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和郭泷一同来到谷雨房中,夙若潇看着两人迟迟说到。
“她刚醒了一会,我还没问出什么,就又昏了,莫炎已经去叫大夫了。”
郭泷垂下手,接手此案以来,似乎事事不顺,若证人无法再醒来,他之前的苦心布局将会化作东水诸流。
“让我来看看。”
洛寒走到床边,隔着衣服搭上谷雨手腕脉搏处,夙若潇吃惊一看,他竟然会医?
“夙姑娘,这里有公子寒在,我们先出去吧。”
郭泷对着夙若潇提议,夙若潇一想看了看床边谷雨和洛寒,这样也好,便起身和郭泷出了屋。
屋子里只剩洛寒和昏迷的谷雨,洛寒将搭脉的手放下,眸子变成紫色,右手一个翻掌一团紫气便凝在手心朝谷雨而去,洛寒波澜不惊的眼中紧紧盯着谷雨反应,直到谷雨眼皮微颤他才停下手。
一双紫眸对上谷雨的黑色瞳孔,薄唇轻启,男子好听的声音萦绕在耳中:“你记住,相思河畔的两具尸体都是抓你的那些人所为。”
谷雨呆滞重复:“相思河畔的两具尸体都是抓我的那些人所为……我记住了……”
洛寒一笑,紫眸又变成原来的蓝色眸子,清澈透明,谷雨突然回神。
郭泷扣门而入,见谷雨醒来:“太好了!”
夙若潇站在门边犹疑不定,方才她一直在门边,郭泷在庭中,她听到洛寒似乎在对谷雨下命令?摇了摇头迈布步而入,兴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谷雨姑娘,你还记得关你的地方在哪里吗?”
郭泷急切问着,谷雨点了点头,玉面把自己和弟弟救了出来,而她还被关押在牢中,自己定然不能见死不救,努力回想。
“我……虽然记不太清,但是大致方向还是记得住的,那是个地牢,唯一的通风口就是在牢墙的窗上,每次都有风吹过,我曾经尝试过呼救,可是往往只传来自己的回声……”
郭泷静下思考,听她描述恐怕这地牢是依山而傍,有回声……难道是峭壁之中?
“大人,你们一定要尽快去救玉面,必须在十五之前救她出来!”
“姑娘何出此言?”
谷雨眼边有泪痕,想起自己上次差点死在那人手上,想想都后怕,抓住手边被子,一拧紧。
“因为,一到十五,必死。”
竹鄞山。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悠远琴音在竹林里缓缓而传,独孤羽一曲复毕,十指抚在琴弦之上,琴弦颤振停止。
“殿下,外面有刑皋台的皋卫前来拜访。”
身边侍卫小心而说,生怕打扰了他的雅兴,独孤羽坐在竹轮上,缓而抬头,却是尔雅,服侍过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那般容易脸色看人的人。
“让他们进来吧。”
侍卫去外通传,门口一排皋卫却只进来了一个,素闻五殿下爱好清雅,亏得这次奉命来查,不然还不知五殿下府邸竟然坐落在竹山之中,还是先来打个招呼的好。
独孤羽静坐在竹林小院,皋卫随着侍卫而来。
“参见五殿下。”
“请起。”
“惊了五殿下雅兴,还请殿下恕罪。”
独孤羽一笑:“本王倒是没那么多雅兴,何来罪责。”
皋卫心中一想,这五殿下果然宅心仁厚,冒昧前来打扰他也没有拿出皇子架子出来,看了看独孤羽的双腿,倒也替他感到不值。
“刑皋台为何会到这山中?”独孤羽发问,皋卫才想起自己前来的任务。
“殿下,刑皋台正在附近查一宗案件,是在这山中所发,故而派我等来搜山。”
独孤羽微微疑惑:“什么案子?为何本王一无所知?”
“许是殿下喜欢僻静有所不知,这山中一案恐怕与前些日子的失踪案有关,现在案情已经接近结尾,又有证人相助,相信很快便会还这山中一片安宁,还殿下一片清幽。”
“原来如此,那你们便放心去查吧,不用在意会惊扰本王,使案情水落石出才最重要。”
“谢殿下理解。”
清风一阵而来,锋利竹叶飘旋而落扎进琴弦之间,独孤羽用手捻起那竹叶,却被竹叶绒毛刺到一滑便割伤了手。
侍卫紧急过来:“殿下,您没事吧?!”
独孤羽看着皋卫离开的方向,手上伤口略浅,只是这几日再也摸不得古琴了。
“无妨,你去给楚家报个信,让流珊这几日不要再入山了,本王自会下山去寻她。”
山中不太平,竹叶里藏着绒刺,石沉波定,才可再次抚琴。
卢敬舟一出宫就匆匆来找郭泷,郭泷没想到他来找自己的时间如此之快,身为刑部主管,果真办事有效率。
“郭泷,你应该知我来是为何。”
郭泷轻轻抬头:“自然知道,发簪之事想必卢大人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了?”
卢敬舟掏出发簪质问:“这发簪,你从何处得来?”
郭泷定色看着他:“尸体身上。”
“若是尸体身上,你怎么知道要从宫中入手?郭泷,我不管你是受何人指点,这件事你要快速结手,不要再查下去了。”
郭泷听他一说,这案件都进入白热化阶段了,既有证人又有物证,为何让他停手?!
“卢大人,你可知我一停手,遭殃的就不止我郭泷和刑皋台了,整个刑部都会被关联施以连坐之罚,卢大人您之前不是一直为了刑部吗,如今为何……难道说,这发簪,究竟牵连了谁?会让大人你如此之言?”
卢敬舟闭眼,他自知此案若如此烂尾自己和刑部的下场,只是这件案子扯上的人,是他如何都惹不起的。
郭泷突然跪在他面前:“我郭泷为官,初心终在百姓,虽然寒门,但是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愿一人承担所有责任,请卢大人不吝告之,郭泷心中自有分寸,才能虽死无憾。”
卢敬舟看着他字字肺腑,将发簪放在郭泷手中:“此事,我一概不知。”转身便要离开,郭泷急喊住他。
“卢大人!”
卢敬舟足下顿了顿:“重华殿中有宫女投河自尽。”撇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郭泷看着手中发簪,看来卢敬舟多少都给了点有用消息,重华殿……宫女……