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凝重的看着他端着酒杯,双目失神的样子,忽然觉得他今晚有些不一样,即使之前来这里也是带着一丝落寞和惆怅,当时依旧沉稳冷静,但是此时,或许连他都不禁有些动容,“祁琛,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把她放在心里什么位置的?”
什么位置?
霍祁琛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缓缓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迷惑。
“什么意思?”
裴炎见他终于清醒,勾唇调侃一笑,“霍先生,你不会到现在还没理清自己的感情呢吧?那你之前做的那些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壮举到底是为何?”
霍祁琛默,他自然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着她难过,不想看着她受到伤害,不想再见到她像七年前那般无助,就算再深一点,他不想七年前那个羞涩着说最喜欢自己的女孩消失在自己眼前。
“呵呵,那好吧,今天就由我这个情感专家给你普及一下知识!”看着自家兄弟一副情感白痴的模样却还非要装作深沉,裴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笑的得意和欠扁。
留意某人逐渐变冷的脸色,瞥眼顿时敛住笑意,轻咳一声,敛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道:“这些事呢,其实不是外人可以教的来的,你现在只需要想一个问题,想象着七年前小百合跟你表白时,你的心情,和现在如果小百合像你表白时,你又会是什么心情,咳咳,想象一下!”
裴炎不知道该如何把一个从来不关心感情的男人带入进这个场景,所以只能拿小百合来给他想象一下吧,这么多年来,他从没有碰过女人,就算是生理上,他似乎也没有见过,如果不是他知道小百合的存在,估计该替自己担忧了!
裴炎说完,霍祁琛看着手中的杯子,须臾,冷漠的道:“你可以滚了!”
刚刚喝下一口酒的裴炎,听到这句话,顿时惊得把酒全部吐了出来,有些咬牙切齿的瞪了男人一眼,他来这里连一杯酒都喝完呢。
为了不浪费一杯好酒,他仰头将杯中自己吐了口水的酒全部喝完,最后好似满足了,又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去。
这样安静的夜,最适合思考,他离开了,或许他能想的更明白。
由于某位亲戚还没走,简优不敢再像昨晚那么作了,下了班吃过晚饭,随便洗洗就将自己甩到了暖暖的被子里。
那晚,死寂沉沉,但是困得不行的简优始终能听到耳边手机震动的声音,她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觉得模糊中有一双手捂着她的眼睛,说着不要醒来,不要睁开眼睛,声音一直持续到早晨刺眼的光亮照射到床边。
猛然睁开眸子,脑中空空的,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来不及抓住,她揉了揉有些晕眩的眸子,摸到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想要看看时间。
但是当打开屏幕的那一瞬间,简优感觉什么东西忽然静止了,是风、是雨、还是心?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百一十四个未接来电,备注,霍祁琛。
怔愣的看着拿着那一排排时间点,从昨晚十点开始,一直断断续续到凌晨五点,脑中的晕眩仿若突然消失,那三个巨大的字体下面三位数字刺激着她的太阳穴不停的跳动,脑中一闪而过的错觉,难道昨晚真的是他一直在打电话?
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找她,她想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能够坚持打一夜?心里的顿时乱如麻。
忽然,一道光影略过心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动力,快速掀开被子,穿着单薄的睡衣,跑到窗口拉开窗帘,急切的眼神当碰撞到下面空无一人的场地骤然止住,身子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缓缓沿着窗户滑落。
蹲在地上,简优缓缓抱住自己的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还在希望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
一滴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轻微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房间有些异样的清楚。
这一切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为她埋单,为什么她要独自承受这一切?
“简优,还没起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听到门外康瑾文的声音,简优终于动了一下自己写麻木的脚。
“怎么了?一大早晨就生无可恋的样子?”
康瑾文拿着牙刷从卫生间里出来,望着她。
简优摇摇头,没有说话。
“哎,你去哪里?”康瑾文忽然大叫一声,怪异的看着她。
简优被她的声音一惊,“怎么了?”
“你拿着包,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打算去开门,不要告诉我你是去上班?”她嘴角狠狠抽搐着望她,忽然大声一吼,“简优!你丫的还没睡醒是吗?梦游是吧?”
被她那么一吼,简优真的是如梦初醒,仿佛之前的事也是一场梦,瞬间被她抛到脑后,不过最后,还是很淡定将包一扔,洗脸刷牙。
因为这件事,直到出了公寓大门,康瑾文还在大笑着。
简优只是刚开始黑了脸,后面直接无视。
外面下了大雨,简优撑起伞,和康瑾文一起走到公寓大门口,却见到几个保安围着对着一辆车的玻璃车窗猛敲,声音很大,但是没有雨声大,实在不是她想注意,而是那辆白色的布拉迪真的是太显眼了!
雨幕披散,康瑾文也发现了那辆车,试问在这里还有几个人会开这么显然的车子?她自然记得那是谁的,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简优。
简优对上她的目光,忽然想要闪躲,但是还是直视了上去,“我们走吧,不然一会该赶不上公车了!”
康瑾文撑着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只是笑还是什么,道:“公车没什么,我只是怕一会医院的救护车该来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
虽然她不知道两人之间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能够感受到每次两人见面,中间微妙的波动,作为律师她没有她善于察言观色,只是作为朋友,她的情绪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简优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眼里猛然闪过一丝坚决,“走吧!”
说着抬步朝着宽阔的马路走去,任脚边的雨水溅到垂着的手上,冰冷刺骨。
尽管离那里越来越远,但是身后的声音好似越来越清晰。
“喂?消防大队吗?这里停了一辆车子,车内好像有一个人昏迷,但是车子被反锁打不开!”
“嗯,已经停在这里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