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总是挂着一双极具攻击性的锐利双眼，给人带来一定威压的零，此刻却有些不同。
朱小圆望着面前的零，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些糅合着兴奋，害怕，胆怯，心慌等多种杂糅在一起的复杂情感，一点没有他身上两个名头应有的气质。
“朱小圆……是吧。”零搬出一张小凳子坐了下来问道。
朱小圆没有回答，她吃不准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因此不随便回答免得遭受什么莫名其妙的攻击。
这倒谈不上朱小圆太过谨慎，毕竟她以前有过被小r普通问路就被控制的不好回忆，些许谨慎也只能算是理所当然。
“你和程千凡关系很好，不……那不是好，你爱他，对吧。”零冷不丁抛出一句朱小圆无法继续维系沉默的话语。
“那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朱小圆皱着眉喊道：“这会成为你在这里威胁我的理由吗？”
“威胁？”零愣了下，然后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我差点忘了，你是被我抓回来的，你怕是还把自己当囚犯，所以才会这么思考。”
“难道我不是吗！？”朱小圆咬着牙质问道，她听着男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话语，感觉自己被男人完全放入掌心随意戏耍，一股不爽的烦腻感充斥着全身。
“今日我不想讲太多谎言，正好那个麻烦的女仆也没有在附近旁听，那我就稍微讲点真话吧。”零笑道：“你确实是我抓来的，在那个瞬间我也确实想着把你控制在手中，不过在之后把你带来这里不过是顺势为之的行为，我本人乃至卡帕斯对你都没什么太多的想法。连法器使都不是的你，甚至没有成为我们考虑目标的理由，路上遗弃你理论上和把你带回来于我们都是一样的。”
零轻轻吸了口气为自己的话语放上结尾：“怎样，我这么说完，你明白了吗？”
朱小圆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看着零，明显心中还有很强的抵触心理。
“程千凡是勇者，是概念纠缠中心的存在，无论以前实力弱小还是如今能力几倍倍数上升的模样都一直是察觉清楚他存在的各大组织榜上有名的麻烦敌人。”零补充道：“对付这样的存在，拿你威胁他的战术听上去美好，实际上会让他更为不稳定，因果更加难料，于我可没有半点好处。”
“击败那个勇者的方法，永远只有堂堂正正正面击败一个选项！”零郑重道。
零最后的话语充斥着人类很难模仿隐藏的真心，话语不仅震颤着朱小圆的耳膜，也震慑着朱小圆的内心，感受着这句话语的重量，朱小圆明白这个男人并没有对她撒谎。
“那……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朱小圆问道。
“是啊，是为什么啊，呵呵……”方才一个高难度问题没让零动摇半分，反而让其展示了一番思维和语言组织能力的卓越，可如今确又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让零陷入困惑，身上的气质也退去刚刚撑起的严肃回归刚进门时的那股复杂无措。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是无目的吗？”朱小圆咬着牙问道：“该不会……只是因为想法太多，身边连个交流的对象都没有，才来找我这个同类过来讲些没意义的闲话吧！”
“同类？”零露出困惑的表情。
朱小圆表情有些红，深吸口气后，整个人站直身体叉着腰说道：“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喜欢程千凡，很好，那我就告诉你，我喜欢他，就和你喜欢他母亲一样喜欢他。”
“但巧的是，跟程千凡母亲喜欢程坊一样，程千凡也爱着别人，别说接受我感情了， 就是直白的拒绝都送给我好几次了。”朱小圆咬着牙说道：“你刚刚提出那种问题无非就是想表达我们是同类人，这也就是你选择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聊天的理由，该死……不要让我说出来，混蛋！”
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你说的对，我自欺欺人地把思绪割裂，但是毫无疑问，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理由。”
“你有理由过来找我，我可没什么理由见你，和你对话。”朱小圆语锋一转，冷冰冰回道：“既然我于你们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那么就不要在这里交谈继续浪费时间了，比起成为你莫名其妙的同类，我还宁愿在这个监牢睡到程千凡来救我的时候。”
闻言，零笑了笑。
朱小圆知道，零是对朱小圆抱有的这份洒脱以及对一定会救自己的程千凡抱有的信任而发笑，不过朱小圆懒得再和男人争执什么，干脆背过身去，摆出一副不想搭理的姿态。
“不要这么激动，小圆小姐。”零笑着说道：“就算程千凡能够如你所说，顺利地过来接你，那和你在这里与我对话并不排斥。等他和你相见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是一地枯骨了，能够从我这里探听一些关于我自身的信息，交给你所爱的勇者程千凡，你不也没什么吃亏的吗？”
朱小圆本不想回答，即便零的话语没有半句有问题，她还是想拒绝和对方拉扯过多联系，免得里世界的因果又会往奇怪的方向导出别的发展。
可是零话语中的一个信息让朱小圆有些惊讶，那就是零那没有任何隐藏的死志。
这个蛛网的梦醒者，卡帕斯的零，莫非认为自己会在这里注定死亡，所以他才会感情这么复杂地来到这里想给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交代遗言吗？
“你被我击晕的早，大概没有注意到程坊的死吧。”零冷不丁地抛出重磅话题。
“什么！”这一刻，朱小圆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摆出夸张的表情转身逼近零喊了出来：“你……你杀了他吗！？”
“我做好与他战斗的准备，也能不留情面地与他互相抛洒致命的攻击，但至于是否能够放下百珊的悲伤，对他痛下杀手，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了。”零摇摇头道：“那个蠢男人为了践行对百珊的承诺，在阻止十代荒神诞生之死，死在业原出暮，陈安倩共同喷射的焚焰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