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的歌声当真只应天上有。”抚纱不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
“是吗？不过也许往后本宫都不会再亮歌喉了！”幽兰沉默了一会儿，道。
“却是为何？此外奴婢有一事不明，方才娘娘与李妃针锋相对，是否太过冒险。”抚纱闻言，有些担忧，小声地问到。
“不过一探究竟而已，满座妃嫔，依序而坐。除了皇后娘娘坐在皇上身边，离皇上最近的便是李妃娘娘和柳妃娘娘了，接下来是琪妃娘娘和梅妃娘娘……”幽兰看了抚纱一眼，道。
“那又如何？”抚纱依旧疑惑。
“本宫问你一句，你可知今次的座位是谁安排？”幽兰问道。
“司礼鉴！”抚纱毫不犹豫地说。
“没错，很多人都会这么认为。这就是李妃聪明的地方。”幽兰微微一笑。
“娘娘的意思是？”抚纱已经明白了幽兰的意思，心下也佩服公主缜密的心思。
“可是娘娘一展歌喉，不怕那些娘娘们嫉妒吗？”抚纱转而一脸担忧，道。
“从本宫进宫以来，嫉妒本宫的人又岂在少数。你看看今日，说话最多是谁？”幽兰笑道。
“自然是李妃娘娘。”抚纱说道，心下想，公主您也说了不少。
察觉到抚纱眼珠子轻微的转动，幽兰笑道：“是在想本宫也多言了是吗？”
“奴婢不敢。”抚纱心下一沉。
“无妨。三宫六院之首的皇后娘娘尚且没有启齿，李妃却频频向本宫发难。这等作为，完全是在挑战宫中秩序，任你恩宠再盛，你终究不是皇后，怎敢当着众妃嫔的面儿，如此这般。本宫知她想让本宫成为众矢之的，故不想抚琴，奈何皇后开口，不得推脱。”幽兰说道。
“娘娘这般行止给足了皇后娘娘面子。”抚纱说道。
“非也。本宫亦是在给皇上面子，你们方才都没注意到皇上的脸色见沉吧。本宫拒了他的邀请自当要还他一个脸面。”幽兰摇摇头，道。
“奴婢斗胆一问，娘娘这么做是为了环儿姐姐吧？”抚纱上前，悄声问道。
“丫头，在这宫中，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过好奇的为好！走吧，回宫。”幽兰虽是一惊，却还是一脸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
“谨遵娘娘教诲。”抚纱说道。
“张公公，起轿回宫，娘娘乏了。”一旁的清泉对张翼德说道。
“兰妃妹妹可否留步一叙。”清泉正好挽起轿帘，幽兰刚要上轿却被李妃拦下了，幽兰嘴角微微上扬，停下了步伐。
这样一来，事情的发展比她想的还要顺利。
“李妃姐姐方才没有尽兴么？”幽兰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柔声问道。
“尽兴，本宫自然尽兴。妹妹精湛的琴艺和优雅的歌喉仍萦绕在本宫耳畔，焉能不尽兴。”李妃回道。
“那恕兰儿愚钝，不知姐姐有何事要跟妹妹叙叙？”幽兰确实不知李妃要跟她叙什么旧，两人的交情至多也就是这些口舌之争的场合了，私下几乎没有交集。
“那就烦请妹妹劳动玉足移驾承礼亭，此处人多嘴杂，可不是叙旧的地儿。”李妃言道。
月正明，更显夜色浓。夜空里忽而悠悠一抹乌云遮蔽朗月，风吹过，此刻的承礼亭显得格外清冷，亭边的梧桐，偶尔落下几片枯叶，更添秋色萧索。
“妹妹的琴技歌艺之高，可谓超乎本宫想象啊。妹妹究竟是何出身？”李妃倒是颇为直截了当，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琴瑟之艺，唱曲儿之能，不过是姐姐们抬举，并非兰儿技高。至于兰儿的出身，不过寻常人家，实在不值姐姐费心深究。”幽兰回道。
“好一个寻常人家，能养出妹妹这般绝色出尘，本宫实在是不能置信。”李妃质疑道，不过她早就知道幽兰出身几何，这般询问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的消息是否可靠罢了。
“难不成姐姐怀疑妹妹出身青楼不成？”幽兰心下想着，凭阎相的实力，若想知我家底，还不是易如反掌，她也实在是猜不透李妃这番所谓的叙旧是为了哪般？
“青楼的女子纵使再绝艳也摆脱不了风尘女子的姿态。妹妹若有难言之隐，可向本宫倾诉。”李妃话锋一转，柔声言道。
“多谢姐姐美意，不过兰儿确实出身寻常人家，姐姐若是不信大可查查。兰儿确无难言之隐。”幽兰回道。
二人言谈不过半个时辰，便各自回宫了。原本就无多少交集，更何况都是皇帝的宠妃，说得厉害一些，便是相见不如不见的关系。宫中的残酷，就在于，也许在宫外李蕙儿和云幽兰是可以彼此相互依偎的，但是在宫中却只能彼此争斗，相生相杀，纵使幽兰无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于幽兰而言，她只需达成自己的目的，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