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宇文洛司的身后站着的是往日总是贤惠大方的忻妃娘娘馨怡,而此刻她一身杀手的打扮脸上的表情和宇文洛司的如出一辙。
吴嘉敛的眼神中满是愤怒,她死死的盯着馨怡,像是在谴责她对整个西门皇室的背叛。
“忻妃,你为什么要这样欺骗大家,皇上哪里对不起你,现在你竟然要这样对他?”
而回应吴嘉敛的只有馨怡冰冷的和先前大相径庭的眼神。
“你说啊?”她站起身,使劲的摇晃着馨怡的胳膊,然而一掴明亮的巴掌突然之间落在吴嘉敛的脸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要来问我。好啊,我就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的全家上下百十口就是丧命在你深爱的人手下,我的父母,我的姐姐,她是赤修王爷的未婚妻。为什么皇上总要和赤修王爷过不去,赤修王爷什么都没有,就连他看上的女人他也不放过、、、、、、”
皇甫锦敏拉着吴嘉敛的手,看着她一边被煽的通红的脸庞道:“皇后,要不要紧。”
吴嘉敛的眼中噙满了眼泪,硬是憋了回去,摇了摇头。
“皇后她是无辜的,你们有什么气都冲着哀家来、、、、、、”
这一夜,整个皇宫注定是要陷入混乱之中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她还是个孩子,而且,她的身上也流着你女儿的血也就是流着你的血液。你就这么残忍亲手杀了自己的外孙女、、、、、、”
“当时姐姐在冷宫中亲手打掉我腹中的胎儿时,有没有想过我心里的滋味。现在我统统都还给你,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孽障,凡是流着西门家血的都是孽障。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现在妹妹亲手杀了你的亲孙女又有什么错呢?”
“你真是疯的不可理喻。”
“是,我疯的不可理喻,但是还不都是你逼得、、、、、、”她哈哈大笑,然后看到视线之中西门浅夏渐渐走近的身影。
她站在高处,指着西门浅夏的鼻子道:“西门子诸,我也尝尝失去至亲骨肉的滋味。”她冷冷的大笑,揭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展现在西门浅夏和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和君瑶的一模一样的脸。
除了皇甫锦敏和馨怡之外的所有人都几乎同时的叫出声来。
“对啊,我就是子妃。而我的女儿是无辜的。是皇甫太后当年亲手杀死的人、、、、、、”
而西门浅夏就像是完全不去在意她的话,接过太后手中的貌似已经熟睡的帝姬,冰冷的肌肤。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裹着已经凉气的婴孩的襁褓上。
“帝姬,父皇看你来了、、、、、、你为什么不等等父皇,不等等你的母妃、、、、、、她还在等着你回家呢、、、、、、”
当君瑶和涯纪两人出现在栖凤殿正殿的大门外,夜风吹拂这二人单薄的衣衫,吹起他们凌乱的发丝的时候,当看到西门浅夏紧紧的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帝姬的时候,君瑶捂住自己的嘴唇。
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头重脚轻的感觉盈满了整个身心,这个时候要不是涯纪紧紧的扶住自己,恐怕自己早已倒在地上。
她近乎疯狂似的跑进去,风带起她美丽的散开的长发,猎猎的白色睡袍飘起,她叫了一声:“帝姬。”然后整个栖凤殿的人都向她看去。
她跪在地上,从西门浅夏的手中抱过帝姬,她红扑扑白洁的小脸蛋没有任何的痛苦之色,就像是睡熟了等待着母亲把她叫醒。她的眉毛像她,眼睛像他,狭长的凤眼之中总是水汪汪娇滴滴的。她永远都忘不了在客青山山脚下的畅春湖上生下她后和她的第一次谋面,和自己有着诸多的不同,但是母女连心似的几乎和自己想象中的相貌一模一样,这些她都还没有空闲告诉她,来不及看她成长,来不及去爱,就这样阴阳相隔。
“帝姬,帝姬,你是你父皇和母妃的心头之爱啊,你还那么的小,甚至你还没有满月、、、、、、、”君瑶就像疯了似的紧紧的抱着已近死去的帝姬,任由西门浅夏怎么劝都不肯放下,她眼神呆滞的看着空间中某一个不能地位的地方,就像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了她和她的女儿。
整个栖凤殿都静了下来,每个人都看着悲伤的不能自已的君瑶,默默的流下眼泪。
此刻宇文洛司,或者说是苏子雅拿着剑的左右轻微的颤动,她的脸上溢满了悲伤,但是转瞬即又消失。
为什么报了仇的自己却是那样的悲伤,自己的复仇之路,付出最大的代价就是搭上了自己的女儿和她一辈子的幸福。
而此时,平时总是讨厌君瑶讨厌到要死的皇甫锦敏的眼神中满是抱歉。
“贵妃,都是哀家的不是,哀家非要拆开你们母女。如果不是哀家硬要在潇湘馆抱回尚未满月的帝姬,她就不会有事。苏子雅她的仇人是哀家,是哀家让你和皇儿,还有皇孙受到牵连、、、、、”
君瑶听了,遥遥头,但是并没有看向任何人,道:“不是的,是苏子雅一定会要她死,无论她身在何处,苏子雅都会找到她的、、、、、、”
她抬起头逼视着拥有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脸孔的苏子雅,道:“害死我的孩子的人是你、、、、、、是你害死了你亲身女儿的亲骨肉、、、、、、你是我的母亲是帝姬的外祖母啊、、、、、、”
“我只是你的母亲,却不是她的外祖母、、、、、、”她冷笑一声,眼神亦如往昔般犀利。
“这些年来,你的心里就只有仇恨,装不下任何人。你生下我,从小教授我诗书礼仪,对我百般的宠溺,只是因为你看到我和你有九分的相似而已,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只是你复仇的一枚棋子,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她把孩子交给西门浅夏,走到栖凤殿的正中央,伸开双臂,先前羸弱的气息一扫而光,俨然是个是个男人也不及的智者。
她大义凛然的指着站在凤椅之下的苏子雅接着道:“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私心,你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嫁给父亲,但是你并不爱他;后来你杀了他,杀了月清姐和月姨娘,只是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你设法杀了乐舞姐,栽赃陷害给西门浅夏只是想引起我对西门皇室的仇恨,你和鬼面赤修设计把我和浅夏围困谷底在浅夏身上下了烈性的春药,只是为了让我进宫怀上龙种,然后你再亲手把她杀掉,把忻妃馨怡安插在后宫之中,是你把涯纪骗进欧阳府挑拨他和西门浅夏的关系让浅夏失去左膀右臂,是你派人去杀了雨妃南宫子美、、、、、、”
听到这话的苏子雅眼中一怔,竟没有想到君瑶会知晓的这样多,但是眼神随即被无所谓的眼神替代,“是我让乐舞带着人皮面具出现在狩猎场的,所以,那天西门浅夏射伤的就是先帝晚年的宠妃馨妃也就是你的乐舞姐,那是因为她必须得死。因为只有她死了,你才会痛恨西门浅夏,才有可能帮我复仇,二来她抢了先帝的宠爱,西门子诸是我苏子雅的男人,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杀南宫子美,是因为她又笨又蠢,我已经通过她的手在你和西门浅夏的身上下了春药,所以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
在苏子雅和君瑶的这些话中,每一个真相都足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惊肉跳,更何况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真相。
在苏子雅停顿的时候,只见在场的每一个人皆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惊讶和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