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能笑道:“这个我倒不敢居功,当时我和齐叟先到,一时拿不定主意,”他心知郭家长房这盘生意,费氏能做一半的主,道,“又不能去问二房,便和大娘子讨了个主意,是大娘子当时就拍了板,将这两间铺面敲定了。”
费氏对郭能说“不能去问二房”颇为满意,但是说主意是郭碧玉拿的,这也太荒谬了,她和郭皋面面相觑,才道:“郭管事你开什么顽笑,这样的事儿怎么能由她拿主意?她什么都不懂呢!”
齐叟轻咳了一声:“郎君和夫人小看大娘子了,好歹也是从小带在身边儿长大的,什么没听过?什么没见过?我看大娘子懂得倒多,只是平日里记在心里不言语,着实内秀着呢!再说了,那会儿在您二位身边,没什么主意要她拿,这段时间离了爹娘,什么事不得自己个儿张罗?”
费氏顿时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果然一打听,郭能和齐叟就将大娘子来了上京大病了一场、大娘子怎么去和老太太说东院原来死过人、李氏请了齐云观的仙师禳灾祈福的事儿一股脑都说了。
把郭皋和费氏听得目瞪口呆。
齐叟道:“依老朽看,这反倒是好事。”
郭能也连连点头道:“大娘子越来越像夫人了,这么能干,以后吃不了亏。”
郭皋和费氏心不在焉的应付了几句,交代了下面怎么整装铺面、雇人、开业、趁着年节去打通关系的事儿,这才回了屋。
费氏心里就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儿一般,良久,哀哀戚戚的滴下两滴泪珠儿下来。
郭皋吓了一跳,道:“你这是怎么了,多少年都没见你哭过了?”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费氏大哭出声,哇哩哇啦的说话,郭皋只模模糊糊的听出来“碧玉像我”这么四个字来。
他逗趣道:“像你还不好么?郭管事这句话没毛病啊,就算是我听了也高兴呢。”
费氏当即收了眼泪,一手指头便戳到郭皋额头上,柳眉倒竖道:“你是不是傻?像我有什么好?我便是商户女让人家瞧不起,我爹又只得了我一个女儿,每日里抛头露面不知道要受多少闲话!难道让碧玉也跟我一样?”
郭皋被她戳的直往后面退,“哎哟”一声向后跌倒在床上:“你怎么又旧事重提,谁看不起你了?碧玉是聚时珍的大娘子,二叔还是户部的侍郎,哪个敢看不起她?”
费氏轻哼了一声道:“哪个看不起?外人就不提了,你那个从世家求爷爷告奶奶娶回来的弟媳妇就敢!”
郭皋道:“你怎么还不如碧玉看的通透?这事儿事先李氏也不知道,原本将东院让给咱们也是有个敬重长房的意思,给你西院,你又该闹了。再说不是请了齐云观的仙师来做法了吗?那可是进出皇宫都寻常的真人,要不是李氏搭了人情去求人,能来咱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