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裴远望怎么说?”南宫子美一边拆卸头上的首饰一边说道。
“裴大人说,欧阳姑娘好像前些日子被一群黑衣人不明不白的掳了去,一夜未归。而且第二天回来时穿的是一种很是奇怪的衣裳裙子。”子思忙为南宫子美宽衣道。
“哦,竟有这样子的事?”南宫子美停顿了一下,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接着说道:“本宫今儿还觉得奇怪了来着,怎么欧阳玉这个老家伙放着可以把她的宝贝女儿送进宫来当皇后的机会不要,就许给了老七。原来是开了苞的不值钱的破鞋,那老东西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吧。”
“娘娘是说、、、、、、那夜、、、、、、”子思被自己的思想狠狠的吓了一跳。
“不然呢,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无缘无故的掳了去,还一夜未归,次日又毫发未伤的平安归来。不是那个了还能怎么样啊?”此刻已经退下繁琐的宫装泡在大大的浴池里的南宫子美一边颇为妩媚的撩着池子里飘荡着玫瑰花香的热水说道。
“不管是何人所为,倒帮了本宫的忙了。子思,你猜要是老七和太后知道了这个新娘子是已经破了身的,会发生什么呢?你就等着看好戏吧、、、、、、”南宫子美哈哈一笑,滑入水底,空留热气氤氲的水面上的笑声以及面露迷茫之色的子思。
欧阳府。弱水轩。
宇文洛司着丝质的单薄盛装出现在弱水轩前,身后一个紫衣服的丫鬟替她撑着油纸伞,三五个丫鬟不断的拿着绣着西施捂胸的大美人团扇不住的为她扇着风。她今日的头发都纨在了脑后,斜斜的插满了步摇,步摇上长长的流苏坠下来直垂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
后面三五个丫鬟皆手捧着大红的托盘,托盘上披着大红的绸缎。
枫宇听见有人传宇文洛司来了,便急急忙忙迎了出来,作揖道:“枫宇见过夫人。”
宇文洛司微笑道:“小姐呢?怎么没有出来见我。”
“回夫人,小姐正在午睡。”
“哦,她平日里总没有午睡的习惯的,怎么今日竟如此反常。我进去看看她,不要生什么病才好。”宇文洛司说着便向室内走去。
宇文洛司走进去,看到君瑶随意侧卧床上,光裸着着脚丫,一袭乌黑的秀发直垂到地上。丝绸锦被就放在身侧,绣塌边的落地窗户大开着,风只从窗户里灌了进来,迎面而来的宇文洛司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们越发放纵了,小姐就这样子睡着了,不着凉才怪。你们是怎么侍候的,被子也不给小姐盖,窗户还大开着。你不知道再过几日小姐就要大婚了吗?”宇文洛司显然是嗔怒了,呵斥枫宇道。
枫宇听到宇文洛司如此说,慌忙跪下。
这时原本在假寐,不想见任何人的君瑶从床榻上下来,行至宇文洛司面前,道:“母亲休要责怪她们,是我要她们这样做的。”
宇文洛司看着面色苍白,眼睛肿的桃儿似的眼睛,比往日羸弱的多的君瑶道:“傻孩子,怎么就成了今日这番光景?”
“你们都下去吧。”君瑶对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枫宇道。
君瑶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鲜艳的嫁衣,突然觉得甚为刺眼。
“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说着宇文洛司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鬼面赤修到底和母亲是什么关系,他怎么会那么的了解我?无缘无故的把瑶儿掳走,第二天瑶儿又平安无事的回来。这难道不是一个阴谋吗?这一件件一桩桩不得不让瑶儿生疑,母亲究竟还有多少惊喜要留给瑶儿,瑶儿还真是不敢想象了呢?”君瑶紧紧的盯住淡定从容的宇文洛司。
宇文洛司看着狠狠的瞪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她深恶痛绝的敌人似的。冷笑了一声,“不想我含辛茹苦养了你快要二十年,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沤我。你觉得你的母亲会害你嘛?”
宇文洛司看着面露痛苦之色的君瑶道:“我承认,鬼面赤修确实是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他对于你的了解也是通过我。”
“不管母亲做什么瑶儿本无权过问,但瑶儿着实是讨厌被欺骗的感觉。莫名其妙的被当作是棋子、、、、、、”君瑶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左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君瑶不相信似的看向此刻风轻云淡就好像她刚才什么也没有做的宇文洛司。
要不是脸颊上传来的清晰的疼痛感,她怎么会相信从小都宠她爱她教导她的母亲会狠下心来打她。
“、、、、、、母亲、、、、、、”眼泪沿着君瑶火辣辣的脸颊流了下来。
宇文洛司看着面前这个就像是自己的影子的年轻女子,面上闪现疏忽而过的疼痛,转瞬又恢复了平静,道:“你什么时候变得有这么多的问题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进宫陪在西门浅夏身边,但你不想想你乐舞姐是怎么样子不明不白死去的,现在她尸骨未寒你就要去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去给你深恶痛绝的人当枕边人吗?”
“是,瑶儿是曾经这样想过,那又怎么样?”
“但是你不是已经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西门浅夏的求婚了,不是吗?”
听到宇文洛司如此说,君瑶突然觉得面前的女人虽然有着一张甚至自愧不如的姣好面容,但是却让人感到可怕。
“你爱他又恨他,西门游吉和他是如此的相似而且又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所以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你到底喜欢的是哪一个,对吧?你不想选择,你父亲和我帮你选还不行吗?”
君瑶瞪大眼睛,珠泪涟涟的看着娓娓道来的宇文洛司,就像是被说破了心事似的不住的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母亲。”
“你最好最近好好养病,就不要再去见他了吧。”说着宇文洛司托着曳地长裙,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瑶静静的怔在那里,她不知道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西门浅夏还是西门游吉。
微风吹来,她的头发紧紧的贴在她沾满泪水的面颊上。
七夕。是个充满了肥皂泡泡的烂漫的日子。牛郎织女在鹊桥相会,互诉衷肠。这一天觞国皇室两兄弟同时大婚,双喜连门。
然而这是幸福的开始,还是杀戮的开始,阴谋的开始,抑或是凄凉的开始。
在这片太平连年的富庶的土地上,正举行着两场盛世的前所未有的婚礼。
整个觞国皇宫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的狂欢之中,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典雅的宫商角羽之声传遍了半个京都。宫里的每个人都显得那样的高兴,行色匆匆的行走在挂着五彩宫灯的青石板路上。
就连今半的全部店铺都在牌匾上挂上了红色的绸带,皆人人衣着鲜艳。
今半的主干路上,一路浩浩荡荡的人马辇车吹吹打打的站满了整条街道。
一乘十六人抬的大红的轿子在队伍的正中间显得甚是富丽堂皇,十六个衣着鲜艳的面目俊秀的小厮抬着这剩载着君瑶的轿子缓慢的向前蠕动。
外侧的四人分别是宫、商、角、羽四人,在君瑶每次出门他们都是陪在左右不离君瑶的,除非君瑶在没有得到欧阳玉和宇文洛司同意就偷偷的逃出来的时候。
君瑶平时里是不喜穿红的,但此刻却穿着堪比皇后吉服的华丽喜服静静的坐在轿子里的用蚕丝做成的坐垫上,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今日他画了难得的粉翠欲滴的嘴唇,鲜艳的颜色就象是喷薄欲出的火焰,迷人而又娇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