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派。
“站住,你是何人?”
“有缘人。”
“故作玄虚,走开走开!”
守卫说着便粗鲁地用手推开一身黑衣的男子,神情不耐,另一个守卫大门的则懒懒地靠在门柱上,不屑地看着男子,颇为倨傲。
男子也不恼,仍是一派温温和和的笑意,只是不经意地走了一步,便躲开了守卫伸过来的手,守卫愣了下,随即走上前,手中的棍子猛地向男子砸去。
男子仍是那样温和地笑着,还是那不经意地一动,便再次闪开了,守卫惊疑地看了他一眼,却听到另一人说:“你真是没用。”
守卫顿时恼火起来,一棍子狠狠地扫向男子,男子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便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棍子,守卫咬牙,使劲地挥动棍子,却发现棍子始终不能再接近男子一寸。
男子温和地说道:“凡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需知做事要有分寸,倘若受不住旁人一激,那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守卫清醒过来,转头看向另一人,发现那人一改之前的懒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做出邀请的姿势,说:“大师,请。”
守卫火冒三丈,说:“呸。”
男子看了一眼那恭恭敬敬的守卫,便从容地走了进去。
一路上男子犹如闲庭散步般不紧不慢地走着,看见他的人皆是十分惊讶再加十分警惕,有人快步走去禀告堂主。
不多时,衣着华贵地一人站在男子面前,男子看了他一眼,作了一礼,道:“今日冒昧前来却是有要事欲告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那人一身紫衣,气质阴沉,冷声说:“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跟我走。”
男子摇摇头,笑道:“这事,你怕是做不了主,还请让我与宗主见一面。”
那人冷哼一声,说:“你是何人?”
男子说:“在下俞子寅”说罢便走近了紫衣男子一步,低声说“天机子之徒。”
紫衣男子闻言顿时一惊,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片刻后又收敛了表情,内心的警惕心却是半分也没有减少的,但是这里都是青松派弟子,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宗主?呵,敢戏弄宗主的人死得都很惨。
俞子寅还是温和地笑着,不发一语,静静地等着。
紫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冷哼一声后在前面带路。
俞子寅抬脚跟上,看着那人紧绷的后背,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紫衣人推开一扇门,冷眼看着俞子寅。
俞子寅怡然不惧地走了进去。
门吱呀一声地关上。
屋内空旷,看来是议事所用,给人的感觉颇为压抑,首位的椅子与周围的椅子不同,更显贵气。
“你意欲何为?”
一人自室内走出,坐在首位,高高在上地看着俞子寅,目光冰冷,俞子寅笑道:“我是俞子寅,久仰宗主。最近我从此地路过,观此地风水极佳,却隐隐浮现煞气……”
“你想说什么?”
俞子寅直视李函的双眼,淡然说道:“气数已尽。”
一股强劲的力道猛然打向俞子寅,俞子寅早有预料,侧身一躲,劲气打向大门,发出沉闷的“砰”的一声。
李函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俞子寅笑道:“相信宗主也早已知道,吾师是天机子,我总不会砸了自家的招牌。”
“你以为,本座会因为你空口白牙的几句话便相信你?小子你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俞子寅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在此语言,十日之内,青松派大门将塌。”
“放肆!”李函猛地一拍桌子。
俞子寅收敛了脸上的神色,认真道:“小子是否口出狂言十日之内自见分晓。”
“你到底意欲何为?”
俞子寅正色道:“天下风云莫测,在下武艺不精,但一身神算之术还是希望将之发扬光大不堕师门。”
“果然,什么天机子神算子,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俞子寅面不改色,说:“如何思虑自是宗主之事,在下言尽于此。”
李函看了他半晌,说:“下去吧。”
说罢大门应声而开,紫衣人站在门边,看着俞子寅,说:“王弈。”
俞子寅点点头,说:“俞子寅。”
王弈颔首,此刻才算是正式认识互相接纳了。
王弈将俞子寅带入一处院子,说:“你就住在这里吧。”
俞子寅颔首,道:“多谢。”
俞子寅静静地坐在桌边,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敛眉沉思。
正大光明地进入青松派,取得信任,夺取权力,现在说这些尚早,眼下要做的是取得李函的信任,留在青松派,然后徐徐图之,改变青松派的计划,一步步走上他所策划的轨迹,将青松派推出去,引动天下风云,让这浑水更浑。
想要浑水摸鱼的人不少,他和阿衿能不能真正的隐居过上清净日子就看他了,未来都压在他的肩上,他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堕入不复之地。
想到这,俞子寅攥紧了拳头,无影门!陈其的计划要实行,他自己的计划也要实行,还有暗地里进行,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如今一切才刚刚起步,阿衿的病,阿衿的毒,阿衿的身份,既然如此,就让他做这个暴露在外的神算子,阿衿只要开开心心地养养花看日出日落就好了。
师傅的仇由他来报,他别无选择,除了杀出一条路。
他注定了手染鲜血,这些龌龊事不能脏了阿衿的手,希望阿衿知道一切以后不要怪他。
思及此,俞子寅笑了笑,笑容说不出的温柔,他的阿衿。
“来人!仔细看守大门,不得懈怠!若有懈怠者,严惩不贷!”
“是!”
王弈心下疑惑,宗主怎么突然下令如此重视大门?
“等等,让弟子尽量不要靠近大门附近。”
“是。”
即使心有疑惑,王弈也聪明地没有问出口,主子发话,只管做便是,最怕的,便是宗主怀疑他有二心,按宗主这个性子,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更不容人质疑他的决定,只是,这样,真的好吗?
王弈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这个堂主能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