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眼珠滴流一转,便心生一计。慢慢坐直身子,从后面紧紧的环住西门浅夏的腰,把自己的身子紧挨在他的后背之上,叫道:“浅夏,让瑶儿泡庐山云雾给浅夏吃,好不好?”
那语气更比往日的温柔了百倍。
本来就因为南宫子美的事情伤心此刻醋意大发生气的不行的西门浅夏感觉到君瑶的温暖的气息传遍了整个身体,心里的怨气就消失了大半,又加上君瑶暖香软玉的语气,更是让他的骨头都酥掉了。
哪里还会生君瑶的气。只是心里无限的忧伤。
他转过身,君瑶在他的妖孽的迷人眼睛边看到了似乎是眼泪流过后的痕迹。
君瑶哪里晓得在听雨轩发生的一切,知道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还保留着西门游吉送的东西而伤心生气。心内十分愧疚,道:“皇上不要伤心了,以后这本书再也不会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了。”
西门浅夏听了,看着这个刚睡了一觉之后显得更加迷人的君瑶,不断的用自己的手指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朕哪有那么的小气,不会因为一些旧物而伤心的,毕竟你已经是我西门浅夏的女人了。我只是在为我自己伤心而已、、、、、、”
他把发生在听雨轩以及皇甫锦敏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了君瑶,君瑶一直都注视着一直说话的西门浅夏,他那样淡定从容的讲述着自己和南宫子美美好而浪漫多姿多彩的过去,那样淡定的样子就像是在讲述着一个丝毫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他可以做到这个样子,真的让君瑶感到惊讶。
他讲着自己过去的时候真的是那样的迷人。君瑶真的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这样他们两个就能够永远的在一起了,不是吗?
听了西门浅夏的话,君瑶道:“所以,瑶儿觉得雨妃娘娘是那样的爱着皇上,就算她有着王熙凤那样火炭似的脾气,但是瑶儿笃定她绝对不会给皇上您下药的。”
“但是太后娘娘这样做也是出于一片爱子之心,怕您万一有什么不测,这泱泱觞国怎么办,百姓怎么办,太后娘娘怎么办?皇上您也要理解。所以皇上也不必嫉恨太后,所以皇上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免得生出这些许多误会和事端。”
“太医院的这些太医们多少都有些嫌隙,也是皇上信不过的。不如就让涯纪公子给皇上您瞧一瞧才放心。”
西门浅夏听了,点了点头。道:“听你这样一番开导,朕心甚悦。明日就遣人把涯纪公子请来。”
“正好,瑶儿也有好些时日都没有见过他了。”
“明日他来了,咱们仨到静心堂去吃梯己茶如何?”
“如是,甚好。”
君瑶,莞尔一笑,拉着西门浅夏的手,自己的头轻轻的放在西门浅夏的肩膀上,道:“皇上不晓得,你方才是有多么的迷人。把瑶儿深深的吸引了。”
“如果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看着自窗外投射过来的初春的皎洁的月光,君瑶轻轻的说道。
月光温柔的洒落在君瑶窸窸窣窣的衣服之上,她的脸也笼罩在一片优美的月光之中,她的脸上挂着忧伤和快乐的微笑,也许只有她才能如此自然的把这两种相互对立的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
西门浅夏禁不住吻上她的嘴唇,就像是陷落一个永远都无法醒来的梦中。
他们这样告诉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永远都不要。
这样的夜晚,美得有点儿不真实。
第二日涯纪就来了,一如往常的飘逸。一袭长而宽松的白的丝质白袍子显出他越来越诱人的身材,他的脸亦是更加的秀丽,就像是一个受尽了万千宠爱的大家闺秀。
他从接他的精致的软轿里出来,看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皇宫,就像是看一个金丝辉煌的鸟笼。这里是觞国最繁华最富贵的殿宇,住着天下最为尊贵的人。但是也就是这个无数人争先恐后剑拔弩张想要进来的皇宫,囚禁了他一生的希望,禁锢了自己全部的爱。
再看这座自己无数次进进出出无人敢拦的地方,不知怎么搞的就和往日显得大相径庭了,往日的温馨和烂漫已经被无情的岁月消磨殆尽,现在则多了几分阴谋诡计。
他环顾着四周,看着早春时节的腊月花开,片片花瓣飘落在他的肩头,白色的纯洁粉红的妖冶。片片都是忧伤。
而君瑶晓得他今日要来,便腆着已经隆起的腹部等在不远的地方,涯纪的这一切都被君瑶看在眼底。他紧皱的眉头、忧郁的眼神、单薄的身体。每一样映在瞳孔里都是忧伤。
他再也不是原来的他了,尽管他在人前还是那样的洒脱不羁。但是人后他变得越来越孤独,越来越少言寡语,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忧郁。只是,这些他都没有在君瑶和西门浅夏面前表现过丝毫,只是有些感情总是欲盖弥彰,因为那是完全发自内心的。
涯纪转身,看着被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的一身华服的君瑶挺着隆起的肚子站在那里冲着自己微笑。她右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就像是害怕肚子里的孩子受伤害而要加倍的保护似的那样的自然。而且她的笑时的样子是那样的迷人和清新。就算是有孕在身,身上那种诗性的风流底蕴依然都在,没有因为这些天发生的事,离去的人而减少丝毫。
涯纪也冲着君瑶笑,她的肚子里怀着是他——西门浅夏的孩子。所以自己的保护她,不是吗?
涯纪一步一步的向着君瑶走去,请安道:“涯纪参见贵妃娘娘。”
君瑶听了,示意众人推下。君瑶看着有些憔悴的涯纪,道:“我不希望涯纪公子这个样子称呼我,倒显得我们见外似的。以后还是叫我君瑶吧。”
涯纪,一笑,点头表示赞同。
“我知道涯纪公子在洪荒山修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所以,也只有你才能帮他。”
涯纪见君瑶一语中的,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君瑶接着说道:“你要理解他,他心里始终都有你。只是要他这个一国之主如何放下肩膀上沉重的责任和你走那是不可能的。你要的始终都是陶渊明的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不受任何人打扰的世外桃源似的生活。其实浅夏也希望,只是他一出生就注定了逃也逃不掉的宿命。如果是生在平常的百姓家,依浅夏那种冷漠高傲不愿意与人多沟通的性子,难保他早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去了。但是这种随意洒脱风流的生活,你却可以轻易的得到。所以,在某种意义之上,你是他梦想的延续,你可以做他这辈子都不能完成的梦想。其实,作为帝王之尊,浅夏始终都是我们里面最孤独的。”
涯纪看着她说到动情之处,眼眶不禁润湿了。对啊,就算自己确实是一直与世无争,并不想那些功名仕途的世人所追逐的。但是经君瑶这样一说,自己对于西门浅夏的爱确实是参杂着太多的自私。自己一味想着自私的占有和可以拥有他全部的爱,却从来都没有从他这个天子的角度想过问题。
自己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爱他的一切,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但是,到头来,还不如眼前这个浩如烟沙一样扑朔迷离的女子懂得他,了解他。
“听来使大约说了一下皇上的情况,涯纪也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涯纪什么时候都会尽力的帮助他的,只要他还需要我。”
君瑶和涯纪有一说没一说的并肩向着静心堂的方向走去,他披散着墨色的长发,白色的云杉;她精致高耸的发髻,白色的贵妃服。就像是一对完美的璧人,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他们这样自然地走在一起,还会以为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但是也许他们两个才晓得,才初识的那互相的惊艳,到共患难之后,他和她已经是无处不谈的知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