的疤痕,描眉,勾唇,用胭脂轻轻打上腮红,慕容雪抬眸看向铜镜中的南宫灵,难怪世人都说新娘是最美的,果真如此呢,上妆之后,南宫灵面上可怖的伤疤淡去,这样认真看她,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瘦了这么多,圆圆的脸蛋已经变成了鹅蛋脸,她一直认为南宫灵长得不好看,不知为何此刻竟觉得她其实长得挺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