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我很清楚你是个什么人。”
“就算以前我还不够清楚，现在也很清楚了。”
“所以从今以后我会不会继续妨碍你，或者阻挠你了，你就自由地做着……”
……
那时候在卡帕斯地下基地深处大空洞内朱小圆一度说过的话再度在程千凡耳边浮现，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胸腔积压的窒息感，朱小圆那时被刘耀打断的话后半句到底是什么呢。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程千凡。”朱小圆走近一步，来到程千凡身前认真地盯着他的双瞳问道：“你……可曾喜欢过我，或者对我涌起过与恋爱类似的纠结感情。”
问题已经提出，那么此刻该给出怎样的回答呢？
就算在朱小圆这份炽热情感下屈服，许下泡沫的幻影，也无非是在制造另一虚幻的空中楼阁般的幻境悲剧，那绝对是下下之选，是自己无论以前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做的事情。
那么要否认吗，斩钉截铁的否认吗？让自己一度犯下过的错误回答在这里再次发生，继续折磨着二人。
不……
我……
我要……
“喜欢过啊，如果不喜欢，怎么可能认真地去想两个人感情是否纯粹这种问题，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总是眼睛一不注意就放在你的身上。”程千凡深吸口气道：“如果不是喜欢，怎么可能会到现在留下这种我们两个人不能言清的痛苦。”
“那么既然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坦率地接纳我的感情，让这分纠结化去，给我们之间的因果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呢？”朱小圆悲伤地问道。
“那是……”程千凡刚吐出一个词语就被朱小圆打断。
“先说好，保护我这样的话语不要再拿来拉出来当借口啊，虽然大部分事情的因果表面上都和我没有关联，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我就算你不愿意也已经在自己概念深处将自己的一部分概念和你和所有的事情偶联起来。”朱小圆认真道：“你应该清楚的，即便出行前你一度和我诀别，可我还是不可避免地再次卷入事情的中心点，这便是最好的佐证！”
程千凡有些哑口无言，朱小圆对情况的分析让他有些惊叹，最关键的是，这些话语正是程千凡曾经想过的东西，如今朱小圆居然一分不少地全数指出，逐渐她对程千凡有多了解，有多清楚程千凡心底的想法。
不过也正是因为心里一度转过这些想法，所以程千凡一早就明白朱小圆话中的意思，更是在最开始就没打算用这种三流的话语应对二人无法回避的关系问题。
“我要讲的并不是这些。”程千凡深吸口气道：“我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问题不是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也并非喜欢二字这么简单。”
“我喜欢你，但是和你喜欢我相比，那只是微弱的好感罢了。”
“凭着那份感情，我想要成为你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得到你的赞赏和偏爱，会有些不可避免地陶醉在自得和满足。”
“这是我自身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极限，也是我的不足，因为正是我那看似坚决的态度下方还掩藏着这些感情才让你看到并非我本意呈现的希望，让你抓住这虚幻的烛火坚持到现在。”
“但是真的很抱歉，虽然对不住你，可我如今必须将这份烛火一丝不留的全数掐灭，我对你的那些好意总归只是出于友人间的同喜同乐，它们远远谈不上爱意，更撑不起名为爱情之物。”
“这便是，属于我的回答。”程千凡将胸前憋着的气体尽数吐出，给出这份明确的回答。
“是……这样嘛……”朱小圆眸子微微暗沉了些：“你知道吗，感情这种东西，不经历一下是很难比较得出什么这份喜欢是否能支撑起爱情的结论。”
听到这样话语，程千凡想要辩驳一下，但是在他面前却出现了朱小圆制止的手掌。
“你的话语说实话，让我有些半喜半悲。”朱小圆笑道：“喜的是你终于承认对我抱持过的好意，并且不再用其他理由搪塞我，正面地表明你只是单纯地不够爱我而已。”
“但是悲的是，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是不愿意把最后心里藏着的那个信息一并吐露出来，清楚明晰地向我宣读最后的致命言论。”说着，朱小圆收起手掌改为竖起一根左右摇晃的食指道：“你这个男人本性的不干脆和欧阳家血脉相承的遮遮掩掩有时候真是让人火大的不得了呢！”
“我……”程千凡被说的愣住，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我刚说了，感情这种东西，在不经历的基础上是不存在能够判断其是否能支撑起一分爱情的结论。”朱小圆认真道：“可即便如此，我却并不认为你撒谎，因为存在一种特殊的情况能让这个结论在另一个意义上成立。”
“那就是，你突然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其实爱着另一个女人，你对她的感情比我深的多，对她的渴望也比我浓郁的多，那么自然……和我的些许好感相比之下自然没有发展成为恋情的可能性。”
听着朱小圆的话语，程千凡不由得感到口干舌燥。
啊……自己真是蠢啊，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个女人有多么了解自己，些许的想法早就被朱小圆洞察的一清二楚，带着些小聪明玩弄伎俩的自己简直是天底下最为可笑也最为可耻的人。
“那个人……是君南睿吧。”朱小圆盯着程千凡的瞳孔问道。
程千凡忍不住双肩颤了下，即便他已无数次惊叹朱小圆对自己的了解，还是没有想到朱小圆居然能不带半分迟疑地就在这里如此干脆利落地说出南哥的名字。
毕竟比起和自己聚少离多的上司南哥，如果说自己真的喜欢另一个女人多于朱小圆，那么常人脑力第一个浮现的身影必然是陈安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