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云轩心里依旧激动不已。他拿出那张请柬,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仿佛想将那人隽秀的字迹一笔一划都印在脑海中,刻在自己心里,他从请柬中看到了曙光,他觉得他离幽兰又近一步了哪怕只是一小步。整晚他都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脑海中想着明日赴宴的情景,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在脑海里像戏剧般上演了一遍又一遍。
窗外月明星稀,云轩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又想起了幽兰,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却不知那人此刻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想着明日的事呢?他呆呆地负手站在窗前,晚风带来了些凉意,他也浑然不觉。直到小六子进来伺候他就寝,他才回过神来,都已三更天了。小六子伺候他睡下又替他掖了掖被子后便出去了。小六子出去后,云轩却突然睁开了眼。
夜,从未这样漫长!他,失眠了!
翌日,当第一声鸡鸣响起,云轩就醒来了,一宿难寐,今早醒来,却毫无疲乏之意,连云轩都觉得惊奇,不过与云家二小姐相约午时见面,这会儿离午时还十万八千里,还早着呢。索性起身从行李中拿出衣服,比划比划,像极了要娶亲的相公。挑了一套稍微正式的衣服,依旧作儒生打扮。
“公子,时辰尚早,您要不要再歇一会?”小六子端着洗脸盆进来了。
“不用,毫无睡意。小六子,你来瞧瞧,公子我穿这身衣裳如何。”云轩整了整衣裳笑意盈盈的问道。
“公子,您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的。”小六子仔细打量了一下云轩回道。
“不要花言巧语,我要听实话。”云轩有些怀疑,毕竟宫里哪个太监宫女不阿谀奉承啊,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只是眼下他真的需要最中肯的意见,在他看来,他和幽兰成与不成就看这次赴会的情况如何了,倘若真的从此各行其道,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所以他才特别谨慎,想要把每个细节都弄得完美。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公子若不信,可在街上随便找一路人询问。”小六子拱了拱手。却不是他奉承,的确如此。天生帝王,穿什么衣服,作何打扮都有一股子高贵气在,云轩也是如此,常于江湖行走的人,从云轩的谈吐,穿着估摸着也能猜出云轩真正的身份。
“既如此,姑且信你一回。”若今日因着装打扮一事与幽兰擦肩而过,小六子,看朕怎么收拾你。
“公子,洗把脸吧。”小六子呈上了面巾。
云轩拭了拭面,又漱了漱口。一会儿又吃了些早膳,就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看书吧,带来的那几本古籍早就在失魂落魄的三天里啃遍了。想了想,母后的急函自己还没给回呢?于是就沉住气,静下心来,算了算到京都差不多快马要半月的样子,那时候自己应该也动身还朝了,母后应该就不会指责了吧。顿了顿,约莫不到两炷香的时间,写好了信,封蜡,让小六子去驿站跑一趟。
百无聊赖之际,云轩拿出昨日在天珍楼买下的那块玉镯,别说这天珍楼的礼盒倒是颇为精致,倒是为这玉镯加分不少。纯白的玉身,干净而圆润,做工极为精湛,甚至看不出一丝人工雕琢的痕迹,仿佛它天生就是一个镯子的样子。云轩拿起镯子仔细端详着,昨日心急倒是没看得太仔细,今次一看却为自己的果断感到欣慰,这么好的美玉配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云幽兰,堪称绝配。
“公子,急函已送至驿站。”小六子回来了。
“公子,公子……公子。”见云轩没有回答,小六子走上前去,伸手在云轩眼前晃了晃。
“哦,小六子回来了。”云轩被小六子从幻想中拉回到了现实。
“公子,拿着玉镯想什么呢?如此专注,奴才都站着好一会儿了。”小六子有些疑惑。
“没什么。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说着小心的收好玉镯,带着小六子朝北街集味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