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还是得到了你想要的幸福,不是吗?”
君瑶听了,道:“母亲,你对付皇甫锦敏可以。我也可以帮你。只是只求你不要伤害他不要伤害皇上,好不好?”
宇文洛司沉默不语,任由君瑶再说她仍是无动于衷。
半日,宇文洛司冲着伊莲榭门外叫道:“来人,送贵妃回弱水轩。”
君瑶不甘的看着宇文洛司,转瞬枫宇等人推门进入的时候宇文洛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那种雍容华贵的样子,而且笑语殷殷的复又戴上了她的人皮面具。
踉跄着走出伊莲榭,再看到外面的天和地时,一种天和地翻转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房。外面的天地再也不是原来的天地了。
一切都变了,她告诉了自己一个未知的充满仇恨的血风腥雨的世界。
而且这世界也再也不是原来的世界了。
他们由一对恩爱夫妇转眼之间就成为了仇人,原来自始至终,她和他都是完全对立的双方。
这天地真的颠覆了。
她是个任性的女子,她觉得此刻再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就像那日涯纪在这里受到伤害自己不告而别直接半夜杀回锦绣园一样。
现在她回宫了,回到他身边。
她从来都没有像眼前这一刻一样想要见到他,回到他的身边,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在回宫的路途之中,坐在贵妃榻上的她一刻心绪一刻都不得安宁。
宇文洛司的话一直都响彻在自己的耳边,她说:“杀了西门浅夏,杀了西门浅夏。”
扶着贵妃榻上帷幔的柱子,她禁不住咬着那方绣着“夏”的帕子,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她素色的衣袖之上。
入宫,行至潇湘馆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而陆思空和易寒等人砸手持宫灯出现在潇湘馆的殿门外。
看到君瑶这个时候回来,忙作揖问好。
“皇上在里面。我们也是方才从未央宫赶来,皇上说在未央宫睡不踏实,这不皇上披了件衣裳就过来了,可巧这个时候贵妃娘娘您回来了。可见真的是和皇上心有灵犀啊。”
君瑶听了,道:“陆公公,易将军。都已经这么晚了你们也赶紧下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众人答应着离去。
枫宇跟着君瑶往前走,禁不住望向易寒,谁知道易寒也在望着他,枫宇立马羞红了脸。
她进去,他正靠在她的书案前看她临摹的温庭筠的诗作,字体娟秀之中透着大气。乍一看确实是出在于女子之手,但只要细看下去,就感觉那字体之中隐隐约约的霸气是那些大家闺秀所没有的。
他一行一行细看,一张一张翻阅。那样一个冷漠的人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这样充满了耐性和细心。
眼角眉梢时不时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君瑶一点一点一步一步的向着西门浅夏伟岸的脊背走去,君瑶低头看着在宫灯的照耀之下,他的影子散落到地上,在她的泪眼迷蒙之中他的影子就像是被无限的拉长,就像是被人故意拉长了似的。
就算是他的影子,模模糊糊大约只能看出他身体的轮廓,但在这样柔灯魅夜的掩映之下显得是那样的富有魅力。
她伸出手来,蹲下身,触摸着他岿然不动的影子的轮廓,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安全感萦绕在她的心头。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和他反目成仇,就连触摸他影子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她完全继承了宇文洛司的美貌和智慧,却没有传承宇文洛司的仇恨。善良的她好不容易得到自己的爱的她是那样的脆弱那样的害怕终会有那么一天她会失去辛苦得来的一切,包括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一副一往情深样子的男子。
不知不觉之中不知道眼泪怎么会那么突然的掉下来,一滴一滴沉重的砸在他的影子之上。
泪眼迷蒙之中她看到那滴眼泪落在了光洁的有着自己倒影的赤黑色的大理石地板之上,而他的影子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要,不要离开我。”一种强烈的恐惧、嗜血的失望深入骨髓似的侵蚀她原本就脆弱的心。
一阵剜心的疼痛从四面八方突然来袭,她无风起浪似的打了一个战栗。
而他,只不过是转了个身而已。
她抬头看到他的时候,看到身后他的英俊的影子。
是啊,他的影子始终都会跟随着他。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们形同陌路或者他真的不在了,那么就连触摸他的影子都会成为一种奢望。
那样的无助,但是这些所有的一切这些惊天地密谋,也只能一个人来承担。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自己挚爱的男子。
他是武功内功如此强悍的男子,有人进来就算是蹑手蹑脚的他也知道。他只是不想打扰她陷入一个人思考的世界里安静的样子。
所以,转身看到君瑶的时候。君瑶并没有在西门浅夏一向冷漠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惊讶。
他放下手中她临摹的厚厚的一本子书,扶起她,把她揽住怀中,道:“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听了,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用自己的手紧紧的环住他的结实而强健的腰肢。
他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晓得也许有些事他们都不愿意提起。
他只是说:“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的。我不晓得你在欧阳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在那里呆不下去的时候不委曲求全自己晓得回来。就说明我还不是那么的让你讨厌。”
她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这样已经足够了,遇到自己不想提及的事情,他就像是居住在自己脑际的精灵一样貌似永远都晓得自己的心思。
半晌,君瑶道:“听别人提及皇上,说皇上和先帝简直就是如出一辙,长的极像,这是真的吗?”
西门浅夏听了,妖孽的眼睛一转,显得更加的迷人,道:“是。我确实兄弟之中无论是性格还是样貌都最像先帝的。也许这也是先帝为什么会选我当太子的原因之一吧。怎么,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
君瑶听了,一惊,原来宇文洛司说的都是真的。君瑶作嗔怒状道:“为什么早不告诉我?要隐瞒我到现在。”
西门浅夏听了,脸上淡淡一笑,道:“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啊。你不问,我自然不答。这难道也算是一种隐瞒吗?”
她和他原来是如此相似的一个人,所以才会走到一起吧。他们是属于同一类人,不会多说一句话,也不会多行一步路。如果别人不多问,就不会多说一句任何的与此无关的话。他们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足以让对方晓得自己的心思。或许在他们之间任何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导致了相爱的两人不能及时的晓得事情的真相。
夜晚,看着熟睡在自己旁边的君瑶,西门浅夏却久久不能入睡。
他起身行至外帷幔,踱来踱去。像是在等待一个人似的。
疏忽,一身黑衣的雪放突然出现在西门浅夏的面前。
“月清一事,到底查的怎么样了?”
“欧阳府里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而且欧阳府向来都是守卫森严,调查起来很有难度。”
西门浅夏听了,略略的点头,道:“越是平静就越是可疑,一定要尽快查。今日贵妃半夜回来,定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趁现在他们大部分精力都用在月清郡主的丧礼之上,一定要查清楚。朕真不想朕的江山和贵妃有任何的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