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虽然我一贯没有什么正形，但现在见了乾元，我还是挺想和他说正事的，就清了清嗓子，特别走心地告诉他。“那个，我和织梦回国之后就去了张晓工作的医院，医院说他辞职了。之后织梦拜托食梦兽寻味追踪，也……也没有找到。”
我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因为我竟然在一本正经和乾元谈正事。那我提到张晓，就希望乾元引起主意，哪知道乾元只是浅浅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特别在意。
不是，他是一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喂，我说张晓不见了，你怎么都不紧张呢？”我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乾元都不上心，我那么关注做什么？
我都已经这幅模样了，乾元才非常不耐烦地抬头，亦给到我一个非常淡然的表情，“我紧张做什么，他不见了挺正常的。就如果他还好好地在医院上班，然后等着东窗事发之后，你和织梦去捉包捉赃，那才奇怪呢。”
好像也是。
因为虽然我也不看好张晓的为人，但是他智商没问题，不但知道要用手机的视频威胁我，还知道大概应该如何养古曼童，就如果他只是个傻瓜的话，我和织梦大可以撂下不管，也不用专程去泰国一趟了。
真正的危险分子，聪明是第一要务。
“我想他应该不只王崇真一个靠山，或者说，在找到王崇真之后，他还寻了其他的亡魂厉鬼，开了利益丰厚的条件，让它为自己服务。你知道的，大多在人间游荡的亡魂，都是夙愿未了，或者留有执念。如果有人可以帮它们完成实现的话，它们也愿意与他合作。”
乾元估计是看我可怜，竟然给我分析起来，“不过我还真是佩服张晓，就那什么王崇真，他本质可是称霸一方的鬼王，和他交手我都得小心翼翼，不敢大意。他竟然出了王崇真之外还有其他的靠山，我倒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就是就是。”我连连点头，附和乾元的话。他和王崇真交手的过程我没有看到，但他身上的伤，我……我见过。
关键是乾元还遮掩得极好，想着要瞒过我的眼睛。
但看在他现在已无大碍的份上，我……我就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好面子，我投其所好地，给他面子。
然后我继续很期待地看着乾元，盼望着他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来，但是他又变得不正经了，竟然开始撩拨我的头发。
就和在梦里一样。
“喂，你就不发表一下意见吗？比如，可能是谁？”我把头发抢了过来，看样子需要找个时间给乾元好好普及一个基本常识，那就是女孩子的头发千万不要乱碰，如果乱碰了女孩子的头发，后果非常严重。
头发，是女人的命。
只偏偏的，我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可现在已经凌晨四五点钟了，就正好是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谁会挑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呢？
关键是这电话还是同城的，我瞅着怎么看怎么眼熟。
那我犹豫了会，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竟然是我刘叔打来的。我们上次还是在素素的葬礼上见过，那时候匆匆一别，都没能好好和刘叔说话，虽然约定好了有时间出来聚聚，但之后有各种各样的破事，我自然就把刘叔忘了。
不过刘叔这个点找我，绝不可能只是单纯地找我唠嗑，果然他语气凝重地告诉我说，“小秋，出事情了。张妈死了。我得去给她主持葬礼，在殡仪馆，你方便就过来一趟吧。你三姑也会来。”
“啊？”我眨了眨眼睛，稍微有些状况外，“刘叔，张妈是？”
我在脑中搜肠刮肚一圈，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什么张妈，但三姑也会过来，那肯定什么长辈吧。可我在这里都不认识什么人，就上次是参加素素的葬礼，我才知道她和我是一个村的。
“你看我这脑子，都忘记告诉你了。”幸亏有刘叔替我答疑解惑，“你还记得上次素素的葬礼吗？这次走的，就是素素的母亲。”
我惊得瞪大眼睛，那女人我对她还有些印象。就当时握着我的手，说素素是冤死的，让我想办法给素素还魂。我说自己无能为力之后，她就大发雷霆，说要把我赶出去。
我那时候有跟诺诺吐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那样的父母，也不奇怪素素是那种嚣张跋扈的性格了。总之他们家都是那种非常极品的性格，认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
