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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钱树的类型与分期(2)

成都金牛区凤凰山汉墓钱树发现于1990年,出土时仅存树体残片,通高110~120厘米,由顶饰、五节主干和四层枝叶构成。顶饰正中为一凤鸟,圆眼、长嘴,头顶一物,鸟嘴之下有蔓草和人物,与鸟身连为一体。根据图像的差异,枝叶可分为西王母、西王母与杂技、钱形三种。西王母枝叶结构复杂,以扭曲的叶脉为界分为左右两区,右区右侧错落分布有四枚方孔圆钱,其中最上一钱带芒刺,最右一钱之上有一人牵一马,此钱与最下一钱之间有三足乌、九尾狐等动物形象,左侧分布有二枚方孔圆钱,最左一钱带芒刺,其左有一龙,右边一钱上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龙、虎头上各伸出一柱构成一瓶形龛,西王母右侧有一小人高举一物,二钱之间有一人骑一马;左区有三枚方孔圆钱呈“品”字形分布,最上一钱之上有二人并排坐于一长方形案前,右钱之上有一龙,左钱之上有立一人,右手托一物,其前似有一龙,下面二钱之间有人物、动物形象,图像模糊难辨。西王母与杂技枝叶图像较为疏朗,以略带弧度的叶脉为界分为上下两区,上区正中为西王母端坐瓶形龛中,其右依次有侍者以及舞剑、跳丸、叠案、飞刀等杂技人物,再右有二人正在表演高空走杆,西王母左侧有一侍者左手托一盘,盘中置三颗珠状物,再左有一人正在击鼓,最左有一展翅凤鸟;下区分布有七枚方孔圆钱。钱形枝叶形体较小,可能为某一层枝叶的插饰,主体为三枚带芒刺方孔圆钱,以蔓草相连,下端有一插头。据称,这件钱树的钱形饰物上有星象图案。张善熙先生等断此墓年代为东汉中晚期,何志国先生断为东汉中期。从该钱树制作不精、图案模糊的特点来看,定其年代为东汉末年较为适宜。

新津宝资山崖墓钱树出土于1992年9月,由铜树体和陶树座构成,通高185厘米,其中座高45厘米,树体高140厘米,树体由顶饰、八节主干和七层枝叶组成。顶饰为一凤鸟,曲颈,展翅,尾羽展开,鸟前有枝蔓。主干细长,未见图案装饰。枝叶较为简单,分为西王母、西王母与杂技两种。西王母枝叶位于第一至第六层,以扭曲呈横“S”形的叶脉为界,分为左右两区,左区有六枚方孔圆钱,五大一小,大钱皆有“五铢”二字,六钱分三层布局,上层有三枚钱币,皆带芒刺,上托一台座,座上有一长方形屋,屋内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头上有华盖,肩生双翼,中层有两枚钱币,下层有一钱币,小而无文字,钱币之间有人物、马等形象;右区有五枚方孔圆钱,大小不一,其中三枚有“五铢”二字,钱币之间有人物、马、龙等图案。西王母杂技枝叶位于第七层,以叶脉为界分为上下两区,上区中央有一台,台上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头顶有华盖,西王母左侧依次有双人武术、飞刀、跳丸、倒立、高空走杆等杂技,右侧依次为羽人、执壁人和凤鸟等形象;下区分布有九枚方孔圆钱,钱币皆无文字,边缘有芒刺。何志国先生断其年代为东汉晚期,可从。

