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个护士不好好的上班,只知道开小差。”
阿金正躲在天台的大水槽背后抽泣,一道出其不意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膜。阿金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医院里的医生,一般也只有医生才以这种口吻说话。
“我。。。我开我的小差,关你什么事?你不也没好好上班吗?”以牙还牙。
叶衡好笑觉得这小护士有点意思,清了清嗓子:“你打扰到我了。”
阿金气不打一处来:“哎,麻烦你搞搞清楚,你在那边,我在这边,我哪里打扰到你了?”她手背在背后扶着墙根,脸上的泪痕我见犹怜。
“你扰了我的清闲。”
阿金紧紧的拽着护士服的衣摆,咬着唇,急急的往楼梯口那边走。
“啊!”她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怎怎怎……怎么是你?”定是料想不到的人才令她有如此反应,叶衡也没料到躲着偷偷哭泣的女孩居然会是她。
“哟,这不是被护士长骂了躲着哭鼻子吧?”
阿金白了他一眼,掉头就走。
“哎,你怎么一见我就跑啊?”叶衡拉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避瘟似的松开了她的手。
“还你的清闲。”阿金看了一眼他垂下去的手囔囔道,她欲走,叶衡没再拦她,倒是她自己转过头看了一眼叶衡,说:“你不应该在天台吹风的。”然后就下了楼。
上初中时阿金迷上了言情小说,老师在讲平行线时,她捧着一本口袋小言看的不亦乐乎,老师不悦,抽中她来回答问题,故意问曰:如何使得两条平行线相交?
阿金想也没想,答曰:下个路口,转个弯就遇见了。
结果毫无意外受到了全班雷鸣般的哄笑,以及老师怒气冲冲的把她桌洞里的小说全部没收了。
传统意义上,两条平行线是不会相交的。
阿金也以为,像叶衡那样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贵族气质的男性跟她也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可是就算是两条平行线,它们在感官上,还是可以相交的。
叶衡的责任护士企图勾搭患者不成,被患者投诉,被院方谴退了。
带教老师说:“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不要去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纪云就是前车之鉴,院里谁不知道,叶公子有个厉害的不得了的未婚妻。”
那是阿金第一次听说叶衡的未婚妻,骄纵跋扈,任性妄为,财大气粗,人人敬而远之,又有谁不知道,叶公子对他这位未婚妻从未正眼瞧过,于是给了诸多虎狼之心的小护士可乘之机,但纷纷被那位未婚妻小姐整的极惨,纪云便是示例。
有了前车之鉴,阿金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医院里重新给叶衡安排护士,恰好就是她的带教老师,理所当然的,李婷兮必须跟着去护理。
“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去?”她找到带教老师,说出自己的不情愿。
“为什么?你别怕叶公子的未婚妻,她呀,一般周末才来一次。”
她又怎么能让老师知道自己贪恋美色的本性呢?让她天天对着个极品小受看得到吃不着还不得难受死。
谁知老师一锤定音,容不得她半句推辞,无奈。
阿金到vip病房第一天,叶衡腹部的刀口拆线。叶衡躺在病床上,眼睛没有睁开,阿金是不能上手的,只能帮老师递东西,她就站在老师背后,老师弓着腰聚精会神的挑线。阿金一忍再忍,终于受不了内心的小怪兽的叫嚣大剌剌的盯着叶衡的脸蛋看,她怎么能因为那么一点点事,而抹灭自己爱美色的本性呢?谁让她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呢?况且她对叶衡又没存别的心思,看一看不要命的。叶衡的秘书看不下去了,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阿金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正瞪着自己,心想,这人真小气,我又没看他,他急啥?
于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她也狠狠的瞪了回去,病床上的叶衡看到了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继续闭眼假寐,其实他早醒了,只是觉得别扭。
“好了,叶先生,您伤口愈合的不错,不过今天先拆一半,明天拆另一半,饮食上一定要注意,忌食辛辣油腻的食物,还有烟酒一定要戒。”阿金的带教老师用极甜美的嗓音嘱咐道。
阿金摸了摸胳膊,发现有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戏谑的看着自己,老师一收拾东西,阿金脚底抹油立马开溜。妈的,这人眼神太吸引人犯罪了!她怕再待下去,她把持不住。
“我很恐怖吗?”第二天,阿金一大早来给叶衡清洗刀口,叶衡对她说。
因为阿金全程没有一秒钟眼神是停留在他身上的,而且有些逃避。
“没有。”阿金嘴上这么回答,实际心里腹诽,您不恐怖,您那未婚妻是洪水猛兽。
“以后,你每天都来吗?”叶衡看着她,问道。
“现在我老师是你的责任护士,我当然每天都来了。”阿金脱下手套。
只见叶衡双手捂脸:“那完了。”
阿金不解,顿了顿恍然大悟,恼怒的看着他。
“怎么了你?”带教老师见她一脸不高兴,放下手里的东西摸了摸她的脸问道。
“老师,我能不能请个假啊?”
