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放双手抱拳,道:“诺。”便消失在潇湘馆里。
而皇甫锦敏那日被宇文洛司狠狠的折腾了一下,现在几乎是没有出过门。本来身体还算是健朗,只是那日自己那高贵而又脆弱的身体被狠狠的摔打在地上,又受了宇文洛司的恐吓。况且自己本身心里就愧疚的很。于是就抱病在床了。
那日西门浅夏遣陆思空到栖凤殿回来之后说虽然皇甫锦敏依然是神采奕奕,但到底是有受了惊吓的状态。而且今日也总是拒绝任何人的问安,就连晨昏定省的早晚安也都免了。自从见了宇文洛司之后她才变成这样的。不是吗?
于是西门浅夏就更加的狐疑,而且今日君瑶又无故回来。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和一个人有关系,她就是宇文洛司,欧阳府的当家主母。
一切的惊天秘密都要浮出水面了吗?
因为君瑶那日太过悲伤又知晓那样的惊天动地的秘密,哪里承受得住。更何况本身身体素质就跟不上,这样一折腾又伤了胎气,便总不大出门,总是呆在潇湘馆里吟吟诗,看看书,作作画,倒也落得清闲。也许将来这样恬淡的日子不会太多,所以不如活在当下。
枫宇看着君瑶总不大像往日那样悲伤,看着真执笔作画的略微停着大肚子的君瑶道:“小姐自从怀孕之后,虽然略略的动过胎气,好在小姐听太医的话调理的好。而且小姐现在心情总是格外的清爽。不似先前那样郁郁寡欢的。可见都是小姐肚子里的小皇子带来的福气啊。”
君瑶听了,放下手中的做工精细的毛笔,用手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发在内心的笑容立马绽放在迷人的脸上。是啊,现在知晓一切的自己反而变得比以前淡定了,不晓得是自己的心性变了,还是像枫宇所说,真的是肚子里的这个无意之中得来的孩子带给自己的福气。
枫宇看着君瑶幸福恬淡的微笑,忙上来扶住君瑶道:“就说上次小姐回欧阳府回来之后就动了胎气,太后娘娘着急的不得了,并且让自己的御用太医给小姐您诊治。再三的叮嘱了太医们,一定要照顾好您。先前太后那样对待小姐,现在立马就换了一张脸,可见不都是这小皇子的功劳。”
枫宇顿了顿,道:“现在宫中您可是最重要的,而且太后不放心您外出,不是还说在小姐在临盆之前就不要再回欧阳府了,安心在宫中养胎。”
君瑶听了,稍微在宫中走了几步。笑看着枫宇,心内想到:“傻姑娘,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她已经晓得了母亲的真实身份,当然不会让我在怀孕的时日里再踏进欧阳府半步。她这样对待我只是为了她自己的皇孙而已,她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我也容不下我的母亲。她恨不得立马把我捏的玉石俱焚。只是现在她不能这样对我罢了。”
但还是笑笑道:“她这样对我亦只是为了皇嗣而已,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说罢又拉着枫宇下棋去了,暂且不提。
且说,西门浅夏在未央宫里批阅奏折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被软禁的雨妃。
这么些时日已经都没有去看过她了,不晓得她现在是怎么样的境况,她是不是已经悔改。
说着,就对一直站在旁边的陆思空道:“摆驾听雨轩。”
陆思空听了,点了点头,道:“诺。”
但是西门浅夏没有注意到的是,陆思空的脸上显现出从来都没有的畏惧。
觞国皇宫。听雨轩。
西门浅夏从龙辇上下来,看着面前这座宫中除了栖凤殿、潇湘馆外最为奢华的居所,禁不住的叹了口气。就算是皇后吴嘉敛的凤仪殿都没有听雨轩的建造费时费工。
而且雨妃南宫子美素来喜欢热闹,所以后宫中妃嫔平日里都借着当来听雨轩坐坐,也算是拉拢一下关系。所以,向来听雨轩总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而今日听雨轩外除了两个当值的太监之外别无他人,而且听雨轩的大门紧闭着。一副很多年都没有住人的样子。人情冷暖由此可见一斑。西门浅夏虽然知道南宫子美犯下的错不可饶恕,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她死,从来都没有。
看到当她落难的时候,没有一个贴心体己的人来看她,心下一阵悲凉。
推开那扇沉重的巨大的朱红门楣,就像是推开了尘封了千年的迷蒙历史。
听雨轩的院落下堆满了枯黄的落叶,脚踏在上面的时候总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此时,正是冬日严寒的尾巴,寒冷依然在,但是春天却并没有真正的来到。所以这个时候是最难熬的。
一阵凛冽的北风吹来,刮起地上层层的落叶。就像是揭开旧日的伤疤,总是带着难言的刺痛。
“陆思空,你这个后宫总管就是这样对待朕的爱妃的吗?”
说话的时候,西门浅夏冷漠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痛苦之感。
这当然不是陆思空的意思,陆思空倒是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位难伺候的曾经在后宫中叱咤风云、呼风唤雨的妃嫔。要是西门浅夏就像是今日这样突然念旧,想起旧日的欢好来。那自己不是自讨苦吃嘛。
他只是后宫中一个总管太监,比他官职大的还有很多。比如说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陆思空一颤,听到西门浅夏那虽然分贝不大但极具震慑力的话语,陆思空吓得腿都软了。
立刻跪在西门浅夏面前,看到门外守卫的太监不住的拿眼睛往里望,便不敢说实话,道:“都是奴才的不是。害雨妃娘娘受苦。”
幸好西门浅夏笔直的身体使门外站着的两个守卫看不到陆思空的脸,陆思空便使劲的向西门浅夏使眼色。
西门浅夏晓得这其中必有端倪,便道:“陆思空身为后宫总管,这样玩忽职守,疏于怠慢,朕定不饶你。”
还故意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然后转身对着两个探头探脑的家伙道:“你们两个就这样疏于职守吗?就算陆公公一时疏忽,难道你们都是瞎子吗?难道你们就不会动手吗?就这样对待你们的主子。”
听到西门浅夏是真的生气了,二人慌忙连滚带爬的跪倒西门浅夏的面前,大呼着诸如“皇上饶命”之类的话。
但是西门浅夏哪里是那样对这样的小喽啰有耐心的人,况且看到他们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对易寒道:“这样没用的废物,还留下他作什么,还不拉下去斩了。”
没有过多的废话,任由他们两个怎么哭诉,西门浅夏都无动于衷。
看着易寒和禁卫军拉着二人走出听雨轩的大门,陆思空道:“皇上,为何不留下他们的狗命也许就可以套出背后指使的人到底是谁。”
西门浅夏道:“他们不会说的。你以为对方猜不到这一点吗?他们是宁死都不会说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的。朕这样做,只是杀鸡儆猴,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而已。就不信对方就这样耐得住性子。”
陆思空听了,点头表示赞许。
半晌,西门浅夏道:“陆思空,现在人也已经解决了。可以告诉朕到底是谁指使的吧?”
陆思空听了一惊,看来自己真的是瞒不住了。慌忙跪下,道:“皇上。”
西门浅夏并不看他,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往日冷漠百倍。
他慢慢的开口,道:“你告诉朕,是不是母后?”
陆思空脊背一冷,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思空刚想开口询问西门浅夏怎么会笃定自己一定会晓得到底谁是背后真正的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