广汉万福镇汉墓钱树,1985年出土,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152厘米,其中树座高48厘米,树体高104厘米,树体由顶饰、七节主干和六层枝叶组成。顶饰为一只展翅凤鸟。主干细长,似无图案装饰。枝叶较为简单,根据图案差异,可分为西王母、西王母杂技两种。西王母枝叶位于第一至第五层,以扭曲的叶脉为界分成左右两区,左区有五枚方孔圆钱,分两层排列,上层三枚较大,中间一枚上有一台,台上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头顶有一华盖,座左下有一人骑驴回身击鼓,其右下有一人作舞蹈状,座右下有一人坐于枝条上击鼓,左右两枚钱币边缘有芒刺,钱体有“五利后”三字,一为正读,一为反读,下层两枚钱币较小,无文字,这两枚钱币之间似有一人亦在舞蹈,右下有一人骑马回首拉弓射箭,左下有二人联翩起舞,左侧有二人牵手站立,右边一人手牵一马;右区呈“品”字形分布有三枚方孔圆钱,上边一枚带芒刺,体形较大,无文字,其上有二人坐于案前,左下有一人骑驴,右侧有一小人作舞蹈状,右下站立一人,其旁有一龙,下方二钱形体小,颇似剪轮钱,无文字,右钱左下似有一动物,左钱上方和左侧各有一人,似正在执剑搏斗,下方有一人正拉弓射一猴;左右区交界处下方有一小方孔圆钱。西王母与杂技枝叶位于第六层,以弓形的叶脉为界分为上下两区,上区中央有一台,台上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肩生双翼,双翼向上托一屋形顶,西王母衣纹细密,无头,肩部之上只有一小桩。西王母左侧有一人手持一花,其后有一人在舞蹈,再后有二人在三层叠案上倒立,最左端跽坐一人,作观看杂技状,西王母右侧亦站立一人,其后有一人肩生羽翼,作弯腰击鼓状,再后有一凤鸟展翅卧于叶脉上;下区悬挂六枚方孔圆钱,边缘皆有芒刺,中间三枚钱币间有二人作攀爬枝条状。何志国先生断此树年代为东汉中期,可从。

绵阳涪城区石塘乡汉墓钱树,1982年出土,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150厘米,其中树座高55厘米,树体高95厘米,树体由顶饰、六节主干和五层枝叶组成。顶饰为一只凤鸟,曲颈,头后仰,展翅,尾羽展开,凤鸟前有小人、马及藤蔓植物等。主干细长,圆柱形,实心。枝叶可分为杂技、西王母两种。杂技枝叶位于第一层,以略带弧度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上区从插头起,有一人在五层叠案上倒立,其旁有一人手托一罐状物,其后又有一人高举一刀,再其后有一凤鸟握于叶脉上,三人及人与凤鸟之间皆间隔有树状枝条;下区以枝条连接有六枚带芒方孔圆钱,正面皆有“五铢”二字,面背皆有星象图。西王母枝叶位于第二至第五层,以中部扭曲的叶脉为界分成左右两区,右区有三大二小共六枚方孔圆钱,三枚大钱居上,三枚大钱居中一枚无文字,上有一镂空斗形台,台上有龙虎构成的瓶形龛,上有顶盖,内坐西王母,左边一钱有三字,右为“五”字,左为上下排列的“利后”二字,其右下侧有一人骑马举物奔向西王母,西王母右下侧一人立于方孔圆钱之上,举物向西王母,右边一钱无文字,二枚小钱居下,左边一钱站一人,穿右衽长袍,右手持一臼杵,作捣药状,右边一钱立一马,马侧站立二人作交谈状;左区有三枚方孔圆钱呈“品”字形分布,皆无文字,左边上钱站立二人相对作交谈状,下钱上立一人,钱侧依附一龙,右边一钱上栖一鸟,右侧有一人以手逗鸟,左侧有一人骑驴,下方有一奔鹿。何志国先生断其年代为东汉中期。

彭山双江公社崖墓钱树,1972年出土,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144厘米,其中树座高44厘米,树体高100厘米,树体由顶饰、六节主干和五层枝叶组成。顶饰主体为一只凤鸟,曲颈,圆眼,长嘴张开,背负一枚五铢钱币,鸟前有四枚大小不一的方孔圆钱,钱以枝蔓相连,钱上或有“五铢”二字,或仅有“五”字,或无字,最左一钱上有一羽人双手捧一圆形物,最上一钱左侧有一小人作行走状。主干细长,似无图案装饰。枝叶分为西王母杂技、西王母与人物、花朵三种。西王母杂技枝叶位于第五层,以弯曲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上区中央有一木架,架上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左右各有一株植物,左侧有一人似在击鼓,其后有一凤鸟卧于叶脉上,右侧有三人,二人舞动双袖,一人在三层叠案上倒立;下区有六枚带芒方孔圆钱挂于枝条上,皆无文字。西王母与人物枝叶位于第一至第四层,以呈横“S”形的叶脉为界分成左、中、右三区,左区有四枚大型五铢钱,右边一钱,左边三钱,略呈“丁”字形排列,钱文三为正读,一为反读,右钱立一动物,左边三钱上端有二人牵手立于一台上,二人头顶一小型五铢钱,三钱左侧有一龙,右侧有一人作舞蹈状;中区有四枚五铢钱,分上下两层分布,上层三枚,下层一枚,钱文一为正读,三为反读,上层钱币中间一枚下边有二人,上端有一台,台上有一龙虎座与华盖构成的瓶形龛,西王母端坐于其内,左钱上相向站立二马,右钱上立一马,马前有二人执手站立,下层钱币上立一人;右区有二枚五铢钱,钱文正读、反读各一。花朵枝叶位置不明,有三枚花朵和两枚花蕾,正中一枚花朵的花蕊呈方孔圆钱形,其上隐约有“五铢”二字,花朵边缘有五枚菱形花瓣,两侧花朵花蕊呈圆形,边缘各有四枚菱形花瓣,枝叶下方两侧各有一枚圆形花蕾,下端有插头。何志国先生断其年代为东汉中期,可从。

