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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斜阳(9)

直治独自送医生和护士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我看到直治一脸痛苦,但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泪水。

我们偷偷走出房间,来到餐厅处。

“没有办法了?”

“转眼间人就变得孱弱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指不定哪天。”直治撇着嘴笑了。

说着说着,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要通知亲友吗?”

我反倒平静下来。

“我和舅舅讨论过这个问题。舅舅告诉我,现在的时代已经无法轻易就把人家召唤过来了。即使人家来了,这穷酸的房子反倒丢面子。这旁边也没有几家好的旅馆,即使是长冈的温泉旅馆,我们也支付不起高昂的房费。换言之,我们现在是穷鬼,根本无法请动那些大人物。”

“舅舅应该很快会过来的,但他一直非常吝啬,不可能靠得住的。昨晚也是这样的,他们丝毫也不把母亲的病放在眼里,还教导了我一番。吝啬鬼也可以让人洗心革面,这可是前无古人啊。姐姐和我的差异,比起那个家伙和母亲的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啊!真是太气人了。”

“但是,我应该还好,你以后要想依赖舅舅……”

“不可能!我情愿当乞丐,倒是姐姐要拉拢好他。”

“我……”

我再次流下泪水。

“我找到要去的地方了。”

“嫁人吗?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

“一个人生活?去干活?还是拉倒吧。”

“算不上一个人生活,我要去干革命。”

“啊?”

直治有点狐疑地看着我。

“夫人貌似找你有事情。”

我连忙跑回病房,来到母亲身旁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俯身贴近母亲。

但母亲一句话也没说。

“想喝水吗?”我问。

母亲摇了摇头,并不是口渴。

不一会儿,她低声说:“我做了一个梦。”

“是吗?你在梦里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条蛇。”

我大吃一惊。

“有一条红色条纹的蛇在檐廊换鞋板处,你看看?”

我感到毛骨悚然,起身来到檐廊处,透过窗往外看,一条蛇赫然出现在眼前,我几近昏眩。

我和你见过。你比那时略大些,略老些,但我可以确认,你就是那条被我烧掉蛇蛋的女蛇吧。你想报复我?走开,赶紧走开!我已经清楚你的厉害之处了。

我在心中念念有词,边看着那条蛇,到那条蛇仍旧纹丝不动。不知为何,我并不想让护士发现那条蛇。我便大力地跺了一下脚,大声喊:“妈妈,什么也没有啦,您不过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我再次朝蛇那边看去,它终于缓缓蠕动,朝石头处滑去。

没有办法了。我知道妈妈救不活了,从我看到蛇那刻起,我的希望彻底灰飞烟灭了。父亲去世时,枕边有一条蛇出现。那个时候,我还看到另一条蛇出现在庭院中。

母亲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终日都是昏昏沉沉的。照料的活也全都交给了护士。并且,连吞咽食物的力气都没有了。自我看到那条蛇,我的心竟出奇地平静,可能是我的哀伤已经抵达顶点。我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只是默默守在母亲身边。

于是,第二天,我便坐在母亲床边打起毛衣来。我的手很灵活,针线活做得也比一般人快,但成品却很差。所以,母亲总是耐心地指出我的错误,并教我正确的做法。

那天,我意不在织东西,只想待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不那么突兀,才装着织东西。我取出毛线,假装专心地织起来。

母亲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突然说:“你是打算织袜子吗?这样有点紧了,你还需要加多八针。”

虽然母亲不止一次教我,但小时候的我,总是织得很差。我貌似再次回到过去的时光,既害羞,又亲密,啊,母亲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教我了,这就惨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泪眼蒙眬,连眼前的针线都变模糊了。

母亲就这样躺着,似乎一点痛楚也没有。她今早开始就没再进食,只能隔一会用茶给她沾沾嘴唇。但她的头脑很清楚,还可以偶尔和我说上话。

“貌似报纸刊登了殿下的照片,我想看看。”

我把有照片的那一页递到母亲前面。

“殿下年纪大了。”

“是照片技术差啦。前几天的照片看起来很年轻活泼呢。他可能喜欢现在的时代。”

“是为了什么?”

