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钰看着自己父皇的神情变化,心中不妙,还不等独孤玺开口,他便抢说起来:“父皇,在事情弄清之前,儿臣愿闭门思过。”
夙若潇转头看着他,独孤钰如此,虽是服软,可是却不知若他不这样说,背锅的人很有可能就变成她。
独孤玺见独孤钰如此维护夙若潇,这个女人定是对独孤钰非常重要,本想让夙若潇顶罪,一切都被他儿子的话打破。
崇德又一次进入到屋中,低垂着头:“陛下,皇后娘娘来了,现下在殿外候着呢。”
夙若潇一听,皇后平时吃斋念佛,早就不管这些琐事,为何会惊动她出马?
皇后一身素袍,身上装饰也寥寥无几,全然一个斋人,迈步而入,却自带一种天生的气质,强大气场压制着人喘不过气来。
“皇上,您是打算悄悄处置此事,就这么了了吗?”
独孤玺起身看着款款而来的皇后,皇后一张嘴就一针见血,想必她来不光光是为了庆妃的事,本想保住独孤钰,此时却如坐针毡。
夙若潇侧耳倾听着,自从皇后进来,皇上就一言不发,仿佛被这个女子压住喉头的话,皇后打量着独孤钰和夙若潇:“臣妾听闻庆妃滑胎与衡川王殿下脱不了关系,如果只是闭门思过,恐怕不能服众气,庆妃腹中毕竟是皇家血脉,如此草率只会失了皇家颜面。”
皇后看定独孤玺,转而问到独孤钰:“敢问衡川王,有害人之嫌的犯人在洗脱罪名之前,该如何去做?”
独孤钰缓缓开口:“按朝律,当入狱待典狱司调查案情后做出处断。”
“那若皇子犯法该如何?”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皇后轻眼朝皇上看去:“陛下,七王殿下已经说出了解决办法,如何服众和保存皇家颜面,就要看您怎么做了。”
皇后说完话后便甩袖而走,夙若潇脸上出了一曾细汗,皇后针针相对,口口声声提及皇家颜面和堵住众口,但却咬住独孤钰不放,突然才想起,这皇后为独孤玺生了两位皇子,这其中一位皇子便是失踪的独孤卿,而独孤卿是在独孤钰去到北邦后才消失不见的,难道皇后是为了这件事才对独孤钰如此?
独孤玺闭上眼睛,皇后这一来,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唤来崇德便开始拟旨:“传朕旨意,从即日起,便将七王关进圣牢,在典狱司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出牢。老七,你可还有什么话可说?”
夙若潇听到这话,心里急的不行,若真的入牢,那便是向外暗示独孤钰与此事有关,就算洗刷罪名,对独孤钰的形象也会大有所跌,这还不算最坏,怕只怕,有人会借此对独孤钰不利。
独孤钰侧脸似山峦般硬朗,挺直了脊背:“儿臣愿进圣牢。”
他竟然答应了!夙若潇心里堵着气,若真是如她所想,独孤钰此次恐怕难逃陷害,她跪在地上朝独孤玺开口:“启禀陛下,民女愿同七殿下一同入狱。”
独孤钰抓住她的手:“你疯了?!”本王好不容易才将她从此事中推出,她却偏偏要引火上身!
独孤玺出口制止住独孤钰,对着夙若潇:“你与此事也有关联,该逃的一个都逃不了。”
夙若潇攥住手指,独孤钰在她眼前被带走,她只能干着急,勤政殿中只剩皇帝与她。
“若想救老七,你就按朕说的去做。”
夙若潇心中又燃起希望,只要能救出独孤钰,她什么都愿意做。
皇后走在宫中,若今日庆妃之事她不被告知,不知到还会被瞒到什么时候,自她潜心修佛道之前,这宫中便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此番针对独孤钰,不仅是为了失踪的独孤卿,却更是为了治一治后宫的风气。
园坛旁走出一人,朝她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那人开口:“若不是俪贵妃你及时派人告诉本宫,本宫还不知这后宫风气如此之乱。”
俪贵妃轻轻一笑,皇后似乎又想起什么:“听说云泣那孩子当时也在场,肯定吓坏了吧?”
“云泣已经没有大碍了,事发之时她确实在场,想必典狱司调查之时,她也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皇后嘴角一翘,俪贵妃看着她也是弯起嘴角:“皇后娘娘大可放心,此次定将君婉重击,皇后娘娘忍了这贱人这么久,公道呀自在人心。”
皇后听到君婉的名字便咬牙切齿,她为何修道,全是因为君婉犯下的罪过,她修道只不过是赎罪罢了,五年了,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那件事还依然绕在心头。
君婉保住蓝色披风,在殿中苦苦等待,困意不断入侵,脚步轻轻而来,抬眼一看确实君渐临。
“哥哥,你怎么来了?”
君渐临看她还不知独孤钰入圣牢的消息,面露难色:“今夜,皇上召重臣入宫……”
“为何?”
“与庆妃娘娘一事有关。”
“陛下召你们入宫,难道庆妃落水是有人陷害?”
君渐临点着头:“庆妃不仅落水,而且孩子也没保住。”
君婉一惊:“什么人竟然下对她如此重手?”
“皇上下旨,要把七殿下关押圣牢……”
“钰儿和这事有关?!”
君渐临逃离着她询问的眼,不去看她:“宫女当时在场,说是庆妃落水之时,七殿下就在岸边……”
君婉头痛上涌,一手扶上额跌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放着那蓝色披风,另一手抓住那披风,钰儿怎么可能去害庆妃呢?难道皇上是不相信钰儿,才要下旨关押。
她与独孤玺之间的关系刚从冰冻到融化,庆妃一事又将让两人关系悄悄变化,是缓解还是重塑?蓝色披风静静被她抓在手中,难道五年前的那件事,他仍然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