西昌丧坡M101钱树,1984年出土,由铜树体和陶树座构成,均残,未修复。树体残存部分主干和枝叶。主干上粗下小,表面饰纵向水波纹,顶端有插扣,主干左右两侧各连铸一叶片,叶片上部为一龙,头有双角,张口,前腿舞动,下部为一方孔圆钱,钱体饰蒲纹,钱币上端跪一人,长耳、长臂,双手扶一束花。残存枝叶分为西王母、双猴两种。西王母枝叶以略呈横“S”形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上区中央偏左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西王母肩生双翼,头顶有一“人”字形华盖,西王母左侧有一人双手扶一长茎花束作敬献状,其后有二人,一人手持长物,一人作舞蹈状,西王母右侧也有一人手扶花束,此人后还有人物和动物形象,图像模糊难辨;下区悬挂八枚带芒方孔圆钱,钱体上饰蒲纹。双猴枝叶系某层枝叶的挂饰,呈二猴攀爬枝条状。墓葬年代为东汉晚期。

甘肃省博物馆藏钱树,出土地点不明,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约100厘米,树体由顶饰、八节主干和七层枝叶组成。顶饰下部为一圆璧,璧两侧似各有一人乘龙,璧上有一猴,猴上有枝蔓,其上有一插头,原有插饰已失。主干细长,未见有装饰图案。部分枝叶上区中央皆有西王母端坐龙虎座,头顶有一华盖,末端有凤鸟。此钱树的树座呈覆钟状,图案略显模糊,上部圆雕一人骑一羊,羊背出一筒,这种形态的钱树座主要流行于东汉晚期,加之图案模糊,故这件钱树的年代应为东汉末年。

丙类:分段铸造拼接而成,顶饰或主干上有佛像,顶饰、主干和枝叶上皆无西王母形象。共27件。根据佛像位置的不同,可分为三型。

A型:佛像仅出现于钱树体顶饰部位。目前为止,仅发现两件,分别出土于陕西城固县第一中学汉墓和四川资阳雁江区狮子山二号崖墓。以前者为例。

城固县第一中学汉墓钱树,1987年出土,残,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104厘米,树体由顶饰、五节主干和四层枝叶组成,第一层枝叶全部残失。顶饰分上、中、下三个部分,下部为一圆璧,璧下方两侧各有一弯曲向上的龙(其一残失),龙首较尖,似可插挂其他叶片;中部有一佛像端坐于璧上,额饰白毫相,口有髭,穿圆领衣,右手握衣角,左手施无畏印,结跏趺坐,头后有项光,佛像两侧各跪一人(其一残失),头戴尖顶帽,大眼高鼻,佛像头顶之上有莲花;上部为一凤鸟,插于中部莲花的莲蓬上。主干横截面呈椭圆形,表面饰水波纹,有鎏金痕迹,每节主干中部皆有一熊,熊外有一大圆璧,璧的边缘有芒刺。残存枝叶可分为凤鸟与莲花、凤鸟与璧、龙首与璧、骑马人四种。凤鸟与璧枝叶位于第四层,凤鸟展翅站立于璧上,璧一侧有弯曲向上的龙首,首端有插头。凤鸟与莲花枝叶亦位于第四层,插于凤鸟与璧枝叶上,枝叶上端有一凤鸟站立,昂首垂尾,背立一瓶,瓶中插二束莲花,凤鸟身后立一蟾蜍。龙首与璧枝叶位于第二层,主体为一圆璧,璧一侧为一龙首,龙首末端有挂钩。骑马人枝叶位于第三层,以弯曲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上区有一人骑马飞奔,头戴冠,穿右衽衣,作回身拉弓射箭状,马尾后似立一人;下区残存一带芒方孔圆钱,钱悬挂于枝条上。对于这件钱树的年代,罗二虎先生断为东汉晚期到东汉末年,何志国先生断为东汉中期。从该墓的形制、随葬品特征,以及钱树的形态和流行情况来看,应以罗二虎先生的判断更为准确。

