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辈子不会忘记的，在我败北的那个瞬间，她望向我怜悯的眼神，以及看你的……那个……”梦醒者捏紧着拳头说道：“那个本该属于我的眼神！”
说着，梦醒者转身逼近程坊说道：“她成为了你的女人，你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沦为欧阳家垃圾实验的牺牲品，我恨你，程坊，我……”
突兀间，梦醒者停下了自己有些疯狂的举止，他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小声说道：“不小心激动了些，抱歉。”
“无所谓的。”程坊叹口气道：“你尽管说到你满意就好了，反正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说的不错，可是……呵呵，实际上你听了这样的话语，却只不过是对我多了几分怜悯，不是吗？”梦醒者抬起头一脸嘲讽。
“零……”程坊第一次不是用梦醒者这样的称呼喊着对方，而是说出了程千凡也熟悉的那个名字：“我是认真的，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比起我自己更有资格拿她的事情来指责我，那么就是你了。”
“指责你？那只是浪费时间罢了，有责怪你的时间，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来让这个死局尽可能地活络。”梦醒者退后半步说道：“你的拍档让你过来找我，也不是为了这么无聊的事吧。”
“他只是跟我说，蛛网开始介入当年源血造婴的事情，而你梦醒者就是这次蛛网派来这个城市的负责者。”程坊说道：“不过现在看来，那家伙应该是对我保留了吧，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们蛛网已经对一切了如指掌了，那么说不定我会更愿意给自己灌下一瓶酒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那个男人就是料定你现在这酒鬼的性格，才这么支使你过来找我，而他也是料定我的性格，才选择让你刺激我的。”梦醒者摆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说道：“还是一如既往将所有东西都计算的很清楚啊，那个男人。”
程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你的立场上，你在得知我跟你讲述的一切后，你对接下来的事情是怎么想的？”梦醒者托起腮来思考片刻后突兀地问道。
“还能怎样，按照蛛网的性格，四大法器中的荒神焚焰有了消息，自然于情于理都不会放手。”程坊摇摇头道：“接下来蛛网恐怕会以你这个前哨战侦察兵的探测结果决定进攻策略，然后正式向欧阳家发起进攻。而欧阳家主能做的无非是两件事，要么是捍卫四大家族的荣耀与上门挑衅的蛛网死磕到底，要么是将源血造婴计划全貌与法器荒神焚焰全部双手奉上，乞求能够让家族苟全喘息的机会。”
“最后这么算下来，并金家主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不……这么说也不对，并金家主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他也好，我也好，我们只是一直在等待它的到来罢了。”程坊摇摇头说道：“当年与预防科的合作算是一场豪赌，既然是赌博，自然就会有输的倾家荡产可能性。”
“嗯……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不过……”梦醒者摇摇头道：“这个局面还有改变的可能性。”
“改变的……可能性？什么……意思，零……你这家伙该不会，要背叛蛛网，为了她……”程坊望着梦醒者，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注意你的说辞，程坊。我梦醒者从第一天追随第八节点圣蜘蛛帕罗西亚开始，就没有过半分背叛组织的想法。”梦醒者带着怒气说道：“但是……节点……大人的想法……捉摸不定，根据情况……也要……自行判断如何抉择……如何做才能……真正……合帕罗西亚大人的心意。”
程坊有些无奈，他很明白，自己面前的梦醒者已经是在强词夺理，说着一些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的话语。
但现在可不是揭穿对方话语中虚伪的时候，顺着梦醒者的逻辑接话，问出梦醒者谈到的改变可能性才是重点。
“总之……我的意思是……”梦醒者还在强行扯着逻辑：“蛛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是清楚的。”
“蛛网想要的东西？”程坊愣了片刻说道：“那自然是……荒神焚焰了，有了它，全蜘蛛的计划就只差最后还未现身的魔瞳法器了。”
“那我再问你，程坊，我们想要保全的是什么。”梦醒者直勾勾地望着程坊的眼睛问道。
“保全……”程坊深吸口气，向前走出一步沉声说道：“这世上能让我们两人站在一条战壕为之拼命的存在，只有一样，除了她还能有谁。”
“把她连带法器从欧阳家偷出来，你以你的身份公开背叛欧阳家做这件事，再找一个愿意牵扯这件事的疯狂组织来作为下架。”梦醒者说着自己的计划：“然后……我在以蛛网成员的身份对你出手，从你手中夺回法器。”
“这么一来……整件事错综复杂，矛盾点也不知不觉间从欧阳家转移开来。”程坊伸手摸着鼻子感慨道：“得手法器的蛛网也就不会在源血造婴上下太大功夫，好不容易摆脱麻烦的欧阳家也不会过多地追究这件事，而我们也能够在其中稍加运作，做些手脚隐去她的存在。”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梦醒者承认道。
“你确定吗，梦醒者，你会愿意为了她那甚至不能算是活着的躯体去……”程坊话没说完，就被梦醒者粗暴地打断。
“程坊……你还真敢说啊，得到她的你，跟她有个儿子的你，现在却跟我说出这样的话语。”梦醒者吸着气说道：“换个时候，就算可能被你再次击败，为了你的这句话吗，我也会拼上这条命在你身上留下足够深的伤疤的！”
“儿子吗？”程坊表情复杂了一些，然后说道：“那大概算是儿子吧。”
“什么意思？”梦醒者问道。
“没什么，只是和源血造婴计划相关的琐事罢了，你不用在意。”程坊叹口气说道：“刚刚的废话，你就当是面前这个沉沦酒鬼的胡说好了。就依你所说，按照你的计划行事，我陪你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