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玻璃器皿内,荒神焚焰扇子状的本体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那银色的雷光也变得更加凶悍。
一时间程千凡和梦醒者还没什么明显的感应,但是程坊欧阳百珊的注意力已经被全盘吸引,并且完全不清楚该做些什么进行应对。
轰!!!————
然后,终于最为糟糕的状况出现,关押荒神焚焰的扇子最终剧烈地震颤一下,将整个玻璃器皿震成粉末,窜了出来。
“小心!”程坊本能地伸手抱住欧阳百珊护在身前,自己则是用翅膀包裹住二人挡住玻璃碎渣。
等他展开翅膀重新观看状况时,在他面前的荒神焚焰已经不再是一把单纯的扇子了。
扇子周遭伴随着一阵空气的抖动,一个端庄艳丽的女子形象渐渐出现。
女人盘着特殊的蓬松头型,上面叉着数根特殊的发簪以一定规矩穿透着发丝,形成一种特殊的美感。
女人面部涂着过厚的白妆,留着短眉,只留下微微的红晕落在两腮上,嘴巴上则是只在下唇中央涂了深红的口红,上唇仅上了浅浅的淡色。
女人身上穿着绣有各式鲜花的华美黄缎振袖和服,裸露出的两只细小白嫩手背上却纹有两团形状怪异的纹身,左手上方像是一团火,右手上方像是一团风。
女人的双脚则是踩着一对高木屐,尽管刚刚从空气中显出身形的女人完全是漂浮在空中的,可是随着她每次踩踏空气,都会有着一声声木屐踩踏空心木地板的声音传出,震在听者的心中,勾起一丝恐惧,惊慌,烦闷,混乱。
女人伸手一握,将荒神焚焰本体外形的扇子握在手中,微微一晃,让扇神遮在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
值得注意的是,扇身上方本来绘有的怪异扭曲女性绘画已经不见,而是换做和女人相仿的艳丽肖像画在上面也是摆出这样的扇子半遮面造型。
女人的外形妆容,如果要用简短的词语来概括,那就是电视上偶尔会出现的一类特殊人群会进行的打扮方式。
而这些特殊人群的职业名称是——日本名称。
程坊,欧阳百珊望着持扇女人的表情充斥着迷茫与惶恐,但除此之外还有着另外一种情感,那就是熟悉。
是的,他们是认识并知道女人的。
“零,法器跑出来了,荒神……现身了!”程坊缓缓说道。
“编号零零一,第一法器荒神焚焰人间具形体荒神,小女子在此有礼了!”荒神一把合上扇子,然后拉开振袖衣摆轻轻鞠躬,显得十分有礼:“欧阳百珊小姐和程坊先生,还有另一端的梦醒者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还有初次见面的某位年轻先生,你好啊。”
荒神熟稔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但这却让几人感觉嗓子有些干涸,不知该说些什么。
“孤独的人,雷斯特,我不管你是谁,真名是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把这怪物放出来!”刚刚还摆脱危机的程千凡,转眼间又被拿法器指着自己的梦醒者接着吼道。
感受到威胁的程千凡轻轻摆手说道:“淡定点些,你们的计划虽然不错,不过风险也好不稳定因素也好都是非常多的,在这里将怀疑全部放在我身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但是你是怀疑最大的目标,不是吗?”零反问道。
“好吧……我承认这点,但是……”程千凡试着解释。
砰!——
然而零已经不想再多听面前男人解释半句,十字赤犬直接开枪,血红色的弹药径直射出,并且是毫不留情的高威胁物理弹。
对此,程千凡却也已经早就心中多次亮了红灯,因此同步地用力点了下头。
随着程千凡头部的律动,魔王黑帽上方的真理崩坏同步流了出来,撞击在红色能量弹上,将之腐蚀干净。
零虽然无法判断程千凡使用的真理崩坏到底是魔王的子产物还是某件人造法器的拟态,但他很清楚,善用狙击的自己近距离不可能与拥有这种高腐蚀进攻法器的程千凡对决。
因此零在射击的同时就轻轻跳了一下,靠着反冲力向后移动了一段距离。
进而伴随着一阵咔擦声,零在空中卸下了弹夹,开始装上自己概念凝结的新子弹。
与此同时,程千凡右腿向后一滑,抖出自己腰间的皮甲,伸手向下扯开皮扣取出破碎匕首。
程千凡伸手一抖,破碎匕首顷刻间化作火红色的破碎长剑,让后空中转动半圈后猛地斜向划下。
“目标破碎!”
刚刚换好子弹瞄准程千凡的零手中十字赤犬一下无法握稳,让其枪身由平举变成向下的模样。
没有浪费这一时机的程千凡向前直接奔跑数步,然后高高跳起,举起破碎长剑一剑树枝当头劈下。
另一边荒神面前的程坊听着耳麦出传出的不妙声音缓缓说道:“还是打起来了……这下麻烦可大了。”
“什么意思?”被程坊护在身后的欧阳百珊问道。
程坊没有让自己谨慎的目光移开荒神,冷静地回答道:“没事,只是我们的援军有些靠不住,不过这也是常态了,一如既往,一切有我呢。”
“嗯。”欧阳百珊小声说道。
荒神打量着程坊轻轻挥了挥手,程坊见状立刻面色大变,一双翅膀舒张到了极限,可是尽管他的羽毛飘散的到处都是,却没有半分危险如同预期般迎面袭来。
正在程坊因为平静,精神稍微松懈一秒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某个被锁链重重捆缚的怪物突然上涌,如果不是他压抑的及时,恐怕方寸时间内,他就已经被反客为主夺去了肉体操控权。
不过这样的反冲对程坊的身体负荷不少,只见他面色一白,膝盖一软当即半跪在地,重重地喘了口气。
荒神见状点头说道:“黑羽,你的意志力一如既往是那么的优秀,这十几年来,我为你留下的种子看样子应该没有一次胜过你吧。”
“你谦虚了。”程坊吐了口沫子,从地上站起说道:“它还是很厉害的,让我不停地伤害我的孩子,但是……无论你曾经让我的家人遭遇了什么,一切……止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