“请假干什么?”医院里最讨厌的就是护士请假,老师一下冷了脸。
“我想去看心理医生。”
老师的回答是直接调头走人。
午后的长廊偶尔有脚步声,沓沓沓,由远及近,今天是星期六。
“你们周六没假啊?”
正低头写东西的阿金颤了颤。
“你不好好在病房带着,跑分诊台来干什么?”
叶衡说:“我肚子有点疼,伤口那地方,你能帮我看看,可不可以拿点药治治?”
“我又不是医生,我能给你拿什么药?”话是这么说,可这毕竟是vip病人,阿金是万分不敢松懈的,出了分诊台找来一辆轮椅。
“哇,小姐没那么夸张吧?”叶衡瞠目结舌。
“请吧,贵宾。”阿金怡然自得。
叶衡也不磨叽,人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阿金算是见识了,别看叶衡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其实一米八几的大个生了病也是很重的。
阿金推的有些吃力:“哇靠,大哥你吃正大一号长大的吧?”
“什么是正大一号?”叶衡好奇。
阿金怎么可能告诉他那其实是猪饲料呢?于是选择无视,认命的把他推回病房。
“喂,大便小姐。”叶衡刚躺上病床,便朝阿金叫到。
“你叫我什么?”阿金刚想给他检查,一听这外号,愣住了,顿时火大。
“你不是送大便的吗?”
“既然你要这样形容自己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没错我就是送大便的,刚刚送了一坨超级大便回病房。”阿金向来不吃嘴巴亏,以牙还牙,这是她一直信奉并践行的真理。
叶衡发现自己把自己绕了进去,刚想辩解,发现阿金气势不对劲,看了一眼自己被撩起来的衣服,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口还有点压红,他竟没有一丝察觉。
“你有病是吧?我很忙的,没空跟你玩这些无聊的把戏。这医院要是每个病人都像你这么无聊,那我们这些护士干脆不要活了!”阿金不由分说将他一顿臭骂,叶衡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看着阿金两片樱唇不断的上下碰撞发愣。
阿金骂完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他是病人,她是护士,护士照顾病人天经地义。
可是,门开了,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像一阵龙卷风似的卷到阿金面前,阿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她脸上,打得她头皮发麻。可阿金也不是吃素的,发了狠的盯着那个猖狂的女人,大脑还没来得及运转,手一挥,有一个响亮的巴掌,不过是落在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人脸上,看来她是从小娇生惯养,阿金的手一松,那女人脸上便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巴掌印。
“啊!你敢打我,我要去投诉你,小娼妇!”
“够了,湛蓝,你这老毛病是时候该治治了。”叶衡出声制止。被叫做湛蓝的女孩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衡。
“衡,你的意思是我活该被打这一巴掌吗?是这个小贱人先勾引我的未婚夫!为什么你要向着她?”说着便又要上前来打阿金,可笑,阿金曾练过八年的武术,区区一个擒拿,那娇滴滴的大小姐立马变了脸,红了眼眶,嘤嘤的哭泣。
脸同样红肿不堪的阿金鄙夷道:“这位小姐,我看你应该去看看心身科,你这被迫害妄想症是该治治。”
她松开了手,那富贵小姐满血复活:“你个贱货你说什么?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个富家千金,左一个娼妇右一个贱货,难道你父母就是这样教你的?呵,还真是徒有其表啊,难怪你未婚夫宁愿跟我这样身份的人说话也不愿意给你这么高贵的小姐一个笑脸!”
这话把那富贵小姐气的够呛,她看了看阿金,又看了看叶衡,很明显叶衡并不想帮她,脸都转向了窗外。富贵小姐跺了跺脚,哭的花容失色。
“叶先生,没什么事我也先走了,一个病房两个病人,我有点吃不消。”
叶衡对她略表歉意的笑了笑,褚阿金真的是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