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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空虚

有位老师曾经说过,女孩子这一生不可能有真心的朋友,但那只是她的个人观点。李婷兮身边的这些朋友,她们的性格或开朗,或婉约,或逗逼,她们之间有过欢笑有过争吵,但这些仅仅只是生活的调味剂,友谊的巩固期。

如今在她感情的低谷期,如果不是这些可亲可爱的朋友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用自己的经历来开导她,她跟卢笙也就不会如此快速跨越冷战时期了。

“我很欣赏你们在这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没事还得跑回医院去报道忙的跟个陀螺般的日子里居然还能淡出时间出来逛街,有这会儿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时间我还不如在宿舍多做几张复习题,或者去实验室看解剖。”李婷兮的无精打采与褚欧二人释放天性般的欢脱模式形成鲜明对比。

“哎哟哟,学霸你就消停会吧,用餐时提到解剖我就特想吐!”阿金伸出一根手指头戳着李婷兮趴在桌上的脸蛋。

“我发现你最近用功得反常啊,姑娘,是不是跟你们家卢医生和好之后决定发奋图强了?”贞贞揶揄。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不发奋图强了?”李婷兮不爱喝咖啡,但是却喜欢黑咖啡的浓郁香味。阿金愤愤的指着李婷兮咬牙切齿的对贞贞说:“麻烦下次出门像这种只知道奢侈浪费点咖啡只闻香味的人不要考虑携带了!”

李婷兮:“那正好,求之不得呢。”

“暴殄天物!”阿金撅着嘴,抢过李婷兮手里的咖啡,一口下腹。

“哇靠!”阿金痛呼,直吐舌头。李婷兮忘了提醒阿金,这是现磨现煮的咖啡,烫嘴呢,不然你以为她干嘛只闻不喝?

“哎,你们等会还去哪逛?”李婷兮问她俩。

“我的衣橱寂寞空虚冷,我要去满足它。”贞贞笑的明媚。

“我去取钱。”阿金道,“兮你陪我呗?”

李婷兮搅拌着咖啡思维不知缥缈到何处去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

“喂喂你们俩!就这么把我抛下了?”贞贞佯怒。

“啧啧,看吧看吧,有意见了。”阿金指着贞贞对李婷兮说。

吧台服务员迎接宾客的声音传来,李婷兮本不甚在意,但是身旁坐着的阿金明显情绪变了。

阿金突然如坐针毡,藏在鞋里的脚趾头紧紧的蜷在一起,一双纤细的手握着马克杯由于用力太过使得骨节发白,看似面无表情,实则眼神到处飘忽,嘴唇被咬的失了血色。

这正是李婷兮感到奇怪的地方。

“我在医院听说你实习期结束了,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李婷兮敢保证自己绝不认识面前这位霸气侧漏却掩盖不了一身病态的英俊男子。所以他是对谁在说话?李婷兮头转向身边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塞进杯子的褚某人。顿时恍然大悟,显然有人反应比她快。

“兮兮,我想起来我还没买姨妈巾,你陪我去吧。”李婷兮吐血,贞贞大姐,你这落跑的理由可不可以再大胆一点?然后李婷兮听话的拎起包跟着大姐走了,默了还不忘朝阿金扔去一个加油的眼神,结果褚某人的眼神分分钟秒杀她,李婷兮伸了伸舌头,赶紧开溜。

来人见她俩走了,说话也不客套了,仿佛跟阿金十分熟络。

“阿金,你到底什么意思?不辞而别,我有这么可怕吗?”男人的声音不是很大,这让阿金听来根本不像是他平日里惯来的语气,反倒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实习结束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阿金心虚的端起桌上的饮品,正想喝却被那浓烈的香味刺激的顿时没了想喝的欲望。

“可我已经习惯有你的日子了啊……”

“叶先生,为病人服务是每一个护士的天职,换了其他任何人都可以做的比我更好。”阿金心狠的拉开了两人的关系。

“我说了……”男子喝着冷气,忍者疼痛继续争辩。

“对不起,叶先生,承蒙您的抬爱,我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没别的意思,如果我做了什么让叶先生误会的事,请原谅我的年少不经事。我还有事,先走了。”如果李婷兮在场,她肯定会觉得,她从不曾认识这样的阿金。从来没心没肺的阿金,居然也有冷心的一面。

“是吗?”当阿金从他身边走过,他突然抓住阿金的手,开口十分艰难。

“叶先生,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离开医院太久。”阿金知道,但凡他出门,必定少不了他的男秘书,所以有意往窗外瞥了一眼,果然,银灰色的迈巴赫就停在路边。