“殿下总算也被解放出来啦。”

母亲露出凄凉的笑容,良久才说:“我很想哭,但已经没了眼泪。”

我不由得想,母亲是否幸福呢?幸福感是沉淀在悲哀之河的河底的那些金光闪闪的砂石吧。抵达悲哀的顶层,心情蓦地开朗清晰起来,如果那就是幸福的感觉,那么殿下、母亲和我确是幸福的。宁静的秋天的早晨。庭院笼罩在柔和的秋日日光之下。我停止手中的编织,朝着微波荡漾的大海望去。

“妈妈,我年岁渐大,但还没见过大世面。”

其实,我还想说更多的话。但护士刚好在房内为母亲注射做准备,我怕她听见,便没有说下去。

“你这样说……那现在的你呢?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吗?”母亲笑问道。

瞬间,我羞红了脸。

“人世,很难明白。”

母亲把脸歪到一边,仿佛喃喃自语道。

“我就不明白。其实没有人可以明白吧。人不可能彻底明白的,不管年纪多大,都不可能弄明白。”

但是,我仍旧要生存下去。即使我还是个孩子,但已经不再是可以任性的年纪了。我必须在人世间奋起抗争。啊,和母亲一般,超凡脱尘,没有厌恶,没有妒忌,就这样终结美丽又悲哀的一生,母亲应该是世上唯一这样的人了吧。将面临死亡的人是那般美丽,但生存却显得如此肮脏,传来血腥味,那么丑恶。

我眼前出现幻象,看到一条蛇正在席子上挖洞。我的心中还有执念。即使成为无耻的人,我也不在乎,我要生存下去,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继续和人世间做斗争。自从知道母亲即将死去,我把浪漫主义和感伤都丢弃了,我感觉自己正变得越来越邪恶。

那天中午,正在给母亲润嘴唇的我听到门口有汽车的声响。和田舅舅和舅妈从东京过来了。舅舅来到母亲的枕边,静静看着她。母亲把自己的半边脸用手帕挡住,看着舅舅,哭起来,但是,她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露出了哭泣的神情。她和一个人偶无异。

“直治呢?”

不一会儿,母亲的目光转向我问道。

我走到二楼,看到直治正躺在沙发上看杂志。

“妈妈叫你过去呢!”

“哎呀,又是痛哭流涕的分别场景吗?你竟可以忍受下去?如果不是神经大条,就是寡情的人。我痛苦难耐,实际上心却炽烈万分,只是难忍肉体的煎熬,实在是没有办法陪着妈妈。”

他胡说一通,但还是穿好了外套,跟着我来到母亲的房间。

我们并排坐在母亲旁边。母亲忽然伸出手,指了指直治,又指了指我,接着看着舅舅,双手交错紧紧握在一起。

舅舅用力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啦。”

母亲似乎放下心来,微闭上眼睛,又慢慢把手放进被子下面。

我哭了起来,直治也开始哀鸣。

此时,三宅老医生过来了。他连忙帮妈妈注射了一针。

母亲和舅舅见完面后,貌似没什么眷恋的了,说:“医生,让我走得轻松点吧。”

老医生和舅舅瞠目结舌,没有说话,接着都眼泛泪花。

我来到餐厅,做了舅舅喜欢吃的狐狸乌冬面,分成四份,舅舅、医生、舅妈和直治各一份,并把它送到中式房间。然后把丸之内酒店的三明治放在枕边给妈妈看,那是舅舅带过来的。

“事情很多吧。”母亲轻声说。

大家在中式房间聊了一会天。舅舅和舅妈貌似有事要急着赶回东京。他们递给我慰问金后,便和三宅老医生和护士一起离开了。医生离开之前告诉留在我家的护士许多急救的方法。我从他的话中了解到,母亲神智还很清醒,心脏也没有大问题,注射还可以维持她四五天的生命。于是,他们都坐上汽车返回东京了。

我送走他们,回到母亲身边。母亲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那是面对我才有的笑意,说:“累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和我耳语一般。她精力充沛,可以说神采飞扬。估计是刚见了舅舅的缘故吧。

“没有,没什么事情。”

我也变得有点洋洋自得,微笑起来。

没料到的是,这是我和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

大约三个小时后,母亲去世了。秋天宁静的傍晚,护士把着母亲的脉搏,日本最终的贵妇、我漂亮的母亲,就这样去了,身边仅有她的两个骨肉陪着。

她的遗容一点也没有改变。父亲死去的瞬间,脸色有转变,但母亲的神情几乎和生前一样,只是没有了呼吸。她是安静地死去的,我们都不知她何时停止了呼吸。前一天开始,她脸上的肿胀就消退了,她的脸非常光滑,薄薄的嘴唇轻轻翘起,似乎在微笑。她比活着的时候更让人觉得惊艳。我感觉她和《圣母怜子图》中的玛利亚非常相似。

斗争,开始。

不可以总是沉浸在伤痛中无法自拔。我必须为一件事而斗争。新道德?不是!这样的说话并不准确,只是因为爱而已。和罗莎一样,离不开新的经济学。我的生活不能脱离爱。为了揭露那时的宗教家、道德家、学者和权威的虚伪,耶稣不假思索地把他的十二门徒派到四方,向众人宣讲神的真爱。我也从他对门徒的训导中,得到启示。

