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的酒味很重,我想上去洗漱一下换套衣服。你和你母亲好好聊聊,不用管我。”这次周乔方非没有跟上去,而是直接关掉手机,又打开大门口的警报系统,然后才满意地上楼。夏雨彤洗完澡,换了一件淡蓝T恤,白色长裤,在这里,她不想穿浴袍,那会很暧昧。来到起居室,她闭着眼睛打开梳妆台上的左边抽屉,果然如她家一样——那里有一个小药箱。她打开取了一枚创可贴,又仔细地看了看右边手肘处那片红肿的地方,还好没有流血,只是破了一层表皮。正当她感叹最近运气不佳的时候,就见头发微湿的周乔方非穿着浴袍,端着咖啡进来了。他在楼下洗了澡,头发未吹干就急着跑了上来。放下咖啡,他拿起她的手臂仔细看过才心疼地叹了口气:“旧伤未去,又添新痕,你那位同学的心可真狠。”
听他话里有话,她白他一眼。他连忙转移话题:“时间还早,去楼下看部电影如何?”
“有恐怖片吗?”她想起金子最近刚推荐过一部吸血鬼重生的新片。
“巧了,今天刚好看到豆瓣在推荐一部吸血鬼重生的新片,一起去欣赏?”
研判着他脸上的可信度,足有五秒,她才点头。两人来到二楼能容纳三十人的视听室,她自恃胆大,特意和他座位错开。但他调好设备后还是回到她身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似乎等她开播后被吓得主动靠近他。郁闷的是,等到开演几分钟了她还在悠然的喝着咖啡,没有半点靠近他的意思。
“我冷。”他忽然出声。她一声不吭的把靠背扔向他。“我饿。”她依旧不吭声,却把他给她准备的一罐零食推到他胸前。他不忿地扔掉靠背,推开零食,然后轻揽她腰:“我又不是吸血鬼,你离那么远干吗?”
“嘘,吸血鬼马上出场了。”她把手指放在他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竟然伸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哎……”她急忙缩回手指。
“我说过我饿了,你干吗拿手指骗我?”
她懒得计较,就推开他,坐直身子继续看电影。“生气了?”这个时候刚好是吸血鬼掉进废墟中,室内暗了下来,他伸手拨弄了一下发丝。吸血鬼恰好满面鲜血的跳出来,她吓得偏头一躲。他顺手把她揽到怀里,心头特感谢那些恐怖镜头。此片是极品血腥恐怖的,光听声音都让她心肝颤动。镜头里又一道“啊”声惨叫后,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恐惧,“我……们走吧,我感觉……很累。”她实在待不下去了。一听她要走,他也不强留,但他怕她回房后害怕,就先把她带到了楼下客厅。
坐在沙发里好一会儿,她还没从恐惧氛围里回过神。他帮她煮了一杯热咖啡,可她不敢接咖啡杯,因为杯面上的倒影让她觉得像被吸血鬼开膛破肚挖去的心。“好了,只是个电影,你若怕,那今晚不睡了,我陪着你聊天好不好?”
她的意识有些恍惚,这一天的经历比她26年的总经历都丰富,不但一茬接一茬,还全是一惊一乍的。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虚实。“不如我们回房间,我给你讲个人成长史好不好?”看她目光迷离,他觉得让她早点休息会更好一些。这建议不错,夏雨彤不想满脑子吸血鬼的样子,就点了点头。
为了让她多了解自己,周乔方非趁机开始讲自己从少年入学到发展爱好,再到大学、创立公司……可听故事的人竟很快就舒展四肢、幽入了梦境。又坐了几分钟,想到还有事情需要再处理一下,他帮她掖好被角,关闭大灯,只留了床头一盏橘色夜灯,然后轻轻关门出去。
凌晨五点,夏雨彤忽然从梦中惊醒。吸血鬼落入陷阱的一幕在梦中与她脑海中反复出现的片段重叠……但她不敢相信这个梦,尤其是梦里的仲恺,他怎会救了她又这么多年和她没怎么联系?
轻轻爬下床,她想去楼下倒杯牛奶,因为她心悸的厉害。打开卧室的门,起居室的沙发上,赫然睡着只穿睡袍的周乔方非。有风从半开的窗子吹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肩,担心他会感冒,她回卧室抱了一条薄被盖在他身上。刚转身要挪动脚步,却被他突然握住了右手。“又做噩梦了?”他一扫困倦的神色,轻拉她靠坐在自己身边。
她摇头否认,想了想又坦然解释早起的原因:“我有些饿了,想去楼下找吃的。”
“哦,正好我也有点饿了,不如一起去弄早餐,吃过再去上班。”周乔方非从沙发上起来,到卧室拿了一件睡袍披在她身上:“现在是晚秋了,你要注意保暖。”
身上一热,她有些忍不住地问:“你怎么睡在沙发上?”
“怕你晚上再做噩梦。”他揽着她边往楼下走边笑道,“睡在门口正好帮你镇宅。”
她没再接话,但手臂却主动揽着他。两人到了厨房,他给她热了一杯牛奶:“你先坐着喝,我来准备早餐。”她怔然接过牛奶,这情形,与脑海中一闪而逝的画面交相重叠,想抓却又抓不住。
吃过早餐,周乔方非在厨房收拾餐具,雨彤回房间换衣服。今天是周一,无论媒体多疯狂,她都想坚持上班。收拾利落,快步下到二楼拐角时,她听到楼下有人在说话,抬头就见客厅中站着一男一女,与周乔方非正亲热地说话。看貌相的近似度,他们应该是他的父母。
乔希琳最先看到夏雨彤,边打量边冲周致远低声道:“未婚同居,一看就没什么家教。”周乔方非看到雨彤下来,忙上前揽着她走到父母面前:“雨彤,这就是我爸妈,他们急着见未来媳妇,一早就从香港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