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很惊讶,惊讶我嘴里说出的名字是君南睿而不是陈安倩。”朱小圆有些凄凉地苦笑声:“如果我只是还在怀疑你与陈安倩的因果会不会更加左右你的情感,我是不会像今日一般来到你面前如此坦然地道出方才那句话的。”
“比起不靠谱的猜测,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早已经用我的双眼确认到了事实的真相。”朱小圆缓缓说道:“那个时候,昏迷的你被君南睿带到我们身旁,她看你的表情,你依偎在她怀里那份我从未看到过的安心感,望着那个我就确认了……确认在地下那有些过久的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向来遮掩的你和她互相袒露了心声。”
“对吧……”朱小圆问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程千凡再也没有半分隐藏的必要,他大方果断地承认:“就如你说的那般,这便是……一切的答案了。”
“啊……这样啊。”朱小圆抬起头望着天,让自己眼眶中渐渐分泌的泪水不至于有些丢脸地当场洒落,良久她缓缓放下头道:“那就这样吧,程千凡。”
“就这样?”程千凡有些不解。
“嗯,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不解风情的女人,如果是其他情况还好说,可既然你已经有如此心爱的女人,我也只好选择放弃了。”朱小圆笑道:“不用对我担心,因为此刻的悲伤和泪水不过是出于我的软弱和亲自断下这份感情的不舍而已。事情的利害,和情感上的抉择其实在我看到那一幕到今天为止已经反反复复想过无数遍,早已明白必然会是这个结局,也早已想清楚要做出这样的决断。”
“程千凡,我喜欢你,但那从现在开始将会只是过去式,我不会再爱上你,也再不会跟你谈这件事。”
“不过话虽如此,我们的友谊虽然不可能真的不受影响,但我希望也不要在这里简单地斩断。毕竟就算你我不愿意,正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的因果早就被这场战争绑在一起,没有奴役契约的作用,我们将来大概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战斗的队友,所以……就这样吧……”朱小圆深吸口气,已经无法继续说出更多的话语:“再见吧,程千凡。”
程千凡身体微微颤抖,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这些天被各种琐事占满了脑袋,后悔自己以那时缺氧而记忆模糊为借口让这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通通抛在脑后,以至于要让面前的朱小圆再次承担过多的痛苦,乃至亲自来到自己面前说上这些。
这……本应都是自己应该想明白说出的。
不过,正是因为自己此刻大脑异常清晰,程千凡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该如何做才能不辜负朱小圆的苦心和痛苦,为这段错误的感情修正一个正确的结束。
告别吧,程千凡!
这是你唯一能做的!
“再……”程千凡刚一张口话没说出,远处好友的叫喊声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你是什么人!”数十米开外处,欧阳皇指着前方大声叫喊着。
程千凡朱小圆对视一眼后,暂且放下二人事宜,快步走上前去,他们顺着欧阳皇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看到了欧阳皇喊叫的目标,一个小孩子。
一个不知道能否称之为孩子的存在。
说他是孩子,毕竟他只有一米五的身高,瘦薄的男性身材。
可是说他无法定型为孩子那是因为,他带着一个面具,一个被颜料夸张涂满的面具。
污浊的面具上方只留下一双眼睛的缝隙,和一道钉满生锈柳钉的弧状曲线似乎表现嘴唇含义的象征物可以让人艰难理解外,其他纷乱的图纹和色彩搭配除了让人产生不适就没有别的感觉了。
除此之外,怪异之人有着一头乱发,头上绑着两个条状毛球,顺着自己双耳后方垂落,似乎像是辫子的含义,又似乎不是。
怪异之人身穿红黄蓝三色衬衫,没有穿外套,下身也是套着一条红色及膝短裤,短裤内有一条未触及脚踝的黄色裤子,黄色裤子内又有着一条被袜子卡住的紧身蓝色裤子。
这样的三色搭配穿着让怪异之人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紧绷皱缩的感觉,让观看之人仿佛自己身上也有被勒紧喉管的窒息紧绷感,充满了不快。
怪异之人脚上还有一双船一般大的鞋子,就算45码以上的脚穿进去大概都会走路将鞋甩掉,更不用说怪异之人本身那瘦小的身材。
但即便如此,要只是这样,这双鞋至少看上去要比他的穿着头发面具正常多了,奈何就是这双船鞋向观者传递着更多的反胃感。
因为怪异之人左脚船鞋虽然正常,右脚船鞋却从脚后跟数起三分之二不到的距离戛然而止。
或者更为准确说,右脚的船鞋像是被刀削去一般,有着三分之二的鞋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有着三色布片以非常粗糙的缝纫技巧难看的缝补上去,封住了鞋子断面的缺口。
要知道,就算这双船鞋比起市面上一般的鞋子要大的多,削去三分之二以上的长度后剩下的就只能有一段非常尴尬的长度了。
一段就算十岁一下孩子脚也无法在里面伸直的长度,一段本不应放下人脚的长度。
可就是这样的一只鞋正套在怪异之人右脚上,并且还在随着怪异之人浑身莫名其妙的扭动不停地点着地面。
望着这只脚,程千凡不由得脑中浮现这样的观感,难道这个男人的那只脚也和这鞋一样受过什么惨无人道的摧残,只剩下一个观后感。
如果带着这个先入为主概念去观看,倒还真有着几分合理,因为怪异之人抖动时,右脚那有些别扭的移动法怎么看都像是只在用脚后跟点地的走法。
总而言之,这个怪异之人绝对是三人有史以来见过的第一印象给人怪异印象最深的存在,并且这份怪异深深勾出了他们人性深处的恶心和一丝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