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的我只是这世上无数平凡人中的一员,但是在预防科前身组织与神灵的双重恶意玩笑下,我上升到了这里,成为了天仙。”天仙一个变化又化身成了君南睿,她伸出手道:“某种意义上以那个时候为节点,之前人类时期的我已经彻底消亡,留下来的是概念上已经发生本质变化的天仙。”
“位于盒子顶的我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永远地留在盒子顶沉默地活下去,但是这种活法也绝不算无趣,盒子顶的概念和知识足够我永远地沉浸于研究中,就算我的概念中还留存了一些人类层面的欲望,我也可以自己制造一些生命体来满足自己欲望。”天仙一个变化又化身成了贝伦,她说道:“第二个选择是,倾其所有冲击盒子顶的防护壁,是否能够成功我并不清楚,就算成功离开盒子顶,盒子外的世界是何般模样我也没有任何头绪,甚至有可能在出头的那一瞬间,我就会被神灵以清除异物的名义当场毁灭。不过……光是盒子外世界那更高层面的概念吸引力就足以支撑我做出这个选项。”
说完这些,天仙沉默了半晌。
程千凡不由自主地接上话道:“但是你选了第三个选项,回过头来与人类接轨。”
天仙点了点头,化身成了萨米耶教授说道:“我并非想要表明这是个错误的选项,但是……就结果而言,那时的选择导致了这三百年以来所有的因果变化。”
“我花费时间制造了法器投放于人世间,和预防科完成了交流,但是……预防科却并不打算对我抱以和平。”
“这是因为我最初制造的法器在概念上的不完善引发了许多灾难让预防科产生了俱意,还是因为我的高位存在本身就让预防科充满了不信任,亦或者只是单纯地因为当初我那平凡的本体抢夺了预防科的辛苦成果造就了预防科上层的迁怒,居住于此的我不得而知。”
“总之,预防科对我施加了第二重仪式。”
程千凡闻言,表露出了一丝惊讶:“仪式?慢着,这个时候你已经是天仙了,预防科居然还对你能够施加仪式?”
“预防科当年的一系列实验充满着漏洞和无知,不过……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在这方面的领域上走到了人类顶尖的位置,也误打误撞地构筑出了许多成功的作品。”天仙化身成为欧阳皇,接着说道:“其中一项就在于对升仙仪式中心升仙者的预防处理。”
“在进行升仙仪式的时候,预防科当然考虑到了升仙者在进入更高次元维度时,会不会在概念上出现变化,从而与下方的凡人失联乃至进行什么打击报复。因此他们准备了预防机制来控制升仙者,而这个预防机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成功品,只要拥有一定的素材,就能够对我这个借助升仙仪式才得以晋升的幸运儿造成影响。”
“这个素材就是升仙者自身血亲的死亡。”天仙冷冷地道出这个真实:“我投下的法器让预防科解析出了我人类时期的身份,而预防科人员很快就顺藤摸瓜把我所有直系旁系的血脉全部杀戮一光,这些人的死亡毫无疑问根源在于我,也让整个世界意识凭空生出大量的死之因果环绕在了身处bug之地的我身上,在我身上压下巨大的抑制力。”
“有了这个强大的抑制力作用,我无法直接性的对人世间抛下毁灭,也无法击破盒子顶端观看外面的世界,彻底地成为了这个盒子顶世界内的唯一神,名为囚徒的唯一神。”天仙缓缓说道。
听着这有些震撼的信息,程千凡平复了许久心情才说道:“预防科的成员教育方针中是把你奉为神明,而我们……要成为你的狂热教徒,这……只是一个天大的谎言吗?”
“某种意义上也没有错,整个预防科发展到今天,一切的重心皆是我,所有的任务,人员也悉数是围绕我在进行公转自转……但是没有一个教会能够真正感悟自己神灵的感受,不是吗?”天仙回答道。
“有道理啊,如果把这称之为爱了话,狂热的预防科居然真实身份是一个捆绑自己所爱之神的病娇,真是……滑稽啊。”程千凡摇摇头略过这个话题道:“预防科散布的信息是,你的所有情报成谜,更未提及过所谓的二重实验,这只是个骗局吗?”
“我居住在这里,很多人间情报无法回收,所以对于你所好奇的细节也只能雾里看花地进行猜测。”天仙耸了下肩道:“不过就这一点来说,并不难想象,如果不把当初他们做的这件事从根处全数抹除,那么一旦曝光,现在预防科立身的基础就会受到动摇,毫无疑问会为预防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你恨预防科,恨人类吗?”程千凡突兀地认真问道。
“你的回答合情合理,但很可惜,我已经不具备这么人性的情感,或者说,至少这种人类层面的影响是不会激起我的情绪波动的。”天仙说道:“就算真的有过愤怒,大概也是在感受到预防科对我做了什么的那个时刻,一丝没有散尽的人类情绪的反弹罢了。”
“事实上预防科非常清楚,清楚身为天仙的我在概念上不可能因为这种原因与人类结怨。如果我会去对付人类,那么代表我从最开始就有这个打算,他们的预防措施无疑会为他们带来巨大收益,而如果我并不打算威胁人类,那么在这之后我也不会突兀地对人类发难,他们的预防措施依然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麻烦。”天仙化身成为莫林,轻笑声道:“综上所述,预防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的合乎人类价值观的做法,这一点即便是三百年后的今天我也没有任何想法上的改变。”
“但是,作为一个人类,我却认为你有充足的理由迁怒人类。”说完这半句,程千凡自己不由得笑出声:“我在说什么,我可不是什么人类,原来如此……确实……这么想来,还真是一切都是戏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