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氏这才别别扭扭的松开郭皋。
郭皋又趁热打铁道:“女皋陶?女财神?”这都是原先费氏没出嫁的时候人家的戏称,郭皋凑到费氏耳边道:“哪个敢看不起你,要进你家门的能排到饶州河……”
长房这边儿在灭火,二房郭仪也正在挑水呢。
“兄长、嫂嫂今天才来上京,你当着母亲的面儿就让嫂嫂没脸,这让我兄长怎么想?”
李氏神色端庄的坐在那儿,静静的抿了一口茶,好整以暇的道:“我又没怎么样,后来不是陪过不是了吗?”
“当年我哥哥……”
“且住了,你别提当年,”李氏一脸厌恶道,“你家兄长对你有恩,你兄长的米粮又不曾养过我,难道要连带着我也感恩戴德?这些年,我就算是块木头也听够了这句话了!你只知道你哥哥出了钱,一个商户人家,除了钱还有什么?有钱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使!最后还不是我去求了父亲,帮你搭上了线?”
郭仪没吱声。
倒不是他觉得理亏,而是他哥哥嫂子出钱,那是心疼他这么多年在甘州,除了官声清明,竟然没有什么耀目的政绩,这才下了大力气,并不指望他回报什么;他这位岳父就不同了,是个官场上不吃亏的角色,帮他牵了二皇子这条线,中间还不知道自己个儿匿下了多少!未来如果陇西李家有要用他的地方,郭仪便不能推脱——这算是交易。
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和李氏掰开了说?
他不说话,李氏又道:“我心里的苦,谁明白?原先的世交好友,听我嫁给了你,人人羡慕,又说你官声甚好,又说你风姿潇洒,可一听说大伯是……商人,好一段时间都和我没了来往。”
“你当我是没脸皮的,非要往人家身前凑?”她轻轻拿帕子按着眼角,道:“还不是因为咱们世家女儿的夫家也大多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只要她们的夫君以后能对你官途通畅有万一的助益,我就舍了我这张面皮……”
“这我不是都知道么?”郭仪揽着李氏柔弱的肩膀道:“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李氏道轻轻靠在郭仪肩上:“我也想轻松轻松,和人家万事不管的夫人们一样,办办诗会,调调香,打打马球……可这是上京郭府,人家外面都说是郭侍郎的府第,能让嫂嫂出去和人家应酬吗?不是我贪图什么,嫂嫂列的礼单真想往外送,还没人收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郭仪哪会不知道李氏是什么想法,他内心其实和李氏想的一样。
长房既然到了上京,又没分家,整个郭府,谁主持中馈?
按理来说,自然应该是长房的费氏。
可是,又不能是费氏。
和世家官宦的家眷来往,其间对于规矩、身份对等、轻重缓急讲究太多就不说了,关键是,费氏是没法代表郭府的。
郭仪道:“兄长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去和他说说吧。”
李氏嗔道:“说什么?好像我图管家的权力似的,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