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国皇宫。听雨轩。
一个身着粉红色坎肩,内罩百合大排穗拖地长裙的美人斜斜的靠在小巧古朴宫殿里唯一的一张墨黑檀木做的美人榻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尤其是嘴唇显得额外的妖艳,就像是听雨轩里全院的火红玫瑰,在朝阳的照耀下粉翠欲滴,让人看了禁不住就要吻上去。西门浅夏也曾一度沉醉在这似玫瑰一样的女人令人销魂的吻里。
她头发高耸,斜插着黄金做成的步摇,随着她说话时头部的摇摆,那步摇就像在风中舞蹈一样。她的眼睛透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眸子不曾离开过面前的书页,那书的书背上赫然写着醒目的《茶经》。
这时子思从外面走来。走到南宫子美身边窃窃私语了起来。这时南宫子美脸上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道:“原来是第一皇商欧阳玉的二姑娘,炙手可热的京都第一才女。”子思立在南宫子美的身边,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娘娘,明日的太后寿宴,她亦要来的。”
雨妃南宫子美看了看身后的子思道:“进宫好啊,本宫最近正寂寞呢。”她这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恶毒的怨妇。可是下一秒她的眼神中就透满了忧郁。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觞国皇宫。栖凤殿。
偌大的栖凤殿里隔着中间铺了墨玉色的琉璃地板砖的两侧整齐的摆了四排稍有差异的不同材料不同质地的案几,皆都是雕龙刻凤,奢侈中透着古朴。隔着走廊的两排除了栖凤殿靠近那张唯一的黑檀木太师椅的右侧的黄金案几外,一侧皆为百万的松木制成的案几。后面的的两排比前面两排的桌椅显得柔美了许多,少了几分霸气,多了几分曲线之美,皆为槐木,亦是上好的了。
美酒菜肴早已布满了每一张桌椅,四周站满了着同样宫装的宫人。君瑶知前面是男人们的座位,后面肯定是女眷们的位置了。
果然对面第一排从左到右依次坐着皇室的皇子皇孙,后面的那一排是各位王爷的内眷,皆只带一名正室。君瑶前面是朝中的各位大臣,皇商。君瑶同宇文洛司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各府也大都携了小姐来。
一时间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可是那个太师椅和太师椅右侧的黄金案几依然空着。栖凤殿的主人是当今太后皇甫锦敏,那张太师椅当然是她的无疑。那张黄金椅应该就是当今皇帝西门浅夏的了。虽然只与他见过一面,但不知为什么,君瑶很期待他的到来。
这时君瑶静静的坐在宇文洛司的身边,宇文洛司则忙着与其他各府的女眷们说着家常话。那些太太们亦不忘了夸赞君瑶的稳重,漂亮。君瑶亦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在意。
些许时间过后君瑶见西门游吉着一身藏青色蟒袍,脚蹬着做工上好的绣着极细的花纹的靴子,头发用白色的丝带束在脑后,妖孽般的眼睛中透露出英俊和不羁出现在大厅里。在与那些王子皇孙达官贵人目光交接时,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
一个身着艳丽,浑身散发着灵动气息的妩媚女子庄重而又不失仪态的挽着西门游吉的臂膀。西门游吉亦配合着她相向人们显示着他们的伉俪情深,相敬如宾。那个温润如玉的女子,君瑶在家的时候就听宇文洛司说过,她是江南水师提督慕容诚的女儿慕容晓雅。
五岁能书,七岁能诗,十二岁就弹得一手好七弦琴,十六岁就已在江南名声大噪。先帝西门子诸还在时就已把她指给西门游吉,现在是西门游吉的正室。慕容诚掌管着江南一带的全部水兵,船只。以他多年来在江南挣得的名声地位,朝廷江南的平定还是要倚重他的。
皇室和他们的联姻大多都是政治联姻。王子皇孙侯门小姐的幸福在国家的稳定,权力的角逐中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如同草芥。说到头来,他们不过都是为了维护统治地位的棋子。
想到这里,君瑶的内心一片凄然。不同的是这样的璧人幸亏是指给了西门游吉,也算是她的幸事。如若陛下一时冲动把这样娇弱灵秀的女子指给那些不知怜香惜玉的莽夫,才是不幸中悲催。虽然她对于西门游吉解除亦不过两次,但她心里的直觉告诉她,他是个疼爱女子的男人。不是那般浊物所能比拟。
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西门游吉和慕容晓雅可是在众人面前做足了功夫。就连君瑶也差点被他们刀枪不入的演技骗了。如若后来不是她和西门游吉的感情纠葛,和慕容晓雅的恩恩怨怨。
西门游吉扫视全场,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纵观全局。当他看到那坐在角落里正低头品茗的画着精致鹅黄梅花妆的女子的时候,脸上竟流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微笑。这时,正低头喝茶的君瑶却浑然不觉,待她抬起头来时,西门游吉正在和慕容晓雅把盏言欢,嘴角浮现让人难以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