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照诸葛思谦AI的最后忠告，程千凡进入了诸葛思谦所说的最终目的地，并在这里遭遇到了那个他刚进入造梦机时就曾经遇见过的百变之人。
一个自称自己是天仙的人。
百变者维持着固定下来的天仙外形，上下打量着程千凡带着兴致说道：“虽然这不过是我居所的虚拟领地，不过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抵达此处，真是辛苦你了啊。”
程千凡没有答话，眼前的男人以及大量的信息他还需要多出一些时间加以整理。
“说点什么吧，程千凡，当你进入这个区域，造梦机内外的时间流速就已发生改变，在你所看不见的外界，你的挚友正在为你激情奋战，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会比想象中要少上一些呢。”对方笑着说道。
“你……真的是天仙吗？你不是居住在盒子表面的独一无二存在吗，我可不认为自己能这么简单地抵达盒子表面，也不认为三百年来一直只能靠法器和下界联络的你能够这么轻易地下来与我见面。”程千凡深吸口气后一口气抛出疑问。
对方则是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这里既是盒子顶端的世界又不是真实的盒子顶端世界，你既然知道造梦机是模拟世界的出格源血器械，那你应该不难想到被全数模拟而出的盒子内世界是有可能连这份盒子顶的我个人居所也能一并模拟而出的。”
“我……想过，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构成我抵达这里与你交流的理由吧。”程千凡不依不挠道。
“说的不错，所以我们在具化下问题吧。”对方对着面前抹了下自己的手掌，然后面前瞬间出现两个幻影，两个同步做着一样动作的幻影。
“盒子只存在内外，盒子顶的世界本身就是世界规则的bug，说是一颗毒瘤也不为过，但是就算是bug，也是盒子内外神灵与人类共同制造而出的游离于规则边缘的确实存在。”
“但是问题来了，就算世界默许接受了我的存在，可造梦机呢，本身对bug异常无比敏感，稍微一个信息扰动就会干扰梦境存续的造梦机又会如何处理我和我的盒子顶世界呢？”
面对对方的提问，程千凡自认以自己那零星的学识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回答是，bug中的bug。”对方笑道：“本来就是现实世界bug的我，在梦境这里被造梦机再度bug化处理，如果用蹩脚的术语来形容，就是盒子顶中的盒子顶，不应存在的存续之物，对于凡人而言无法观测，诸葛思谦就算穷尽一生也不可能抵达这里与我交流。”
“那……”程千凡想说什么，却发现向来话多的自己此刻却有些语塞，半个字词都无法吐出。
“你心中抱有着两个疑问，在这个bug中的bug的我，和真正的天仙有着什么联系，以及……为什么你可以成为特例来到这里。”对方代替程千凡提出问题。
程千凡点了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解读。
对方轻咳一声，身体一个转化变成了程千凡记忆中雷岩的模样说道：“先说第一个问题吧，我即是天仙，不应存在的两个bug世界既然无法模拟，那么最终也就只有相通这个选项了。”
“说是相通但却又有些不同，我和现实世界的天仙确实是两个个体，但是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毫无疑问最终会被天仙全数感知，而我也能全数感知外界天仙所有的意识，这便是结论。”
“因此，哪怕造梦机内含无数的世界，有着无数的天仙虚拟，但是……我就是天仙，这个结论是不会有错的，对你而言，和你交谈的就是天仙。”
天仙身体一转，又化作吉浩的模样说道：“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实际上这才是构成你与我在此交谈的真正根源成因。程千凡，你应该已经从诸葛思谦嘴中得知源血造婴的全貌，和自己的本质了吧，那你……不妨自己说说自己的结论吧。”
程千凡细细打量着面前的天仙，良久，轻吸一口气认真说道：“我是源血意识，是源血造婴计划外的产品，是吞吃掉程千凡本身意识的外来产物，一个非人存在，这一点我已经很清楚了。并且……按照诸葛思谦的说法，在这背后操纵一切因果的人除了你这个天仙外不可能是别人。虽然你没有明确说明，不过我之所以能在这里出现与你交谈，大概也是我自身被赋予的这些概念吧。告诉我，天仙，你对我做了什么，对我期望什么，又想要我的命运导向什么结局？”
“说的不错，我的孩子，就要如此，才值得我在这里一直等待着你。”天仙幻化成意识豪的模样露出一脸释然的表情：“先把你的另一个身份换给你吧，程千凡，百年前我为世界投下了我最后的法器，法器双子星，存在之愿与真理崩坏，然之后，不再有新的法器诞生，这是世人普遍的认知。”
“但是实际上，二十年前我还丢下了另一存在，既是法器又非法器的特殊存在，并非法器最后，而是法器最终，是旧日的终结与新约的伊始。”天仙幻化成零的模样凭空制造出一滴血滴的虚影道：“我给他准备了正无穷的编号，将其命名为诛天法器，因为……它是注定要来杀死我代替我给世界带来新生的存在，他……就是你！”
“诛天法器，杀死你？”程千凡吞了口口水，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对此作出何等反应。
“看到源血就认为是神灵洒下的因果是人类最大的误区，孕育你的血滴从一开始就是我在盒子顶世界截获的东西，是我在调整好后精确计算过因果方才丢入人间的。”天仙说道：“你似乎对人世间的程千凡抱有一定的负罪感，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诞生从一开始就是被我设计制造好，早在这个盒子顶世界就已经觉醒了意识。至于另一个程千凡真要说了话，也是被我计算杀死的，你所做的无非是利用他死体的精神，物质，能量，概念，在人世间出生罢了。”
“这便是你的真实，程千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