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发生的一切种种就像是清晰的发生在昨日的事情铺天盖地的闪现在君瑶的脑海里。
竹兰听了这两个丫鬟的对话,唬的连忙喝住道:“不长脸的丫鬟,瞎说什么,我看是太太往日太纵了你们,越发的没有眼色。看我即刻回了太太看你们两个的腿难保。”
两个丫鬟吓得慌忙跪下,难免胡言乱语。
她们说什么,君瑶已经不在乎了。
君瑶起身,看着呵斥下人的平日里总不发脾气的竹兰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姨娘也知道。为什么要瞒我呢?”君瑶又转身看向枫宇,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枫宇道:“原来枫宇你也晓得。”
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两个丫鬟,君瑶面无表情的看向竹兰道:“姨娘,就放了她们吧。她们有什么错,她们只是说了她们看到的而已,不要再为难她们了。”
竹兰看着失魂落魄的君瑶又看着跪在地上一直求饶的两个丫鬟,道:“还不赶紧谢过贵妃娘娘,退下吧。以后仔细着就是了。”
两个丫鬟看着君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连忙谢恩连滚带爬的下去了。
竹兰看着君瑶道:“瑶儿、、、、、”
“姨娘,瑶儿晓得姨娘的意思。瑶儿现在是皇上的贵妃,不会再去想过去的事了,就算瑶儿不再回皇宫,也不会再去打扰七王爷了,他是个好人,他应该过美满的生活的,和七王妃白头偕老。”
竹兰看着满脸微笑的君瑶,心内晓得君瑶只是在假装高兴而已。她道:“傻孩子,七王爷他是个明白人,一定会懂的你的选择的。你是在勇敢的追逐自己的爱情,你们都没有错。你也没有对不起谁的。”
君瑶听了转头,眼泪顺着紧闭的眼睛毫无征兆的留了下来。
“姨娘,我也乏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竹兰不放心的看着君瑶,道:“还是让姨娘送你回去吧,不要想太多。”
君瑶明白竹兰的意思,笑握着竹兰的手道:“姨娘,你别担心,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至于其他的,瑶儿不会去想的。父亲去世以来,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
竹兰又再三再四的嘱咐了君瑶和枫宇许多句,才肯放君瑶走。
弱水轩。
枫宇看着斜靠在窗户边愣愣发呆的君瑶,走上前道:“小姐,大夫说了小姐您是不能久站的。”
君瑶听了,回转身,眼神中凛冽的寒气着实是把枫宇吓了一大跳,“七王爷他、、、、、来找你干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君瑶如西门浅夏般的冷峻和落寞,枫宇只好和盘托出,道:“据七王爷说,回来不过三五日。他来问奴婢小姐您最近过得怎么样?他来问皇上对您好不好、、、、、、”
“那你又是怎么说的?”
“奴婢说皇上和小姐很恩爱,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时常怄气而已。”
“他还好吗?”
“七王爷本来就瘦,现在走了一年更加的瘦了,而且变得没有先前那么的爱笑了,话语也少了、、、、、、”
君瑶听了,心中就像大风穿堂而过,只留下空落落的躯壳,一种穿透心脏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这时候,肚子里的孩子不安分的开始动起来,君瑶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用手轻轻的安抚着胎儿,她苦笑一声道:“孩子,你也在心疼七叔叔啊。都是母亲不好,你叔叔才会变成今天这步田地,所以,你以后要好好疼他哟。”
“小姐,你这恐怕是动了胎气了,赶紧回床休息吧。”
“枫宇,离预产期还有几日?”
“七天。”
“收拾一下,现在我要去客青山。”
枫宇听了,直接瞪大了眼睛,用不敢相信似的眼神看着君瑶道:“小姐,客青山可是在郊外啊,离府这么远。你又挺着十个月即将分娩的大肚子,哪里受得了车马劳顿。”
君瑶听了,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拉着枫宇的手道:“我现在心里堵得难受,是我对不起他,我又不敢见他。客青山是他向我第一次表白的地方,从此就注定我们那段没有夫妻之实的感情生活。枫宇,我只是想去那里看看而已,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多遣几个人跟着去就行了。”
枫宇听了,依然十分的难为情,道:“可是,小姐,夫人那边、、、、、、”
“枫宇,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但是这次我求你千万不要告诉母亲。”
说着,君瑶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砸。
枫宇握住君瑶的手默默的点头。
客青山。翠微湖。
这个时节正是游春的好时节,翠微湖并不像往日那样冷清和寂静,时不时有游春的客船与君瑶的这一条擦肩而过。君瑶挺着大肚子显得有些困难的坐在七尾芭蕉琴的后面。
在这里的山脚下,西门游吉向他袒露心声。也就是在这湖上,西门浅夏向她求婚。如今,她又回来这里,可早已物是人非。
她躲在帘幕里面,透过层层的幔纱看这湖面,因为新添了许多游人的缘故而不再显得寂寞,她静静的抚琴,往事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挟持着她和她的灵魂。
不知不觉,她早已陷入往事之中,琴弦之上慢慢的都是眼泪。
而君瑶不知道的是,在另一条船上西门游吉一身露白色的蟒袍站在游船的船舱之中看着泪流满面的君瑶,眉头紧锁,眼泪哗哗的模糊了他的视线。
“傻姑娘,我晓得从始至终你的心里都只有皇兄一个人。但是,你依然愿意和我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饮食起居,陪我看书写字,我已经很满意了。虽然你在做本王的王妃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夫妻之实,但是那段时光却是支撑着我在边关度过这么艰难的一年的。你不需要愧疚,你并没有对不住的地方。今生今世我都会守护在你的身旁、、、、、、”
君瑶本来就到了即将临盆的日子,又加上车马劳顿,忧思过度,显然是动了胎气。肚子就像是翻天覆地似的阵阵绞痛,枫宇看着这样有些痛苦的君瑶道:“小姐,你不要吓唬枫宇啊。”
“枫宇,我好像是要生了。小姐,这穷乡僻壤的,离家有那么远,应该怎么办啊、、、、、”
“枫宇不要慌,我看我们是回不去了,只好在这里生了。你去吩咐人烧热水、拿干净的绸布来。”
枫宇听了连连点头,对着身后的一干人等道:“赶紧来人,把小姐扶进卧榻。”
西门游吉看到船上有些混乱的场景,忙道:“御医和产婆赶紧过来,随本王一同过去。”
两艘船慢慢的靠近。
枫宇恰好端着一盆满是鲜血的水盆从里面出来,看到西门游吉带着御医和产婆上了船,就像是找到救星似的道:“七王爷,还是您想得周到。”
西门游吉一笑,道:“先别说那么多,还是先让御医和产婆进去吧。”
枫宇带着御医和产婆进去之后,西门游吉对站在身后的原宪道:“眼看着已经夕阳西下,这里晚上冷,洛妃、、、、、、、哦,不,贵妃娘娘在这里受了凉不好。赶紧回去告知皇兄,让他赶紧过来吧。”
原宪答应着退下。
君瑶凄厉的叫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一声比一声痛楚。西门游吉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