腰袋里不要装钱。走路也不用带上袋子,不要带上褂子,不要带上鞋和拐杖,工人的伙食是应分的。我派遣你们去,等于把你们送进狼窝,所以你们要学会像蛇一般灵敏,像鸽子一般温顺。你们要警惕啊,他们会把你送进公会,会在会堂上把鞭子挥向你们。由于我的缘故,你们需要面对诸侯君王。被移交的时候,你们不要费心想该说些什么。那时,你们将会得到恩赐,自然会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这并非你们自己的话,而是发自你们的父。由于我的缘故,你们会遭到众人的厌恶,只有坚持忍耐才会获得拯救。这座城里有人胁迫你们,就走到另外一座城去。我告诉你们实话:你们还没走遍以色列的城区,人子就来临了。

不用畏惧,他们只能抹杀我们的身体,却不能抹杀我们的灵魂,能把身体和灵魂都抹杀掉的,才是真正恐怖的。你们不要由我是来呼唤和平的想法,我并非来呼唤和平的,而是发起斗争的。因为我到来是让人和父亲疏离,女儿和母亲疏离,媳妇和婆婆疏离。人和家人是敌人。那些爱父母胜于爱我的人,不适合做我的门徒;爱女儿胜于爱我的人,不适合做我的门徒。抛弃十字架的人,也不适合做我的门徒。生存着的,将会失去性命;为我而丧命的,将会再次重生。

斗争,开始。

假如我起誓,为了爱我必定会遵循耶稣的教诲,不知耶稣是否会责骂我呢?我很疑惑,为何“恋”不美好,而“爱”是美好的呢?在我看来,它们一点区别也没有。为了这理不清的爱和恋,却让人无端生出如此多的哀伤,身体和灵魂都深陷地狱的人啊。我可以肯定我就是这样的人。

舅舅帮助我们把母亲埋葬在了伊豆,没有发讣告告知亲友,然后在东京再次举行了郑重的葬礼。我和直治再次返回伊豆的家中,过着无所事事的烦闷生活。直治说需要钱出版书,他变卖了母亲全部的宝石,然后在东京买醉。直治酗酒很严重,脸色看起来苍白无神,就像一个重症病人一般,喝完了再摇摇晃晃回到伊豆的家中休息。有次他还带回来一个舞女一样的女孩,很久一段时间,他都对这件事感到害羞。趁着这个机会,我对直治说:“今晚我想去东京,可以吗?我想去和老友叙叙旧,待上两晚,或许三晚吧。家里就麻烦你们两位了,晚饭请那位帮忙准备吧。”

这样的狡猾,估计就像蛇一般吧。我往包里塞进化妆品,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去找他了。

他的家在东京郊区的荻洼站北口,下车走了约二十分钟便到了,这是我从直治那里套来的地址。

那天刮着凛冽的寒风,我在荻洼站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向一个路人问路,大致找到了方向。这郊区的巷子很黑暗,我在里面转悠了将近一个小时,害怕得大哭起来。忽然,脚上的木屐带子断裂了,我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经意间发现右手边有两间屋子,其中一间挂着泛着白光的门牌,上面貌似写着“上原”两字。我跌跌撞撞地朝那个门口走去,完全不顾只有袜子的一只脚。细看那门牌,真是“上原二郎”四个字,但房内却是一片黑暗。

应该怎样做呢?我瞬间不知所措。我已经尴尬得想死去了,只能贴着格子门,说:

“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我便转过身来,用指尖轻轻触摸着木格子,低声问:“请问上原先生在吗?”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门打开了,一个优雅的、略比我大三四岁的女人走了出来,笑着说:

“您是?”

她的语调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戒备。

“我……我……”

但此刻我却说不出自己的名字来。只有面对这个人,我才会为我的爱情感到愧疚。我心惊肉跳,用接近低微的语气问:“先生外出了吗?”

她肯定了我的提问,同情地看着我。

“他可能是去……”

“他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吗?”

“很近。”她用手挡住嘴,笑了起来。

“也在荻洼,你去车站前面一家叫‘白石’的小吃店看看,估计可以找到他的下落。”

瞬间,我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是吗!真是太棒了!”

“呀!你的木屐坏啦。”

她把我请进屋内,递给我一根皮带子,并告诉我这可以用来补好木屐。我便动手修了起来。夫人拿出一支蜡烛,说:

“真不幸,家里的灯泡刚好全坏了。这时日,灯泡质量又差,价格又贵。假如我先生在家,他会买新的回来。但我已经两个晚上没看到他了。我手头没钱,所以这三天我很早就睡下了。”

说话的时候,夫人一直都在笑。有一个眼睛很大、干瘦、怯生生的十二三岁的孩子站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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