但听说女人死了，我还是有些诧异，就死者为大，所以我就不说他坏话了。“不过我上次看到她，还好好的，没病没灾的，怎么就死了呢？是生病，还是意外？”
“是仇杀。”刘叔那边的答案让我诧异，就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又是法治社会，虽然张妈说话是讨人厌，但忍忍就过去了，或者实在忍不下去的话，那动手也没有关系，就……就不至于弄出人命呀。
就，反正我想不通，就多大点事情，至于么……
“你先过来，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我晚点给你说。”刘叔交代两句，又听到电话那边有人找他，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在心里琢磨了圈，我三姑都要专程过来一趟，冲着这个我也没有不去的理由，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三姑了，怪想她的。只我要去是一定的，但需要得到乾元的放行。
“去。”我只是给到他一个表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就已经答应了。“那个女人死了，跟张晓一定脱不了干系。我们去，一定会发现很有意思的事情。”
那，那可不。
所以我换了衣服，就和乾元一起出门，他还给自己换了身非常正式的西装，黑色的，也把周身的鬼气遮掩起来了。
他要以人的模样，去参加葬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乾元做事情我从来没有说不的权利，只能微微点头，带着他去了殡仪馆。
还是上次的地方。
我发现自己最近挺不幸的，就这地方已经来了很多次了，特别轻车熟路。
这么说吧，不但我熟悉这里，就连门口摆摊，给他们准备蜡烛，写写悼词扎扎花圈的小道士都认识我，特别诧异地问我怎么又来了……
讲真，就这种地方，我还不愿意来呢。
刘叔已经在院子里来回地走，就等着我过来。他之前已经见过乾元，也大概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只他拉过我，一本正经地说，“是凶杀案，警方也调查得差不多了，事情是张晓做的，就上次你见过的那个长得还不错的医生，据说是素素的男朋友。你说这是作孽呀，他不是素素的男朋友吗？为什么要对张妈下手？她可是他丈母娘。”
“已经确定是张晓了？”虽然我知道事情肯定和张晓脱不了干系，但我以为如果是他做的，肯定会做得非常隐蔽，应该不至于露出蛛丝马迹什么的，让警方这么快就察觉到。
“当然。”刘叔叹了口气，“其实我就是目击证人，素素还有些善后没有交代，我就去找到张妈，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张晓在杀人，之后他虽然撞到我跑了，但肯定是他，我不可能看错！”
刘叔虽然年纪大了，但眼神特别好，看人也不会看错，所以他说是张晓，那就一定是张晓。
他竟然做出那种登堂入室，然后就那么把人杀了吗？
杀人张晓当然做得出来，只我以为他会做得更高明、更漂亮些。
“那现在抓到人了吗？”乾元关注的重点果然和我不一样，他更关心张晓去了什么地方，然后……
“没有。”刘叔很无奈地摇头，“就他当时跑得快，跟兔子一样，只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人了。不过警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估计只一会会就找到了。”
刘叔怕我不相信，又继续补充说，“他这样的，虽然现在没有抓到，但只是暂时的，以后肯定会伏法，不要担心。”
嗯，我也相信张晓迟早会遭到报应，只现在还有个问题。
我和刘叔正在说话的时候，一穿着警服的小哥哥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哥哥虽然长得黑漆漆的，但穿着警服的样子挺拔干练，也很不错的。“刘叔，我还想再问一点现场的情况，对了，这两位是？”
“是我的朋友。”刘叔简单地向他介绍了我的乾元，然后还补充了句，说我和张晓也认识。警察小哥哥听说我认识张晓，也起了兴致。“那你们和张晓是什么关系？他现在畏罪潜逃，你们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我们当然不知道张晓去了什么地方，更准确地说，我们也在找他。就我还好，乾元和织梦，简直恨不得把地皮翻一遍地找他。
所以我非常无奈地摇头，“我们和他只是认识，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不过我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说千刀万剐都是轻的，做了坏事一定会遭报应的。”
“做了坏事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警察小哥哥觉得我的说法不够准确，便在后面补了一句。
他说得，很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