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程坊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不过梦醒者看上去并没有太过开心，他认真打量了程坊许久，并没有给予程坊明确的答复。
“你几个意思。”程坊被看得有些发毛，皱着眉问向对方。
“老实说，我的战略不过是很简单的想法，程坊……以你的智商应该不至于想不到。”梦醒者眯着眼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定要等我讲这些东西讲出来，而没有主动提案。”
“虽然你和搭档在一起的时候，一般最后策划决案的人都是他，不过你的性格是每一个领域多少要提出一些自己的见解和看法。”梦醒者摆出一副老熟人的姿态说道：“老实告诉我，你有什么其他的谋划，亦或者，你有什么顾虑。”
被这个老对手看清自己到这个地步，程坊叹了口气也不再隐瞒，他移开视线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不仅从身心上失去她，连存在上都失去她的你，还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切！”梦醒者哼了声说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复杂的想法，还在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不是啊……你听我说，我在想，其实在她身上投渚感情兴许是你比我更多，即便在过去最终是由我拥有的她，但兴许这一切都是个错误，真正……”程坊的话语再次遭到梦醒者粗暴的打断。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懒得干扰你，但是这份感情上她投入了足够的情感，也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你要是现在否定这一切，相当是在侮辱她！”梦醒者严厉道。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不打算对过去说些什么。”程坊认真望着梦醒者的眸子说道：“我在跟你说的是……未来！”
“未来？”梦醒者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我们的计划顺利，你把她接走，然后如果你真的能够唤醒她，就告诉她我已经死了。”程坊随口说道：“当然，这并不是什么谎言，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让这成为事实。”
梦醒者一下子露出暴怒的神情，将程坊直接推到墙上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这次事情后，我会成为蛛网的功臣在蛛网得到晋升，击败那个和我一样是候选人的意识模糊，成为从三年前开始就缺席已久的第八节点。而你将会成为站在大多数势力对立面上的逃犯，遭到所有人的通缉！”
“程坊，你就算再小瞧我，也不至于看不起我到这个地步。你以为我是为了促成这个局面，才在这次计划中将你逼到这样的立场上吗！？”梦醒者脸色涨得通红说道：“我会利用我得到的资源倾尽一切保住你们的，实在不行，你去投靠你的拍档，以他现在的立场和人际，维护你的存在应该不在话下。”
“梦醒者，那你……又是图什么呢……”程坊望着梦醒者认真道。
“我图什么？”梦醒者冷笑声后道：“我本来应该遵循圣蜘蛛大人的教诲，抛弃一切杂念，为大人的伟念献身。可是她的存在却扰乱了我的心理，而你们的出现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让我更加狂躁。”
“是时候将一切了结，让我的心灵重归平静。”梦醒者说道：“送别你们就是一场仪式，我会作为蛛网的节点，圣蜘蛛大人的忠实信徒，继续存活下去的。”
“是嘛……”程坊放低视线缓缓说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试探出我真实的想法？”梦醒者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说道：“真是低级手段啊，一想到这样低劣的你会成为她的男人，吸引她，我就有些作呕和愤怒。”
程坊对此不做可否，算是默认。
“不过……或许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你吧，也正是这样的你才适合她，这正是无趣的我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梦醒者叹口气说道。
一直在暗中窃听的程千凡见整个话题开始渐渐落入俗套的情话，于是渐渐放松自己监听的注意力，让更多的精神集中于对自己听到内容的分析。
由于这份内容的信息量太过庞大，以至于即便中途已经分析过了一次，程千凡还是感觉自己头都有些大了。
首先，最基本的一点。
零和程坊嘴中的她，自然是程千凡的母亲，换言之就是和百珊同为实验体的源血造婴计划作用者的另一人。
而提到这个，那么首先要提及的一件事就是，这个被称为梦醒者的男人，也是程千凡记忆中的那个卡帕斯首领零，和自己的母亲以及程坊在当年有着一段扭曲的三角关系。
在这段关系中，最后是程坊和母亲走到一起，不过结局正如千凡所知，他们所说的那般是个悲剧。
因此，在程坊的某个非常厉害的赏金猎人退役同伴撮合下，这两位昔日的情敌为了共同的目标站在了同一战壕，并且策划了一个在程千凡眼中也算是完美无缺偷梁换柱只手遮天的妙计乱来欺骗所有事件的相关者。
只是如果按照他们所说，在计划成功的同时，程坊会沦为逃犯，作为欧阳家的对立面携带着母亲寻觅其他组织的庇护。
不过这一点无论是从程千凡已知的程坊状态和生活情况，还是从程坊与欧阳家的关系上看似乎都不太吻合。
那么计划是失败了吗？
程千凡对此一无所知，但似乎也同时因此找到了自己来到造梦机启动的这个时间线内继续探索的目的和动力。
兴许顺着这条线查询，那么程千凡就能明白欧阳皇的姐姐和自己的母亲现在究竟坐落何处，而这是对于难兄难弟二人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
在激活源血造梦机的时候，程千凡发现了自己的源血血统，然后也理解了自己母亲家系的姓氏是欧阳的事实。
而现在程千凡更是明白，自己的母亲和欧阳百珊一样是家族当年的高血统持有者，兴许这也是她们成为源血造婴计划的实验体的原因。
这意味着什么，程千凡现在还不是很清楚，但他明白的一点就是自己的母亲以及欧阳百珊都是欧阳家黑暗的牺牲品。
而自己……
是某场悲剧的造物，不合时宜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被期待的排斥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