“呵……褚阿金,就当我今天犯贱吧!”男子说完这句话,阿金手一个用力从他手里挣脱开来,男子的另一只手突然捂上右上腹,阿金脚步往回略转,只有三秒,她看到了叶衡额头上沁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水。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的出了星巴克,路过那辆银灰色迈巴赫时,她礼貌的敲了敲前座的车窗。

“你应该赶紧带叶衡回医院去。”然后直直的走了。

当秘书把叶衡扶到车上他说了一句话:“衡,这么心狠的女人,也只有你当个宝。”

叶衡能说什么?情到深处当局者迷,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后座。

“你的意思是说,阿金的Mr right到了?”李婷兮一脸难以置信。

贞贞一脸“你才知道”的表情鄙视李婷兮。

“难怪呢。”李婷兮摸着下巴回想起那天阿金的不对劲,原来是为了这事。

“阿金觉得,有未婚妻的男人不能亵渎,所以就敬而远之咯。”贞贞说道。

“有未婚妻?那他干嘛还缠着我们阿金?真实渣男!”李婷兮抓着一袋泡面捏的咯咯作响,贞贞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推着购物车往别处逛去。

“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倒是说啊。”李婷兮跟上贞贞的脚步。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贞贞没理会她。

在李婷兮的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狂追猛问并保证在考试时牺牲小我成全大家递小抄的情况下,她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阿金去到南区医院,实习第一个月在内科待的着实无聊,内科疾病治疗恢复慢,除了上午忙的找不着北,到了下午基本就没什么活。而她是实习生,带教老师不放心让她独自上手护理病人,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给病人做雾化,或者吸氧,由于她手法娴熟,各项操作也做的十分熟练。于是第二个月轮转到消化科,十分荣幸第二天就安排进了手术室。

患者三十岁,男,入院急性胃溃疡伴穿孔出血。

李婷兮暗自咋舌,这么年轻,就把自己的胃搞的千疮百孔的,这未来的几十年,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这位仁兄却只能清粥就着小菜。

李婷兮万分荣幸的搬了个小板凳站在操刀医生背后拉腹钩,由于角度位置,由于天生特性,一整台手术下来出了刚刚拉开腹腔那一瞬间医生把聚光灯放到那血肉模糊的腹腔时,李婷兮瞥了一眼,差点没忍住吐了出来,其余时间她果断的转过头去……看病人的脸,那一张苍白的脸,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某些电影里的小受一般,原谅阿金词穷,脑子里除了好看,还是好看,不知不觉就痴迷了,在周围静谧的只剩医生的声音以及器械护士手里的器械碰撞发出的金属声里,阿金安然自得的欣赏美男。

带教老师打趣她:“阿金你口水掉下来了。”

阿金尴尬的收回目光,听到了一些包藏在口罩里的笑声,顿觉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又去看了一眼病人的脸,他的睫毛真长,鼻梁真挺。

“来,那个实习生,拉钩往左边一点。”主刀医生说。

“哦。”阿金仓促的应了一声。又有人笑了。

这台手术完成之后,阿金就被带教老师带走了,连那小受的病房都不知道是哪间,她觉得可惜。

这日之后的许多天,阿金去给一个病人送粪便去检验科,然后,转角,孽缘,就此开始了。

“小受?”阿金一抬头,发现自己面前这堵人墙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穿着病号服也那么有型。

“什么?”苍白的两瓣嘴唇上下龛动,这是李婷兮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真的好有小受的气质。

“啊……没啥?你才做了手术,应该多卧床休息。”阿金出于职业道德,对他说到。

却不想迎来了男子探究的目光,他上下扫了阿金一眼,阿金敢保证,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绝对带着鄙视。

“你是这儿的护士?”男子开口。

“是啊。”阿金泰然处之。

“你怎么知道我做了手术?”

“哦,因为你做手术那天我去看了。”

男子眼睛突然瞪了她一眼,阿金莫名的有些心慌。

“那……那个,你好好休息啊,我得先走了,晚了这玩意变质我可担不了责任。”阿金想开溜。

男子挡了她的去路:“这是什么?”他指的是小芳手里端着的东西。

“大便。”很好,她成功的看到了男子脸上吃了大便一般的脸色,然后那人侧了侧身,十分嫌弃的捏住了鼻子,阿金暗喜不已,大摇大摆的拂袖离去。

世事瞬息万变,阿金跟着带教老师护理的是一位临终患者,当天下午十六点整离开了人世。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阵仗,八十六岁的老人在一众医生的极力抢救下还是安详的合上了眼。生命仪撤走的时候,她红了眼眶,这是她送走的第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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