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盖着红盖头也看不真切,道:“妹妹给姐姐们请安。以后还望姐姐们多多照应。”
又转向枫宇所在的方向道:“枫宇,还不快给姐姐们搬椅子来。还让姐姐们站着不成。”
慕容晓雅握住了君瑶的手道:“妹妹不必着急。她们原是只配伺候妹妹的。哪里还需要赐座。妹妹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们了。”
君瑶方知这些女子只不过是一些没有名分或者名分很低的的侍妾罢了,也就不好言语什么。
枫宇自斟了桌子上的茶递给君瑶,君瑶亲递给慕容晓雅。君瑶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道:“姐姐,喝茶。”
“从秀锦阁出来也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了,还真有点渴了。妹妹也吃。”说着,慕容晓雅拿了起来饮了一杯。
“我只吃普洱。”君瑶说道。
“沏露,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亲自嘱咐你万事都要仔细吗。怎么会犯这样子低级的错误。”慕容晓雅已经换了一张颇为严肃的脸看着跪在慕容晓雅面前的沏露道。
“回颦妃。都是奴婢没有办好。因为锦绣园里年年对于普洱的需求很小,所以奴婢、、、、、、”沏露面露难色的说道。
君瑶只静静的看着慕容晓雅,看她究竟要演哪一出戏。
只见一直站在慕容晓雅身后的着淡绿色开襟大百合裙子,长的清新雅致,尤其是眼睛颇为有神的女子说道:“晚秋倒是平时也吃些普洱。如果洛妃不嫌弃的话,嫔妾可以去秋霜阁拿些过来。”
君瑶冷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衣着华丽,神采亦与别个不同,叫人看着感觉到一种颇为亲切的熟悉的感觉。
慕容晓雅看着这个叫晚秋的女子,冷笑了一声道:“你那秋霜阁的东西也配拿来给洛妃吃。如若洛妃吃了不久也是奴婢了吗?”
君瑶听了这话刺心,道:“姐姐,休要责怪晚秋姐姐,晚秋姐姐也是为了妹妹着想。晚秋姐姐的心意妹妹领了,如今虽说已经七月天气,但也是极热的。就不麻烦姐姐去跑一趟了。只让沏露去另沏一壶六安瓜片拿来就好了。”
“好了,妹妹。如今外面女客众多,还需要我去照应一下。我也不便在此地久留。妹妹好生休息吧,想必今日也是很累的。”慕容晓雅说着起身,向外走去。
又断了顿,对沏露道:“还不去给洛妃沏壶六安瓜片拿来。”
君瑶作揖,道:“姐姐慢走。”
那个叫晚秋的侍妾多看了一眼君瑶,似是要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离去了,那远去的背影,叫君瑶感觉到亲切。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温暖感觉就像是清晨的露水一样让君瑶觉得舒服。
“她到底是谁?在哪里见过吗?”君瑶自问道。
“小姐,来吃点东西吧。这样子的小菜亦挺清淡的。”枫宇在桌子上放下碗筷看着君瑶不住发呆的背影说道。
“枫宇,你去哪一副棋来,就摆在那书桌旁边的案几上就好了。”君瑶就像是没有听见枫宇说什么似的说道,一副答非所问的慵懒美样。
“小姐,你还是好好的吃点东西吧,又作什么拿那劳什子?”
“你只管拿你的就是了,我自有用处。”
觞国皇宫。
如果说白日里万众腾欢,那此刻的景象就像是过上元节似的。宫里除祭祀、重大节日之外是不允许见火的。烟花爆竹之类就更别提了。自是禁止的。
而今夜宫里则买了诸多的烟火,在宫里的空闲的广场上有内务府专门人员放。天女散花的烟花在皇宫上方散开,把皇宫映的像个万象的万花筒。
未央宫。
未央宫里灯火通明,往日里难得像今日这样显得灯火辉煌。
未央宫里里站满了衣着艳丽的宫人,但个个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冷漠的就像是刚从冰窖里走出来的冷人儿。
西门浅夏一身明黄色龙袍呆立窗前,双手随意的背着身后。看着窗外的天空上四散开来的烟花,轻轻的叹了口气。表情落寞,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寒气。就好像这里不是一国之君的寝宫而是那嫦娥住的广寒宫。
漆黑的眸子里像藏着汪洋大海似的,所有的悲喜让人捉摸不透。
陆思空从外面走进来,就觉察到这空气间流淌着的压抑的气氛,本是喜庆的日子,可是未央宫里这样奢华大气的打扮却显得与外面烟花盛开、喜庆肆意的日子格格不入。
陆思空示意站在一边的宫人们退下,行至西门浅夏身边。
“你把东西给她了吗?她,就没有要转告朕的吗?”西门浅夏没有动冷冷的说道,仿佛他和人说话的时候向来都是不屑于一顾与人对视似的。
可是陆思空还是听出来西门浅夏说道“她”这个字时的时候,连声音都在发抖。陆思空当然晓得这个“她”指的是谁。
晚风吹来,吹动西门浅夏额头的碎发,陆思空明显的感觉到西门浅夏在晚风的吹拂下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就像是春天飘荡在空中的风筝。陆思空看着西门浅夏强权背后的落寂背影,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个皇帝的孤寂。
原本想把在锦绣园的遭遇如实的禀告给西门浅夏的,但他终究没有说,只是淡淡的说:“回陛下,奴才已经把那匣子交给了洛妃。洛妃说谢陛下圣意,叫陛下不要记挂。还说,还说、、、、、、”
“作什么这样吞吞吐吐,还说什么啊。”
“洛妃说,祝陛下和皇后百年好合、、、、、、”
听到这些话的西门浅夏无缘无故剧烈的咳嗽起来,大手落下来,陆思空刚递过来的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焚石俱碎。
“君瑶,你好狠的心啊。枉朕平日里那样对你,如今,不想,姑娘竟是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儿。那姑娘素日待朕的心都是假的吗?”西门浅夏心内想到。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日觉得人生的失意,眼泪沿着他的妖孽般的眸子里流出来。堂堂七尺男儿,竟在无意之中留下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
陆思空看到华丽的大理石上,西门浅夏精美的靴子边倒映着西门浅夏悲伤的侧脸,一大滴似水珠的泪珠落在光滑的地板面上。
“皇上。”陆思空慌忙跪下,声音中满是颤抖。
“现在几时了?”依旧是冷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已经戌时了,吉时就快要到了。太后娘娘此刻已经摆驾凤仪殿了。”陆思空甚至可以感觉到西门浅夏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
“好,摆驾凤仪殿。”
锦绣园。洛神殿。
几十对红烛把洛神殿照耀的格外鲜亮,不住的跳跃的烛光就像是希望和毁灭的火苗,一下下扑闪闪的摇晃在君瑶深邃的瞳孔里,就像是一簇簇飘荡在春风中蝴蝶花,整个洛神殿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味。
从远处看这座飘荡在水中央的宫殿,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君瑶呆立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灿烂了一整个天空的烟花。
“小姐,窗口风大。您还是进来吧。估摸着王爷也快要来了。”枫宇捡了一件红色的鹿皮披风披在君瑶的身上道。
“今儿是七夕,牛郎、织女现在一定是在鹊桥相会。‘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似人间无数’。你看那天空中盛开烟花,就像是吴皇后的娇艳的脸,肯定是个不俗的人儿。素日也算是说尽了情话,可今日还不是忘却往日所有的情谊,面脸堆笑的册封他的新皇后、、、、、、”说着,君瑶画着精致的新娘妆的小脸儿上滑下成串的晶莹剔透的泪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