B型:佛像分布于顶饰和主干部位。仅1件,即四川安县文管所收藏的一件。

安县文管所藏钱树,系2000年5月安县公安局清泉派出所,在打击违法犯罪活动中收缴的,据犯罪嫌疑人交待,是从绵阳市永兴镇至安县界牌镇一带崖墓中盗掘得来的。该钱树由陶树座和铜树体构成,通高约160厘米,其中树座高57厘米,树体高约103厘米,树体由顶饰、五节主干和四层枝叶组成。顶饰由上、中、下三个部分构成,下部为一圆璧,璧肉饰卷草纹,璧下方两侧各有一弯曲向上的龙,龙首较尖,插挂凤鸟与璧枝叶;中部以佛像为主体,佛像顶有肉髻,额施白毫相,头后有项光,大眼,口有髭,穿圆领衣,左手握衣角,右手施无畏印,结跏趺坐,佛像左右各跪一人,身侧和身后皆有枝蔓向上伸出高于佛身,枝蔓上端有一莲蓬,莲蓬左右各有一莲花;上部为一展翅凤鸟,插于莲蓬之上。主干横截面呈椭圆形,每节顶部微粗且中空,上端有挂扣四个,中央铸佛像一尊,佛像顶有肉髻,额梳圆弧形发际,头后有项光,大眼、大鼻,穿圆领衣,袒右,左手握衣角,衣角下垂呈“U”字形,右手施无畏印,佛像两侧各立一人,皆侧向佛像。枝叶分为龙形、凤鸟与璧、凤鸟与神兽、神兽与花卉、猴形、鸟形及蟾蜍与龙、壁七种。龙形枝叶位于第三、四层,叶脉弯曲呈龙形,龙身细长,一角、鼓眼,张口衔一巨,边缘有芒刺。凤鸟与璧枝叶插于第三、四层的龙形枝叶以及顶饰圆璧两侧龙首上,主体为一圆璧,璧肉上下各有一小孔,璧上端立一展翅凤鸟,璧两侧各有两枚方孔圆钱,下端有一插头,钱币及凤鸟边缘皆有芒刺。凤鸟与神兽枝叶位于第二层,以弯曲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末端有一展翅凤鸟,上区相对站立二神兽,下区挂饰方孔圆钱,钱形皆类似于剪轮五铢钱。蟾蜍与龙、壁枝叶位于第一层,呈龙形,龙身弯曲,龙首向上,口衔一巨,龙身中部有一圆璧,璧肉均匀分布四小孔,璧上端站立一蟾蜍,下端垂一绶带。神兽与花卉枝叶亦位于第一层,插于蟾蜍与龙、壁枝叶上,以呈弓形的叶脉为界分成上下两区,上区中央有一盛开的花卉,花卉左侧有一带芒方孔圆钱,右侧有一神兽单腿跪立,下区有三枚带芒方孔圆钱垂挂于枝条上。猴形枝叶系各层枝叶上的挂饰,猴头上扬,顶有短毛,张口,双乳下垂,肩生双翼,短尾,双臂上举,其中一臂弯曲形成挂钩。鸟形枝叶亦系各层枝叶上的挂饰,鸟首兽身,双乳下垂,肩生双翼,双腿弯曲,蹼脚,双臂上举,其中一臂弯曲形成挂钩。

对于这件钱树的年代,简报作者断为东汉中晚期,何志国先生考证为东汉中期,但该钱树上的钱币形象皆明显模仿流行于东汉晚期剪轮五铢钱,钱树的整体形态又与绵阳何家山M1和城固第一中学汉墓出土的钱树十分相似,绵阳何家山M1的年代为东汉晚期,故笔者以为,安县文管所收藏的这件钱树应为东汉晚期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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