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染引下的雷电在乌云中酝酿着,黑色的浓烈压迫感笼罩在锁仙台上,珏义化成的‘云洛寒’盯着眼前的巫染。
巫染微抬着手,额前细发被狂风吹起双手交叉而举起,白色雷电便劈了下来,楼月不肯放开手,珏义在紧急关头终是咬牙。
“好,要死一起死。”
楼月虚弱对着他点头,手上力气却不减半分,杏目含着倔强的泪珠不肯落下,周围禁制被雷劈得破损不堪,珏义双手用尽所有灵力支撑着即将破裂的禁制,嘴角却憋出一口血,天雷将禁制破开向两人而来。
珏义顾不上灵力受损,将楼月护在自己身下,只是一瞬间的事,天雷正正打在他后背,珏义闷哼,全身而痛,后背被烧焦,从‘云洛寒’变成了珏义的模样。
巫染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为了救那个仙娥,珏义居然变幻成九尾狐,急急收手,天雷之势却不减半分,抬头看着乌云中更加聚集的闪电。
“这……这是怎么回事?”又静心施法试了一次,仍然没有效果,为何她引的天雷无法停止……
珏义强睁着眼看着被他护在身下的楼月,咧嘴一笑,鲜血却淋了下来,楼月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手掌抚上他的嘴角,哭着替他擦去血。
“珏义……珏义……”
珏义握住她的手,连带着自己的血:“楼月……我还未来得及和你说……今生恐到了尽头……我……”
楼月咬着唇,对他摇头:“不要,珏义,今生,今生我便欠你,我还没有还你,你怎么能走?!”天雷一引便是魂飞魄散,哪里来的下一世?
猛烈的天雷劈打在玄衣男子后背,直至后背被劈得发出肉滋滋的声音,焦黑一片,珏义看着楼月的脸昏沉倒下,天雷依然滚滚,楼月看着下一道天雷即将来到,匆忙翻身挡住,硬生生劈在她纤弱的身上,只才一击便令她元气大伤,珏义在她身下昏迷不醒,她强靠着意志支撑自己。
“珏义……不要死……不要……”
接下来的天雷打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麻木忍受着,若她倒下,那珏义就真的没有希望了,鲜红的血浸在玄衣上,难怪他这么爱穿玄衣,原来是受伤不容易被发现……
赤裕看着她独特的变化,而天雷又停不下来,莫非早已不是巫染而引,而是注定今日之劫难,定睛一看,大惊,这是有人要飞升上神的天雷啊。
楼月闭上眼睛,体内有一强大力量挣脱,通过天雷跳跃到她身上,仰头一看,一道天雷劈在她眉心竟然钻出一点朱砂,红色眼睛突然睁开,周身一片红晕,像极了走火入魔的神,红晕朝外一晕开,便将周围众人震倒在地。
双手握着拳头,充满了力量,白色仙裙此时也被血染成红色一片,眉间朱砂甚为惹眼,楼月扶起珏义走下锁仙台,竟然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全被她的气场镇住,楼月一定。
“若珏义有半点事,我就让你们全部陪葬。”
巫染捂着胸口,方才心肺差点被震碎,为何那仙娥会突然历劫成了上神,还成了这么令人心颤的神……
赤裕急忙跪下目送血衣女子,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天界女战神终于历劫而归,渡完众生完成了天帝之约,只是和当初约定的有所不同,上神本应该仙风道骨,但她却一身顽劣恶气,像神也不像,像妖也不像,更像是魔。
天上一阵的乌云翻滚,空有雷响却迟迟不见闪电而下,旱了几年的荒漠地方终于得到了些许甘霖滋润。
云洛寒被雨滴淋醒,周围一阵寒冷,记忆还停留在楼月将他打下凡间,淅沥的雨水证明着他此时身处之地。
天上恐怕是发生了大变,在天宫与楼月相伴之时没有认真修炼,才导致他现在只能干着急,起身打量着四周,没有人烟,尽是一片荒芜的沙土,浑浑噩噩走在雨中,步伐晃悠……
楼月将珏义扶到灵虚宫,这是她下凡历劫前的专属宫殿,天宫中的女战神只她一人,如今归位,便自然回来,将珏义扶正便开始替他疗伤。
股股灵力输入他身上,却丝毫不见他渐渐变冷的身体有回暖,皱着眉头,原来一切都徒劳无功了。
彼时灵虚宫已经被天兵层层包围,楼月淡定将们推开,望着天帝。
“渡生之约我已完成,现在已然归位,天帝带着这些人来,是特意恭贺我的吗?”
天帝威严地看着她:“战神,本不应存于天地,你如今红眸红发,早就成魔,九重天更没有容你之地。”
楼月展开红唇,什么众生之约,不过就是他想除掉自己想出来的办法,只是他没想到她回来得如此之快。
“我为战神之时就无人能敌,天帝你以为在场的这些人会是我的对手?”
恰恰的战神与生俱来的自信,天兵们面面相觑,天帝却稳住身体开口:“珏义,本帝有办法救他。”
楼月收着衣袖,怀疑看着他,天帝定定望着她:“冥府的忘川河边有一株彼岸花,只要用你的血浇灌于它,便可与心念之人相见于下世。”
楼月红眸一紧,苦笑:“下世……那便是今世已断,珏义他已经离开我了……”
天帝皱着眉:“倘若你不立刻动身,说不定珏义早就踏入了忘川河,自此便会消失……”
楼月一挥将右边天兵震开,匆匆飞身而走,赤裕在天帝身后看着天帝诡异的表情,彼岸花之计,恐怕也是天帝用来对付战神的计策,便悄悄离开众兵的包围圈,追着红色身影而去……
屋内的珏义虽然脸颊红润但早已经失去体温多时,看来楼月为了保住珏义费了自己不少灵力,天帝一笑,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儿子罢了,若因他能将战神除掉,也不亏,如今肉身在此,也可以用来威胁她。
“将七皇子的仙体保存好。”
“谨遵天帝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