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君这几日都呆在寝宫内,抄写心经。贵妃娘娘最近新得了几本心经,看她誊写漂亮,于是让她日日抄写。好在前段时日抽空去看了刘子朔,知道他恢复的不错,此时也很是心安。
“公主,你这是要抄到何时?贵妃娘娘这也太欺负人了。“烛慧看见赵灵君这几日日夜抄写,手都磨出茧子来了,很是心疼。
赵灵君却笑笑:“无妨,只是抄写心经而已,又不是叫我去挑柴打水。”
“这与挑柴打水有何区别?她宫中这么多奴婢,难道连个抄写心经的人都没有?却硬生生让你来抄,明摆着欺负你。“烛慧觉得很是寒心,赵灵君虽不是亲生的,但也好歹算是在贵妃娘娘身边带大,竟连婢女都比不上。
赵灵君叹口气:“多说也无用,横竖只是累点罢了,就受着吧。娘娘说的二十份,如今也抄的差不多了,再一日,便可以了。”
赵灵君又何尝不知心酸呢?若是她亲生的儿女,恐是舍不得一张口就是二十份的心经吧?这几日抄的手指酸痛,却又无可奈何。烛慧想帮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好了,烛慧,莫要难受了。快午时了,今日可有好吃的?“赵灵君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活动了一下胀痛的手指,笑着问烛慧。她的肚子,可是饿了呢。
烛慧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公主,那帮狗奴才仗势欺人,看我们不得势,连饭菜……饭菜……“说着,烛慧都要哭了。
赵灵君看着她,伸手擦擦她的眼泪:“是未送饭来?”烛慧摇摇头。
“那是饭菜都搜了?”烛慧又摇摇头。
赵灵君松口气道:“那不就行了,有饭又没搜,你哭些什么,端上来吧。”
烛慧听她这样一说,用手抹了抹眼泪,就把饭菜端上来了。
赵灵君看了看,四菜一汤,醋溜土豆丝,素炒山药,清炒白菜,素烧鸭,再加一份豆腐汤。她朝烛慧笑笑:“还不算差啊,也还有一份肉菜呢。”
烛慧却皱着眉头:“在金国如此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在大宋啊。你贵为公主,竟然让你吃这些,这些狗奴才!”烛慧是真气急了。
赵灵君笑笑,她知道烛慧在气些什么,但她早就看开了,不过是一份饭菜而已,怎样吃不是吃。正要拿起筷子夹一块素烧鸭吃,却又放下了筷子。
“烛慧,我们要不出去吧?“赵灵君突然提议道。
冷不丁听见赵灵君如此说,烛慧明显楞了一下。
“你不是嫌弃中午的膳食不好嘛,那我们出去吃吧,就去万福楼,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烛慧成日里跟着她受苦,她也舍不得。
烛慧一听,涨红了脸:“公主,我……我不是嫌弃我吃的不好,我是……我是担心你。”
赵灵君笑笑:“我知道啊,我也觉得没有胃口了,所以我们出去吃吧,左右宫里的素烧鸭是烧的极好的,我们把它带过去给黄庆尝尝,他最爱吃这个了。怎么样?”
烛慧一听,这才点了点头:“好吧……可是这宫里,怎么办?“没有人在这里周旋着,烛慧担心会被人发现。
赵灵君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啦,我们早点回来就好。这皇宫这么大,若真有人寻我们,只推说自己往御花园赏花去了就好。”
日日出去不能用如此的借口,可是这一次,还是可以用用的。
赵灵君看见烛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好,公主,你等着,我马上去拿衣服更衣。“说完就兴奋的跑出去了。
赵灵君宠溺的摇摇头,这个烛慧,明明心里很想出去,却还一副公主的事最大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的紧。
没过多久,两个翩翩公子就站在了汴梁的街头。许久没有出来,烛慧很是兴奋:“公……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赵灵君看了看手里的素烧鸭,想了想道:“先去云兼楼吧,这个时辰,也不知他们用过膳没有。若没有,我们便一起去吃。”
“好。“烛慧也很久没有看见宫外的这群伙伴了,相对宫里那群冷冰冰的人,她也更喜欢宫外这群懂得关心和爱护的朋友。
等二人来到云兼楼,却只看见黄庆和刘子朔在蹴鞠场上踢蹴鞠,并未见到其他人。
“你的伤好了?“在这里看见刘子朔倒是很意外,赵灵君本想着用过膳后去刘府看他的,却没想到他在这里。
“无妨了,大夫也说需多运动,我便来和黄庆练练脚。“刘子朔刚从场上下来,似是踢了许久,浑身都是汗。他自小锻炼,体格要比一般人要强壮些,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黄庆看见赵灵君来了,也很意外:“许久未见你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赵灵君笑笑,举了举手中的素烧鸭:“在宫中瞧见了这个,想起你最爱吃,今日便带来了,让你尝尝宫中御厨的手艺。”
黄庆一听,眼睛都绿了。这可是宫中的素烧鸭啊,一把就想要抢赵灵君手里的素烧鸭,却被她躲了过去:“别急,你们吃过午膳没有?要不我们去万福楼?”
“好啊,好啊,正好金儿他们出去采购去了,还未回来。我和子朔都还未曾吃饭呢。”黄庆一听有饭吃,更加高兴了。
刘子朔在一旁笑笑:“就你嘴馋。”说完,就对赵灵君说:“你等我们一下,去换身衣服,便来。”说着,拉着黄庆就往房间走去。
独孤磬凛也在旁边,自上次之后,赵灵君出宫,独孤就不隐在一旁保护了,而是贴身护着。宫外蔡京虎视眈眈,他不敢有半点马虎。
没过多久,两人就重新穿戴整齐出来了。黄庆依旧是那身穿旧了的绿色短打,而刘子朔……今日一身湖蓝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都绣着银丝流纹,腰间一条白色的宽边锦带,头戴一顶镶玉银冠,竟说不出的儒雅。
平日里见惯了他穿着蹴鞠服的样子,这一下子,赵灵君都看的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